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述挑了挑眉，“公子可否要属下帮忙？”
南栖龇着大牙，也不知哪来的自信，“上回匆匆体验了一番，并不算太难。以本公子的智慧，想来学个骑马是绰绰有余的。”
杨述微微垂首，应了声是。却在别人看不见的地方勾起了唇角。
南栖先是绕着杨述的马转了一圈，估摸着上马的高度。
那马儿似乎是嗅到了陌生的气息，不安地扬了扬前蹄，喷了个大大的鼻息。
南栖记得在哪里看到过，骑马前得先要让它知道自己的善意，它才会放下戒心，让你上它的背。
于是南栖大着胆子摸了摸它的马头，嘴里还嘀嘀咕咕，“帅马，壮马，看在我们一样好看的份上，你就让我骑吧？我很轻的，保证不压着你。阿弥陀佛，大吉大利。”
杨述站在一旁，练武之人的听力总是比常人好些。某人神神叨叨的话语一字不落地落入他的耳中。
他严重怀疑，小皇帝在御花园摔的那一跤，可能不止失去了记忆，还丢了脑子。
南栖自觉已经做足了充分的准备，搓了搓手掌，在天冬和随行人员担忧的目光中，一脚踏上了马镫。
微微春风吹拂着沐浴在暖阳下的青草地，在杨述眼前的是那个头矮矮，欲努力攀上马背的小身影。
只是那身影维持着一条腿高抬踩着马镫，一条腿直直站在地面的动作，迟迟不见下一步。
杨述正疑惑间，忽然传来小皇帝微弱又略带颤抖的求救声，“杨将军，快帮帮我，我抽筋了......”
杨述忍着笑，大步走上前托着南栖的背，一只大掌握住她高抬着的左腿，在她一叠声的轻点轻点中缓缓放了下来。
南栖一瘸一拐的在天冬的搀扶下坐在了一旁干净的石块上，脸颊烧得红红的。
她甚至都不敢抬头看杨述，这么丢脸的场面，那人还不知道要怎么笑话她呢！
“学驾马非一日之事，若公子当真想学，属下慢慢教您便是。”杨述的语气并没有南栖想象中的冷嘲热讽，反而很是平和。
南栖狐疑地抬头看他，“当真？”
“自然。”
南栖被哄得开心了，看着杨述也觉得顺眼了许多。
她索性让大家原地休息，自己跟着杨述学了好一会儿的上马技巧。
学习期间免不了有一些肢体接触，南栖心思全在马上，倒没觉得有什么。
反而杨述总是心神不宁，一会儿觉得小皇帝怎么全身都软软的，一会儿又觉得空气里满是某种令人恍惚的甜香。
“杨将军，你看我这样勒缰绳对不对？”
听到南栖的问话，杨述才清醒过来，心下有些懊恼，自己的定力何时这般差了？
他深觉不可总是这般被南栖左右心神，暗暗下了决心摒弃杂念。
于是南栖便看到了杨述肃着的一张脸。这厮不笑时原本便是压迫力十足，此时更是让人心里犯怵。
南栖缩了缩脖子，暗道自己这是又说错话惹到他了？
她大感冤枉，可不是自己要让他教的，明明是他主动要求教学的。
好在他虽然脸色臭了点，教人还算耐心。
没一会儿，南栖便可拉着缰绳坐在马背上小跑一段路了。
“杨将军，快看，我学会了！我也太厉害了吧！”
南栖沉浸在兴奋中，没有看见某人盯着她的笑靥，逐渐变深的眼神。
众人休息了片刻，便启程前往下一个城镇。
据杨述所说，他们即将到达的这个地方名为西陶县，乃是明州辖下一大县，人丁兴旺，十分富庶。
用南栖的理解来说，那便是西陶县的gdp在明州是名列前茅的。
这样繁荣的地界，南栖自然不会错过前往一观的机会。
“杨将军，不若我们今晚便在西陶县留宿一晚，明日再出发吧。”南栖期待地询问杨述。
杨述没什么异议，总归这一趟就是陪着小皇帝玩乐来的。
“公子切记进了县里需得叫属下的名字，以免多生事端。”
“哦哦，我明白的。”南栖做了个封口的动作，大眼睛认真的一闪一闪。
杨述快速回过头，眼睫不自然地颤动了两下。
西陶县不愧是gdp排名前列的大县，南栖一行人一踏入西陶地界，便被周边琳琅满目的商铺和街边热情吆喝的声音吸引了目光。
南栖下了马车，让人先行带着马车和其余人找附近最大的酒楼住下，只带着天冬和杨述兴致颇高的逛起了古代街市。
“你们看中了什么尽管说，本公子买单。”南栖豪气地一拍胸脯，对着天冬和杨述两人大气承诺。
杨述淡淡瞟了她一眼，见她兴致高昂，那句“不必”便咽回了肚子里。
三人正逛得尽兴，忽听不远处有些嘈杂的声音传来。
南栖抬头看去，只见一人装模作样地摇着折扇，趾高气昂，油头粉面。
边上一群小厮围在他四周，推搡着正常行走的路人，嘴里还骂骂咧咧的，“别挡我们少爷的道，滚开滚开。”
哟，这不就是电视剧里的纨绔败家子招摇过市的样子嘛！
南栖亮起八卦的眼，通常这时，都会出现一柔弱无依的女子，被这纨绔当街调戏，然后再出现一侠士英雄救美。
害，话本子看多了，就是喜欢这样的俗气的桥段，百看不厌。
南栖搓搓手，若是一会真遇到被欺负的女子，她定要挺身而出，过一把英雄的瘾。
只见那人仿佛眼珠子长在头顶，谁也不放在眼里。
忽然间，他停顿了下，两眼放光的看着前方。
南栖来了精神，果然按照剧情发展了！
只是她才刚刚摩拳擦掌准备了没一会儿，就见那人挂着自认为风度翩翩实则油腻无比的笑朝着她越走越近。
南栖：？？？
什么情况？
她左右看了看，惊恐的发现他视线的方向并没有别人，他是冲着自己来的！
纪明山暗叹今日出门运气好，竟让他遇上一位难得的绝世佳人。
水灵灵的大眼，吹弹可破的娇嫩肌肤，再加上那纤细玲珑的身段，简直比那竹香阁的头牌小倌还要诱人。
纪明山尤其好这口，当即便理了理衣袍，三步并作两步地走到美人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