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平深吸一口气，在来的路上，他双腿发软、脚步都是虚浮着的，手心里沁着汗，卢平脸上惊疑不定，艰难地咽了咽口水。
他害怕、恐惧、后悔。
他能感受到，手里的斑斑——不，是虫尾巴，他也在害怕、恐惧、后悔，只是不知道，他们情绪的起伏是否是因为同一件事情。
卢平平稳了呼吸，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邓布利多先生，我找到了虫尾巴。”
几个学生都露出疑惑的神情，邓布利多面色一凝。
如果十三年前虫尾巴的死去是一个谎言，说明其他还有很多事情都是谎言。
邓布利多面色一凛，他推了推眼镜，站了起来。
于是，众目睽睽之下，那只可怜的老鼠，变成了一个肥头大耳的中年男人。
阿芙萝别开眼，躲到奥利弗身后。
“别怕。”奥利弗以为她被吓到了，轻轻把手搭在她的肩上，挡住阿芙萝。
“好丑。”阿芙萝靠在奥利弗背后，小声吐槽，她怕长针眼。
斯内普教授很快被邓布利多叫来了，他步履匆匆，一进门先是恶狠狠地瞪了哈利一眼，再就是卢平。
卢平颇为无奈地回以微笑，邓布利多打圆场，“西弗勒斯，你的吐真剂呢？”
“在这。”斯内普将一个小玻璃瓶拿出来，他这才看见阿芙萝，心中纳闷，他斯莱特林的学生，怎么跟格兰芬多混在一起了？
斯内普在邓布利多的示意下，将吐真剂倒了一滴给那个中年男人。
“你叫什么名字？”邓布利多冷静问。
“彼得?佩迪鲁。”
卢平攥紧了衣袖，斯内普先是疑惑、随即冷笑两声。
“你为什么是韦斯莱家的宠物？”
罗恩的脸色苍白，他不敢相信，家中这么久以来的宠物老鼠是一个……人？
还是本该在十三年前死掉的人？
哈利抿唇，这事更加令人疑惑了，他的头脑飞速运转着。
“我，我害怕、逃到韦斯莱家，当一个宠物，逃避过去。”
“过去？过去发生了什么？或者说，十三年前发生了什么？”
“我……”虫尾巴长叹了口气，“我是波特夫妇的保密人。”
“保密人？”
“就是赤胆忠心咒，只要第三方不泄露秘密，永远不会有人找到波特夫妇。”
斯内普微微别开脸，他想起了那则预言，抿着唇不语。
“本来第三方应该是小天狼星……但是他认为，我不会有人怀疑、或许更合适，所以他建议詹姆莉莉把人选换成我。”
卢平心中苦涩，这件事，他竟然完全被排斥在外，他一概不知。
“可是我害怕啊，我就……”
“你就背叛了他们？”哈利忍不住质问。
“我真的太害怕了！”彼得抱住头，“我一向没什么用，性格不如詹姆外向、成绩不如莱姆斯优秀，魔咒实力也没有西里斯高超！我只是害怕了！”
“我不信。”阿芙萝冷不丁冒头，略带嫌弃，“你没胆子保密，那你就有胆子对着黑魔王出卖你的朋友了？”
“……”彼得不住地喃喃，“我就是因为害怕了……我怕被西里斯追杀，所以我就杀了一条街的麻瓜，我砍掉自己的手指，变成阿尼马格斯形态跑掉，我苟且偷生十多年，我就是因为害怕！”
“小虫，在你说这段话的三十秒里，你是在不甘被捉住，还是在后悔做出了那样的事？”
卢平垂眸，被巨大的悲伤笼罩住。
彼得蜷缩着，没有回答他，也没有看他。
邓布利多又问，“那你为伏地魔卖了多久的情报？”
“我记不清了，有大概一年吧。”虫尾巴含糊不清地回答。
他说的是真的，因为他不得不吐出真话。
卢平的心更加冰凉，寒意渗透，包裹着他喘不过气，真相如此赤裸裸，比他十三年前得到那样的消息同样令他窒息。
“那你怎么可能只是因为害怕呢？”阿芙萝镇定地质问，“你无非是利欲熏心、两面三刀。最后你做出这样的事情后、黑魔王反而消失了，你才开始害怕吧？害怕被发现、被清算——你压根没后悔过。”
哈利双手攥拳，若不是罗恩拽着，他早已经冲上去凑人了。
“我想我明白了，”邓布利多喟叹一声，“夜深了，孩子们去休息吧，我会和两位教授去魔法部处理这件事的。莱姆斯，哈利，我会让这事真相大白的。”
“谢谢先生。”哈利应了，又看了彼得两眼，最终挪开视线。
阿芙萝拉着奥利弗的袖子，“走吧。”
奥利弗旁观了一整件与他无关的事情，心里也止不住的震惊，他听到阿芙萝的话，点点头，“我送你回休息室吧。”
“你去送幸运吧，我这就几步路。”
阿芙萝笑着摇摇头，拒绝了他。
“可……”奥利弗还想说什么，就看见了对面而来的珀西。
珀西举着灯，看向两人，“快些走吧，马上宵禁了。”
“呀，都这么晚了？”阿芙萝没有注意时间，她这一天过得可真漫长，都让她有些精疲力竭了，脚也有些疼痛。
“我可以替你送她。”珀西缓缓开口，似乎有些艰难。
奥利弗低头思量了一会儿，三人莫名有些僵持。
阿芙萝转了转眼睛，打量着二人。
“晚安。”奥利弗轻轻揉了揉阿芙萝的头，看了珀西一眼，什么也没说便抱着幸运离开了。
阿芙萝盯着他的背影，珀西冷淡开口，“别看了。”
“那劳驾你送我了。”阿芙萝浅笑，“真巧，每次都是你送我。”
“可能是因为有人总是在即将宵禁的时间仍出来乱晃，”珀西呛她一句，仍意犹未尽，“我以为你今天有那么多约会，早就累了呢，没想到你精力旺盛。”
“没错啊，我是精力旺盛，你想试试？”阿芙萝点一点头，笑得灿烂。
珀西哑火，缄口不言。
“哎，无趣无趣，古板古板。”阿芙萝调笑完了，很怡然自得地走在前面，背过手，“赫奇帕奇的醋桶是不是被打翻了啊？”
“什么？”
“这儿酸得很。”阿芙萝眯了眯眼，对于逗弄珀西很是熟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