“沈家主，还有什么要说的吗？”陆嗣音冷淡开口。
沈家主一脸灰败，一下子好像老了十岁，双眼浑浊无光，似乎已经瞧见沈家必败的结局。
难道这是联邦政府和玫乐堂联手为他们沈家设置的一个圈套？
后者负责削弱他们沈家大部分实力，前者再以一个正大光明的理由来攻打。
配合地真默契啊，传言说他们不和，真是一出好戏！
沈如瑶一副大受打击的样子，没忍住站出来，指着陆嗣音的鼻子就开始骂：“是你对不对？一定是你这个贱人污蔑我们沈家，辰安哥不会置我沈家于死地，一定是你和他说了什么，都是因为你！我早就想杀了你了，你这个贱人，我今天一定要杀了你。”
陆嗣音冷眼看着她，像看着一个死人，没有因为沈如瑶的话激起半点儿情绪。
沈如瑶抛却那点儿沈家千金的素养，不顾形象地破口大骂，面目狰狞可憎，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一把枪，枪口对着陆嗣音。
“砰”
一时安静无声，时间好像被拉的很长，直到沈如庭的惊慌大喊打破了这场寂静。
“瑶瑶！！！”
众人不知道陆嗣音是什么时候动作的，再回神时，只看到她举着一把还在冒烟的枪。
神情一如既往地冷静，眼睛都没眨一下。
前方沈如瑶额头出现一个血窟窿，眼睛睁得极大，里面还是死之前的惊恐。
身子直挺挺地向后倒去，直到扑通一声躺在地上，众人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沈家家主亲眼见证这一幕，心脏再也承受不住，捂着胸口，被人扶着才勉强能站稳。
沈如庭目眦尽裂，跑着来到沈如瑶旁边，颤着手指试探她的鼻息，已然没了呼吸。
他崩溃起身，拔枪，上膛动作一气呵成，却在扣动扳机的下一秒被人攥住手腕，霎那间，方向被音舞带着偏转，子弹打向沈家家主的膝盖。
“啊！！！”
痛呼声响彻云霄，沈家家主腿一弯跪在地上，一茬一茬的冷汗从额头顺着苍老的眼皮坠下，狼狈不堪。
沈如庭瞪大眼睛，面上惊慌失措，手一抖，枪就落在了地上，“父亲……”
沈家众人一句话也不敢放，满脸尽是死了一般的灰败，这么久都不见有人来接应支援，可想沈家内外已经被面前这个少将控制了。
他们心里在清楚不过，沈家……大势已去！
再挣扎也只是自讨苦吃。
陆嗣音讽刺地看着沈家主血流不止的膝盖，以及疼痛难忍的表情，嘲讽道：“很疼吗？你们非法贩卖毒品，军火，禁忌药物的时候，那些因为你们妻离子散，家破人亡的人比你们更痛！那些被你们贩卖的佣兵，那些被当作商品去交易买卖的打手武者，那些自小就被拐来经受地狱训练的儿童，比你更痛千倍万倍。”
“拿着不利之财，总要付出代价的，去地下忏悔吧！”
陆嗣音冷笑，越看他们越觉得恶心，摆手对下属吩咐道：“将这些人押入联邦政府监狱。”
“是，少将。”
沈如庭此时再也不是那个沈家矜贵大少爷，囚犯和少爷之间，也就隔了几个小时，路过陆嗣音时，他带着恨意道：“我早该听瑶瑶的话，将你杀死。”
陆嗣音嗤笑，说：“放心，你肯定死在我之前。”
沈如瑶就一定无辜吗？
恐怕她从小到大想要杀死的人不止我一个，性格嚣张跋扈到如此地步，沈家惯着她，她想要谁的命，谁就要死。
人命在这些烂人嘴里一文不值。
若不是自己有能力自保，恐怕遇上她，早晚也是死路一条，地下联盟的那场擂台赛便是证据。
沈家被联邦政府一网打尽的消息很快传遍整个南山洲，他们这么多年的所有罪行公布于众，人们只会说一句死有余辜。
陆嗣音坐在车里，并没有多大喜色，若有所思。
音舞多看她两眼，问道：“少将怎么愁眉苦脸的？”
陆嗣音回神，皱眉道：“我总觉得这趟太顺利了。沈家连反抗都没激起半点儿水花，不痛不痒的。”
怎么说也是四大家族之一，本来以为是一场硬战。
音舞没忍住腹诽道：“能不顺利嘛，有人提前给你清了路。”
陆嗣音看向她：“你说什么？”
音舞说：“玫乐堂前几天不知不觉杀了沈家S级4位，A级44位，B级444位，其他等级4444位。”
陆嗣音听得头大：“他们和四过不去？”
音舞：“……不知道。”
陆嗣音费解：“玫乐堂和沈家有杀父之仇？”
音舞摇头。
“那玫乐堂为什么这么做？”
音舞想说，这不简单？除了因为你，还能因为什么……
显然陆嗣音很快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闭上嘴。
音舞看着她的神色，继续道：“据调查，这些死者都有一个共同点。”
陆嗣音看向她，无声询问。
“他们手里或多或少都有人命。也算是，死得并不无辜。”
陆嗣音觑她一眼，“你在替他说话？”
这个“他”是谁，两人心知肚明。
音舞头立马摇成了拨浪鼓：“绝对没有。我只是就事论事，觉得荆棘客做事很有原则。”
陆嗣音视线转到窗外，目光稍稍柔和，没有应话。
也不知道是不是默认。
……
联邦政府监狱
陆嗣音带着音舞进去，有人立马将审讯记录交给她。
随手翻了翻，并没有什么有用的信息，也不知道是沈家人嘴太硬，还是真得什么都不知道。
陆嗣音更偏向后者，柳辰安做事，必然周密到不会出现漏洞。
她心里有了定数，在这里待了一会儿就离开了。
在办公大楼楼下遇到了柳辰安，就一起进去。
“听说你最近在审讯沈家人？”柳辰安说。
陆嗣音点头，坦荡道：“总觉得不放心，若是他知道些什么，说不定已经将私下工厂等消息泄露了出去。审问一下，总归没有坏处。”
柳辰安笑容温和，眉眼微弯，说：“你总是想得很周到。”
陆嗣音：“应该的。”
到达十九层，电梯门打开，她踏出之时，突然回头问道：“明天我要去私下工厂看看，熟悉一下，你要和我一起去吗？”
柳辰安站在电梯里面，半垂着眸子看她的眼神总是深情款款，闻言脸上笑意更甚，说：“难得你邀请，可惜明天有事，你自己注意安全。”
意料之中的答案。
陆嗣音点头，迈步离开，身后的电梯门关上，往顶楼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