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
裴言澈阴森森的注视着他们,由上而下的压迫感似乎要把脊柱压垮一般。
两个人抖着身子,异口同声的说道:“是,不敢欺瞒哪。”
裴言澈心如乱麻,没有解药?
若他们真的是皇后的手下,那皇后岂不是在骗我?
还是说,以他们俩的身份,根本接触不到解药?
裴言澈俯视着他们,戾气四散,“我问你们,平日里你们都是如何饲养蛊虫的?”
“我们不饲养蛊虫,蛊虫都是夏先生和南先生带来的,至于究竟从何处所得,我们一概不知。”
“夏先生、南先生?”
“是。”
裴言澈高坐在主位上,“把你们知道的都说出来。”
“宣王府的地下密室里,一共有五个人,我们三人以及夏先生、南先生。”
“蛊虫是他们所携带,植入黑蛇体内,我们只负责观察黑蛇每日的变化。”
“......”
交代清楚一切之后,两个求生欲满满的人“啪啪”的磕在了地上,“至于解药,我们真的不知。”
裴言澈听了一个明白,今日算是赶巧了,正好人俩人不在。
难道说,裴言澈的目光落在了黑蛇上,用黑蛇下蛊,又正好黑蛇咬了宇宇,所以,宇宇中了蛊。
“夏先生、南先生,何时归来?”
两人回忆了一番,“两位先生三日一来,就是明晚。”
“把他们带下去,你们继续守着,务必把他们都抓住。”
“是。”
裴言澈径直走了出,米白的月光洒在了他的披风上,泛着光泽。
门口蹲守的顾清宇实在是无聊,便在地上的沙土上画起了画儿。
当裴言澈走出时,一只活灵活现的小兔子正好完工。
顾清宇的余光注意到了蟒纹靴子,嘴角扬起了一抹坏坏的笑容。
他“腾”的一下蹦了起来,扑到了裴言澈的怀里,圆圆的小脑袋盯着裴言澈的下巴。
“王爷可出来了。”
他伏在裴言澈胸口,小拳拳轻轻摩擦着,“天寒地冻,可要冻死了呢。”
站在旁边的穆青就有点儿尴尬了,照我看,还是和暗卫兄弟们打扫战场更好一些。
他小幅度的往后退着,“嗖”的一下子,消失在了转角处。
裴言澈情不自禁的搂上了他,“多穿点儿。”
“穿的还少吗?”
顾清宇嘟囔着嘴巴,一层层的数落着,“都穿上黑毛大氅了。”
“是啊。”裴言澈双手抓住他的胳膊,把他撑了起来,“宇宇都穿这么厚了?”
他注视着顾清宇的脸颊,“还冷?”
“冷!这要是,心寒嘛。”
顾清宇狡黠一笑,“若是下次王爷带上我,王爷去哪儿我去哪儿,就不心寒了。”
裴言澈的脸色变了变,顾清宇趁着他走神儿的时候,挣脱开来。
搂上了裴言澈的腰,小脑袋伏在胸前,蹭来蹭去,“好不好嘛,王爷。”
裴言澈只觉得身体里一阵儿躁动,翻腾的血液直击天灵盖。
明知道他在撒娇,明知道他有所图,可这个姿势......
属实说不出一个不字。
顾清宇扬起了胸膛上的小脑袋,“既然王爷答应了,我进去看看?”
他刚走了没两步,便被裴言澈拉住了胳膊。
“不许去,里头腌脏的很。”
顾清宇扭扭捏捏的退了回来,“不去也行,那要不王爷跟我讲讲?”
“好、好、好,边走边讲。”
裴言澈拉着顾清宇拐入了旁边儿的小巷子里。
两个人同穿着黑衣,唯一不同的是一个是黑买大氅,梳着高马尾,另一个是黑色的单薄斗笠,金冠高挽起头发。
寂静无人巷,悠闲月下行。
直到黎明时分,两人才慢悠悠的溜达回了顾家。
门口的小厮急忙迎了上去,“公子?一大清早的,您这是去哪儿了?”
“起的早了些,散散步。”
顾清宇一抬眼儿就看见了院子里大大小小的红木箱子,“家里这么热闹?”
“是啊,小姐明日一早就要出嫁了,府里准备嫁妆,确实忙了一些。”
顾清宇看着大红的灯笼高悬于房梁之上,四处皆洋溢着一片喜乐、祥和,心里也高兴了几分。
裴言澈握住了他的手,“宇宇,我也想。”
“不!你不想!”
他慌张的收回了手,“着什么急呀?现在不是谈论的时候。”
裴言澈心里凉了几分,悻悻的收回手。
顾清宇也觉得有点儿无情,笑眯眯的说道:“王爷,你若是想来,我随时恭候。”
“不了,还是尊重你的内心吧。”
裴言澈眸光坚定的说道:“我会等!”
两个人四目相对,恍如隔世。
正当他们忘乎所以的时候,小石头的哀嚎声传了过来,“公子~”
他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奔跑了过来,躲在了顾清宇的身后,“公子,你快管管江公子,总是不死心的要那我试药。”
“啊?”
顾清宇瞪圆了眼睛,一边儿给小石头顺气儿,一边儿言道:“不急,慢慢说。”
“江公子,”
一提到他,小石头满脸痛苦,“最近他也不知是怎么了,疯狂的研究新药。”
“药效如何,我就不做评价了,但是......”
“但是,羊毛不能可着我一个人薅哇!”
穷追不舍的江林端着一碗“黑芝麻糊”锲而不舍的追了来。
“小石头,跑什么?”
江林指着碗里的“黑芝麻糊”,苦口婆心的说道:“这是补药,都说了,大补特补,你怎么就是不信呢。”
江林端着碗追着小石头,小石头则是绕着两人不停地转圈圈儿。
“不喝、不喝、就不喝!”
顾清宇被绕的着实有点儿晕乎乎,他拉上了裴言澈,一个闪身,跑了出去。
顾清宇和裴言澈躲了个清闲,留下小石头无助的哀嚎着。
裴言澈哄着了顾清宇,自己则是侧卧在榻上,时不时的拨弄着他的头发。
现在的他可不敢离开太久,他怕!
他怕万一蛊虫发作,宇宇苦不堪言,更怕一回来,他不认识自己。
微黄的烛光照射在榻上,粉粉嫩嫩的小嘴唇如同勾人的妖精。
裴言澈情不自禁的“啵唧”一口,而后慢慢的抚摸着他的脸庞。
正当裴言澈情迷意乱的时候,门外突然传出了一阵儿躁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