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素裳没有回答，径直朝着郊外走去。
弑父杀母的仇人就在眼前，她已经用尽了自己所有的理智去阻止自己不在此处动手了。
符华跟在其身后一言不发，白影捏了捏眉心，颇有几分无奈。
“呼~请指教。”
李素裳有千言万语想要述说，无数的疑惑交织在心间，却又如鲠在喉，不知从何处问起。
『入魔必诛』，这是江湖上公认的，所有人必须遵守的规则。
多年来，百姓从最初的不解，到后来逐渐理解『入魔』的可怕。
符华的行为慢慢被世人所接受。
凡『入魔』之人，无一例外，最后都会变成疯子，将眼前的一切摧毁殆尽，人挡杀人。
无数先辈流过的血，让『入魔必诛』这条律令开始深入人心。
但李素裳始终无法理解，怎么会这么巧，在一夜之间数十人同时『入魔』。
而且当时还有其他门派之人前来拜访，其中不乏一些顶尖的高手，或者在江湖上享誉盛名之人。
难道说他们也入魔了吗？忆剑山庄什么时候变成『魔窟』了？
然而赤鸢仙人又一口咬定是她将整个忆剑山庄灭门...
虽然其中疑点重重，但李素裳此时大脑十分的凌乱，没有闲暇思考其他的事情。
愤怒已经让她失去了冷静，她现在只有一个念头——复仇。
但李素裳又怎么可能是符华的对手？
她提剑上前，运转剑心诀，手中的剑挥出数道剑气朝着符华斩去。
符华手掐剑诀，同样射出几道剑气将之打散。
“太虚...剑气？”李素裳愣了一下，不明白为什么符华会使用『太虚剑气』。
在她的印象中，太虚剑气应该是她们无上自在门的功法，怎么会有其他人习得？
“为什么...为什么你会师父的太虚剑气？！”
李素裳满眼的不敢置信。
“凌霜，是我的弟子。”符华回答道。
“......”
李素裳彻底懵了，她从未听师父提起过关于赤鸢仙人的事情。
她五岁便去往漠北拜师，更不曾知晓『太虚剑气』乃是由『太虚剑派』传承出去的。
所以，眼前的符华...是她的太师父。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越来越多的谜团缠绕在心中，李素裳手中的剑滑落，如同一个无助的孩子一般倚靠在一旁的树上。
符华收起架势，看来今天是打不成了。
“如果你想复仇的话，我随时奉陪。”符华对着李素裳说道。
随即，符华又小声地对着白影说道。
“老师，接下来就交给你了。”
“...我觉得还是将真相告诉她好一点，这样你也不用蒙受这不白之冤。”白影劝诫道。
“如果那样的话，她大概不会再有活下去的勇气了吧，复仇，是个不错的理由。”
符华闭上眼睛，对于这种事情，她也无能为力。
“我知道了。”白影点了点头，答应了下来。
符华悄然离去，继续追查『神丹』的下落。
白影则是站在李素裳身侧，些许无趣地望着不远处的风景。
可惜天公不作美，开始下起了小雨，随后便是狂风暴雨。
白影周身自动亮起了一个抵挡风雨的屏障。
一天一夜过去，李素裳依然低着头不说话，小声地啜泣着，眼角泛起一抹红色，惹人怜惜。
突然，一个极小的声音传入了白影的耳内。
“饿了？”白影询问道。
“......”
李素裳没有回答，或许不太清楚该用什么样的态度来和白影说话，或许是不想和他说话。
既然李素裳不说话，白影也没有动作，继续站在那里没有动弹。
但刚刚那个声音仿佛只是一个小小的开始罢了，随后每过一段时间，李素裳的肚子就传来了抗议的声音。
这让李素裳不禁羞红了脸，对于一个女孩而言，这确实有点太尴尬了。
“吃饱了再想也不迟？”
“......”李素裳还是没有回答。
不久后，她倏地站起身，御剑离开了这里。
白影看着她的背影，跟了上去。
她来到了一处客栈，大口大口地吃着美食，似乎是在发泄着心中的不满。
白影则是坐在旁边悠闲地喝茶。
“小二，结账。”李素裳将最后一碗汤喝下去之后，对着店小二喊道。
“来嘞！”
小二计算了一下，向着李素裳报了个价格。
然后见李素裳掏啊掏，掏了半天一个铜钱都没掏出来。
“呃...介意赊账吗？”李素裳弱弱地问道。
她的钱袋好像不小心弄丢了...
“客官莫不是在消遣我。”小二嘴角抽了抽。
“我来结吧。”白影将几枚碎银放在了桌子上。
“好嘞！谢谢这位爷。”店小二喜滋滋地将碎银收走。
“...我会还你的。”李素裳面色有些羞红，小声地说道。
“嗯。”白影点了点头。
两人又陷入了沉默。
“我要回自在门了。”
“哦。”
“我会向师父询问清楚所有的事宜，我也一定会和赤鸢仙人打一场。”
“嗯。”
“...你就不能多说点什么吗？”
“你希望我说什么？祝你成功？还是嘲讽一句别自不量力？都不太好吧？”白影反问道。
“你...真的是白鸢仙人吗？”李素裳还是有些不敢相信。
“你觉得是就是，你觉得不是就不是。”白影回答道。
“哼，肯定不是，仙人才没有你这么自恋。”李素裳不知想到了什么，脸颊微红。
“我走了。”半晌，李素裳小声地说道。
“哦。”
“我真的走了。”
“不送。”
“...你接下来要去哪？”
“回赤鸢身边，帮她把神州剩下的事务解决掉。”
听到这，李素裳小脸忍不住鼓了起来。
她抓着白影的衣袖，就这样定定地看着他。
“跟我走。”
李素裳眼中出现了一丝不爽。
“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
“你别后悔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