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束后的江依宁，哭着从浴缸里起来，走进了一侧的淋浴房。
江依宁打开了莲蓬头，温水从上而下冲刷着全身，眼眶里的泪水却似乎怎么也止不住一般，她哭得身体都在颤抖。
她用手捂住了嘴巴，才好让自己不哭出声，痛苦和压抑侵袭着她，让她快要崩溃了。
她从没想过第一次会是这样的，疼痛，耻辱，都像是毒蛇一样，缠绕着她。
江依宁洗了一遍又一遍，仿佛这水可以冲刷掉记忆一般。
洗完之后，江依宁也没顾着林皓东还躺在浴缸里，她自顾自地跑回了房间。
这一夜真的太累了，如是噩梦一般，让她觉得筋疲力尽，让她什么也不想去想。
可被林皓东折磨过后的全身的疼痛，却告诉着她，这一切不是梦，而是真的，她已经与林皓东发生了关系。
她很有可能会和这个性格阴晴不定的“金主”结婚，她也很有可能在未来的日子里永远陷在这段不平等的关系里，承受着林皓东的谩骂与发泄。
可是她还有的选吗？
下身瘫痪的父亲，需要再次手术的哥哥，没有任何收入的家庭，全心指望着她的母亲，都让她没得选。
她从来没觉得人生如此的难过。
但好在，她已经放弃了所有的底线和尊严，不是吗？
那个男人，只要有钱，不就够了吗？
他还算年轻，外貌清俊，和这样的男人结婚，她怎么也不会亏的，不是吗？
她用这些已经粉碎的三观不断地麻痹着自己，好让自己的心理好过些。
不知过了多久，精疲力竭的她睡着了……
林皓东在浴室里休息了会，便也去淋浴房里冲了一下，把头发吹干后，他回到了房里，发现江依宁已经睡着了。
粉嫩的脸庞上还残存着些潮红。他有些后悔刚才那么粗暴地对待她的第一次。
这个女孩其实很善良，他不是没有感受到。
可是他这样的人，这样的性格，又怎么可能愿意为这样的女孩心软呢。
他甚至看不起她，看不起她的家庭，更看不起她为了家庭而放弃自己。
这种软骨头，有什么值得可怜的。她也不过是贪慕他的钱而已，为了过上好的生活，出卖自己的人生，也都是她自己的选择，有什么好同情的。
也许从一开始，这段关系就不可能平等。
在江依宁面前，林皓东永远可以高高在上，只要他一句话，一个眼神，江依宁就必须乖乖地照做。
而这在江心玥面前，是完全不可能的，林皓东永远只能做臣服的那一方，只要大小姐一个不开心，他就很有可能直接出局。
也许就是这份高高在上，让林皓东觉得永远可以有恃无恐，再不会像曾经的那段关系一样了。他喜欢这样的恃强凌弱，喜欢看着江依宁惧怕自己，甚至臣服于自己。
她年轻而貌美，身材玲珑，性格单纯干净，自己出点钱，就可以让她乖乖地成为听话的另一半，嫁入林家，侍奉公婆，养育子女，何乐而不为。
这笔“买卖”，在常年做生意的林皓东看来，对他、对林家来说，是绝对不会亏的。
林皓东掀开了被子，躺到了江依宁的身侧，伸出手揽住了她的腰，他开口叫了一声，“依宁。”
江依宁已经睡着了，她没有应声。
林皓东伸手拨开了她的长发，他看到她此刻睡着的神情，安宁而清秀，有种静谧的美。
他上前亲了亲她，他喜欢听话而顺从的她，也满意她今晚的表现。
林皓东关了灯，帮自己和江依宁盖好了被子，搂着她进入了梦乡。
月光柔和地照着两个人的脸庞，仿若一对璧人。
没有人会知道在这段不平等的关系里江依宁有多痛苦，也没人想去理会，仿佛所有人都觉得，贫穷而貌美的她，选择林皓东才是最优解。
没人会在乎她的尊严，也没人可以走进她压抑的心理。这段关系从一开始，大抵就是令人痛苦不堪的。
可是她没得选，微藐的力量在现实面前，显得格外的羸弱。
那时的她太过年轻，却不知道这份选择下，隐藏的危机与危险。年轻的她在家庭的逼迫下，只得贪恋眼前的利益，而放弃了自我。
在很多年以后，江依宁再想起这段不平等的恋情时，她总觉得那仿佛只是一场噩梦，那个叫林皓东的男人，也如同恶魔一样，一点一点地摧毁了她二十多岁的人生。
他让她深陷泥潭，无法求援。
江依宁总会记得那些年里，滔天的压迫，让她差点失去活下去的信念。
……
第二天醒过来的时候，已经上午九点多了。江依宁只觉得全身都酸痛不已。
她轻轻地翻了个身，却发现林皓东正搂着自己，他睡着的时候安静而平和，与昨晚那个疯狂的他完全不一样。
她也很想说服自己，这个男人多少对自己是有爱意的。
但也不过自欺欺人罢了。
上午的阳光有些耀眼，窗帘没有全拉实，透进来的光，照着此刻的江依宁，不知是阳光太烈太过耀眼，还是与林皓东的第一夜之后突生感慨，江依宁心里觉得莫名酸楚，忽的哭了。
她的手背抵在双眼上，低声啜泣着，她总是讨厌这样拧巴的自己。
明明在心底已经说服了自己，放弃尊严与底线。可真到了这地步，她才发现自己远比自己想象的脆弱得多。
她哭得太过伤心，以至于身体也忍不住颤抖了起来。
发颤的身体吵醒了林皓东，他从睡梦里朦胧醒来，看到身侧的江依宁在偷偷哭泣。
林皓东本身就有些起床气，一醒来就看到江依宁在哭，莫名地火气很大，“你哭什么？！”
声音过于凌厉，把江依宁吓到了，她收了哭声，低声说道：“没什么。”
“怎么？和我上床，委屈你了是吗？”林皓东半坐了起来，揉了揉凌乱的头发，眼神冷漠，眼底却蒙上了不浅的怒意。
江依宁也看到了，她害怕地掖了掖被子，“不是的。”
林皓东皱了皱眉眉，望了眼江依宁，继而说道：“一大早的哭什么哭啊，扫兴。”
江依宁伸出手拿了床头柜上的纸巾，忙把眼泪都擦了干净。林皓东欺身上前，压在了江依宁的背后，从身后侧抱住了她。
他温柔地拨开了江依宁的长发，下一瞬间，他的手突然猛力地握住了江依宁的下巴，吓得她花容失色，惊得说不出一句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