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妇人的话音落下,众人愤怒地齐声附和。
“对,滚下去!第一名不是你的位置!”
“她肯定走后门了,我觉得她的资格应该作废,所有人再重新比试。”
“学院一定要严查她,手段下作卑鄙,简直不当人!”
“她前几个月就是个废物,是不是走了什么歪门邪道才变得这么厉害?”
……
众说纷纭。
谣言比世间所有的剑都伤人。
阎雪黑眸微暗,修长的羽睫盖住了眼底晦暗不明的神色,心底起了一道杀意。
她唇瓣微启,话语冷冽如冰。
“我不配坐第一的位置,难道你们就配了?还是说,你们觉得参赛的人里谁能打得过我了?”
变得更强,是她永远的底气,也是她一生为之奋斗的方向。
那些开口辱骂的人被她一句话怼得说不出话来。
因为在场参赛者中确实没有一个能打得过阎雪,甚至在她手下连三招都撑不过去。
这个女人,恐怖如斯。
阎雪神态肆意一扬,浑身散发出一股桀骜不驯的自信感,话语铿锵有力,对着全场宣告。
“我还会待在云国一周的时间。你们谁看不惯我,谁恨我要杀我,便来!”
她的嗓音清脆有力,不向任何人屈服,浑身似乎都镀上了一层光。
话音落下,不满的声音顿时接踵而至。
“她可真是骄傲自大!”
“她就是不配啊,真当没有人能治得了她了?”
“强者如云,她就是个蝼蚁,不值一提。”
……
谁知。
一道声音反其道而行,震耳欲聋,凭借一己之力盖过了所有的流言蜚语。
“好!”
石桥山乐呵呵地大喊一声。
他快步走到阎雪身边,替她撑腰,看着这个个子不高的小姑娘,那是越看越喜欢。
有志气,有骨气,有能力!
就适合他们体修一脉!
“说得太好了,强者就应该用拳头说话!”
石桥山笑得裂开了嘴,一米九几的大男人硬是挤出一个慈善和蔼的笑容,怎么看都觉得怪异。
阎雪挑了下眉,“你是……”
白令急忙插话,对她介绍道。
“这位是第一学院的体修院的石院长,他为了你特地从第一学院赶过来的。”
“哦。”阎雪轻声应了一声,还算恭敬地行了个礼节。
白令诧异地张大了嘴。
不是,你就这态度?
若是别人能得到第一学院其中一位院长的青睐,恐怕兴奋得一蹦三尺高了。
她倒是开心一点啊!
给我笑起来。
后来。
白令看着八位院长为了争夺阎雪挤破了脑袋差点反目成仇,她还是那副提不起兴趣的模样。
顿时有些释怀了。
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什么?
石桥山一门心思都铺在阎雪身上,也没有注重什么礼节贵次了,豪迈开口道。
“小姑娘,我看你骨骼惊奇,就适合我们体修一脉!你如果点头答应了,后面的比试你也不用测了,直接成为我石桥山的亲传弟子,往后的荣华富贵……”
此话一出,在场议论的声音不断,有疑惑有嫉妒有不甘。
没想到石桥山真的一诺千金,初赛的结果刚出来,便对外宣传要纳阎雪进第一学院了。
这是何等的荣幸啊!
百年都未破这一次先例!
但是阎雪她做到了!
谁知。
“谢谢,但我还需要考虑一下。”阎雪舔了下唇,还算委婉地拒绝了他。
虽然她拳头还算有力,一拳一个小卡拉米也挺爽快,但她实在不喜欢这种打斗的方式。
话音落下,全场哑然无声。
什么?
石院长被拒绝了?
一旁的白令眼珠子都要瞪了出来,开始怀疑自己的耳朵了。
其余人更是咬牙切齿,觉得阎雪有眼不识珠,这等好事怎么没落到他们身上。
但是。
石桥山就是个一根筋,听不懂她话外的意思,依旧胸有成竹地拍拍胸脯道。
“好,你回去好好想想。有事就找我石桥山。”
阎雪稀松地笑了笑,告别了三人后,朝着草药堂的方向走了过去。
身后突然传来了一道热烈的欢呼声,夹杂着礼炮和众人的尖叫。
“来了来了,第二名出来了!”
关上门。
外头的喧哗热闹都与她隔绝开了,身形藏匿于一片黑暗之中。
不知不觉,眼前变得模糊起来,耳边听到滴答滴答的响声,泪水落了地。
她只有在无人的地方才会展示自己的脆弱。
擦干眼泪,打开门。她还是那个桀骜不训轻狂无畏的阎雪。
“嗒。”
一道茶杯碰到木桌发出的闷响。
紧接着。
“哭什么?”男人有些无奈又温柔的嗓音从屋内响起。
屋内竟然有人!
阎雪黑眸一沉,她没有感受到半点那人的气息,这说明他的实力在她之上。
并且强出很多!
她顿时浑身戒备起来,准备好随时逃走。
一个高大模糊的身影漫步朝着她走了过来,身上透着一股清冷的味道,隔人千里之外。
“你是谁?站在那不许过来。”阎雪冷言低喝了一声。
可是。
鼻尖突然闻到了一股熟悉的冷香,身上的青色衣袍也是那人常穿的打扮。
他一靠近,她便感觉到了一股亲近感,惊讶地眨了眨眼睛。还未看清他的容貌,便脱口而出了他的名字。
“阮渊?”
一束光穿堂打了进来,照在了那人的身上。
他那张轮廓分明的脸多了一丝柔和,眉目温柔得似一江春水,透亮的黑眸中藏着对她的些许担忧,气质脱俗宛若谪仙一般。
“嗯。是我。”阮渊唇角噙起一抹笑。
他伸出宽厚的手掌,动作近乎温柔地贴上她的脸颊,擦去上面的泪水。
他压低声音问,“他们欺负你了?”
阎雪瞳仁一缩,紧接着耳朵不争气地红了起来,仓促地推开了他不断靠近的身子。
不……
不对劲。
顶着这样一张帅得人神共愤的脸,做出这么温柔细致的举动也太犯规了吧!
他到底想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