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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0章 番外?奶奶下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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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国有一句老话,说的是人靠衣服马靠鞍。

    长的好看的人一旦打扮起来,我想没几个少男少女能不心动,能不被俘获的。

    一身蓝色长衫的他,只是随意地坐在简陋的八仙桌上喝茶,优雅自得,惬意的很,让我的眼里再也容不下其他人。

    “伯父好。”

    声音也很好听,温柔斯文。

    礼貌地站起来给我爹见完礼后,便言笑晏晏地与我爹攀谈了起来。

    长身玉立,丰神俊朗。

    玉树临风,郎艳独绝。

    这是我最近从大队上开展的“扫文盲活动”中学到的词汇,挑挑拣拣后,我仍觉得这四个词形容此刻的他,真真是恰到好处!

    这般长度且半旧不新的书生长衫,他但凡矮一点,壮一点,土一点,头大一点,胳膊短一点,穿起来就是灾难。

    可是你看他,肩这么宽,腰这么细,腿这么长,纤细单薄,气质这么矜贵,清冷,仪态这么优雅,从容,书卷气都快把我淹没了。

    比我见过的任何一幅画都好看。

    我承认,我就是话本子里那个好色的登徒子。

    在他与爹攀谈中,我知道他出身于地主阶级,11岁那年,日本鬼子抢了他家,杀了他爹娘等众多家人,他是被他娘藏在烧火的灶台里才活下来的。

    而他娘为了引开那些天杀的日本鬼子,被那些畜牲糟蹋至死。

    后来,日本鬼子被打跑了,他被早年嫁给国民党小军官的姑姑找了回去,抚养成人。

    姑姑家蛮富裕的,但家里孩子也多,没法继续供他上学念书,但也给他找了个老账房先生当师傅。

    想着让他学成后也当个账房先生养家糊口。

    可计划赶不上变化。

    1949年,蒋介石撤军台湾,他姑父虽然是个兵啰啰,却也带着一家人跟着走了。

    走的急,又兵荒马乱的,就没有带上他。

    而这年头,我们这个落后的城市,早已没有了账房先生这份职业,只有厂里才有会计,而他的背景很不好,没资格当会计。

    这个打算盘很厉害的账房先生,这个识文断字的玉面书生,现在从事的工作是石头山上敲石头的采石工人。

    婚后十年,他的确是娘口中那种“脾气好”的人,从不打老婆孩子,但他却没有爹的能耐,赚的钱养不活一大家子,也不疼老婆,从石头山上一下来,有时候澡都不洗,往被窝里一钻,倒头就呼呼大睡。

    不管我是大月子还是小产后,因为没有家婆家公的帮助,我从没安安静静地在床上躺着休息过三天。

    喂不完的奶,用灶堂里的灰和破烂布缝卫生棉与尿不湿,扯白布用黑煤炭煮染上色,然后叫孩子们过来量尺寸,裁剪后一针一线地缝成新衣服。

    大部分时候,布匹都是不够分的,只能给老大老二做,小的就用大的旧衣服改改,这时候,小的往往都会委屈的满地打滚哭闹。

    最初吵醒了他,他也只是装作听不见,用被子将头一埋,继续呼呼大睡,最近这两年,变成了暴躁又恶毒的骂人,诅咒孩子们怎么不去死!

    孩子调皮,漫山遍野的跑,找吃食,衣服经常破破烂烂,我晚上点煤油灯缝补衣服,也会被他骂:真不会当家!煤油不要钱!真当老子赚钱很容易吗?

    割不完的猪草,喂不完的猪,挖不完的红薯……这一切身体上的劳苦,我都能够忍受!他的谩骂嘲讽,我也能当他是压力太大心情不好……

    可有三件事,我一辈子都不能原谅他。

    第一件事:

    那年我刚刚生产完,身体很虚弱,生产大队的负责人照顾我,就让我去给大队放羊。

    这的确是个轻松的活。

    我不该去捡那些自然脱落掉在地上的羊毛,更不该将那些羊毛揉成线,想着用这些线给脚生冻疮的小闺女织一双暖和的袜子。

    本来这事也没什么大不了。

    收稻子、收大豆的人都会想方设法藏一些粮食给家里的孩子开小灶。

    可我不知道遭了谁的眼红,被人举报了。

    一大群人气势汹汹地冲进家里,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将我拽到了批斗台上,凶横恶煞地批斗着我,唾沫满天飞……

    而他,低头弓腰驼背地躲在人群外,和我玩的好的一个妇女看不过去,拽着他的胳膊往前推,却让他越发激烈地往后【缩】。

    这个男人的“温柔”纯纯是【软弱无能】,没有一点儿担当!

    我记得那个“扫文盲老师”曾教过我们:既然生为大丈夫,就当顶天立地,为家人撑起一片天,让家人安宁,让孩子们衣食无忧地成长,而不是在外面呼朋唤友到处喝酒吹牛,回家就使蛮耍横,骂天骂地!

    而我家这个“大丈夫”呢。

    在我的天塌下来时,他就别说替我撑起一片天了,他是连个屁都不敢放一个!

    这一刻。

    曾经的玉面书生,在我心底彻底死去。

    第二件事:

    在我生产完才三天就逼我去做结扎手术,还把我千辛万苦生下来的小儿子卖给了他人。

    这又不是饥荒年代,活不下去了,他怎能做出此等“卖子求荣”的缺德事!

    第三件事:

    为了逼迫阿冬听话娶运娣,也为了甩掉我这个因生产过多而体弱多病的累赘,他拿着扁担,骂骂咧咧地将我打出了家门。

    在小梅花赡养我后,看我享福了,他又想要和我搭伙过日子,找来好几个曾帮助过我的老嫂子当说客。

    “夫妻哪有隔夜仇,你就是太小心眼了,不肯放过自己,这女人啊,和谁过日子,都是那么一回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一辈子就那么晃荡着过去了,别和自家男人记仇了。”

    “嫂子,你别怪我说话直,不懂事,这人呐,首先要有仇,才有记仇。没有仇的话,想记仇也找不到仇来记。他做的了初一,我为什么不能做十五呢?”

    我真觉得好好笑。

    天底下就没有比这更好笑的事情了。

    “就不扯他对不起我的那些事情了,单单说小梅花他们饿肚子的时候,这个老不死的,但凡发一点善心,偷偷地养我们祖孙三人几个月,小梅花和威仔这两孝顺的娃,一定会念他的好的,就不夸海口说照我这个标准给他养老了,但每年肯定要给他千把块钱的……老话说得好,你养我小,我养你老,这人呀,不能总想着不播种就要收获呀!天下哪有这么好的事呀!别笑死个人咯……”

    我恨死了这个男人!

    哪怕解惑师太曾开解我:贪痴嗔怒,嗔恨是一种很伤人的情绪,很消耗人的精神力,跟着菩萨修行,你得学会慢慢放下……

    我们那个年代的女孩的命运就像蒲公英,风起而涌,风止而息,落到肥处迎风长,落到瘦处苦一生。

    无能为力时,只能顺其自然,心无所待时,就选择随遇而安。

    不然苦的还是我们自己!

    可我总也做不到原谅他,与他少来夫妻老来伴,只好选择【眼不见心不烦】,不搭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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