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子曰:祸兮福之所倚,福兮祸之所伏。
“算了,老范哪,快别让你那个幼儿园的儿童乱说了呀!历史也不懂,蛮不讲理啦。我这个家庭主妇都比他懂的多。”林姨痛心疾首。
“嗳哟,他林家阿姨,你可千万别这么说呀!我们家巴伦虽然年幼,但他可不是那些归国“巨婴”,人家是正经的硕士啦。”范夫人依然爱护有加。
“哎,我终于发现你们都是现实生活中的底层人士,仇富,见不得别人好,我算被一群耗子黏住了。”范巴伦还在自鸣得意。
“优越感就像内衣,不能到处秀。自由不是让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自由是教你不想做什么,就可以不做什么。”我沉静地反驳。
“我们国人并不是仇富,而是恨不公平!”一名老者深沉地说。
“小子,在国外留学几年,就以为自己牛到不行了,对国人指指点点。其实,能让你今天如此幸福,都是国家的好!国家给了你外公、你父母好工作,你有了好的成长环境,才能去留学,但是去留学不是为了回国来骂人!”另一个老者怒形于色。
“秒天秒地秒空气,你自己得有这个本事才行啊!”林阿姨都忍不住翻毛呛了。
“不是上帝就别学老米国扮小丑,总是站在上帝视角看别人。罢了,喝酒吧。”张叔叔冷眼旁观,不管不顾地自饮了一杯。
饭局气氛顿时冰冷起来。
正在尴尬时,门外走进来三个穿绿色、紫色和黄色孔雀服的傣族小美女,在一个包着头巾傣族汉子的葫芦丝中翩翩起舞。
歌舞表演开始了。
接着,艺术家们热情地给各位客人敬酒。
等他们退场时,我赶紧敬赠每人100元演出费。
“刘那什么,我要和你喝酒!”范巴伦看见气氛凝结到冰点,讪讪地要斗酒了。
“军军,你还能喝吗?”清清紧张地问我。
“没事。”我又开了一瓶,分出半斤装入分酒器。斜眼看时,张叔一脸关切,心里一热,点点头。
在老家时,我们三兄弟经常煮酒论英雄。在刘、阳两个大家族里,以三兄弟为单位,我们自称第二,还没人敢说第一。
去检查工作时,也曾和农村银行的4位美女分别喝过“二红喜、四季财、六六顺、八匹马”四关后,才到了高见行长的“十全大补”。
“拿破仑有句名言:不想当将军的裁缝,不是好厨子。我先来。”
同事老段和我定好车轮战的谋略后,端杯就敬。一圈下来,又与善于喝慢酒的高行长拼了几次,就英勇地倒在酒桌上酣睡了。
“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任何计谋都不堪一击!”高行长得意极了。
来者不拒,一一喝完行长规定的30小杯后,我用阳谋——喝急酒发起了反击。
哥们与高行长每轮一人半斤地拼酒,两轮才得以胜利——高行长第二轮只喝了一半就现场直播“卖瓦”去了。
我就惨了!
由于要表现个人英雄主义,在第二个半斤先干为敬,极大地突破了自我的极限。
我强自支撑着,走三步抱一根电杆,或是跑七步搂一下行道树,踉踉跄跄回到银行门口的小树林里。景阳冈的老虎咱是没打着,天当被,地当床的一觉到天明。早上醒来,发现和一只流浪狗睡在一起。
继续正文。
我很快就干完了半瓶。回头看时,范巴伦很勉强地喝完了他40度的威氏吉。
“好酒量!”一个老者赞叹,不知道他在夸谁?
第二个半瓶又开始了,当我喝下去时,感觉有些酒气上涌,狠狠地咽了口唾沫压住了。范巴伦只喝了1/3就脸色苍白,喝不下去了。
“小子,你还行不行啊?别硬撑。”另外一个老者声音洪亮。
“死老头!你帮谁啊?”巴伦不装了,“爹地,妈咪,他们欺负我!”
“你,你,你。熊孩子!”老者气得说不出话来。在林家还没有人敢这么骂他。
“巴伦,赶快给小舅公道歉!酒喝多了,乱说。”范总斥责。
“妈咪,他们组团欺负我,爹地还要我道歉,你要帮我啊!那个乡巴佬,他凭什么和我抢,抢姗姗呢?我爸,我爸是范刚!我外公,我外公是副区长,我,我是舰樵硕士,小瘪三。”
喝酒的四个阶段:第一阶段---甜言蜜语,第二阶段---豪言壮语,第三阶段---胡言乱语,第四阶段---不言不语。
“哎呀巴伦,我的儿啊,你不能喝就不要喝了嘛!你怎么和那个小赤佬一般见识啊?道歉?我看应该那个刘撒木子给我家巴伦道歉!以大欺小。各位,我家巴伦才多大呀?”
范夫人几步小跑过来,心痛不已地拍着他的背。
“妈咪,还是你心疼我,老东西,我说的对吧?我这么优秀的人,张姗不选我,我看她就是眼睛瞎了,就是犯贱!选他吗?那个乡巴佬!”
他没看到,两个老者已健步如飞走到他身边了。
“啪!”一声脆响。
“老不死的,你TMD敢打我!知道本少爷是谁吗?”
“啪!”右耳光更脆。
“我替你爸教育你一下!你口口声声文明,不知道尊老爱幼吗?小刘不错,你这么辱骂,人家都忍了。还想和我们家小姗姗好?门也没有,窗户更没有!”
“是啊,姗姗这闺女,老头子我俩可是看着她长大的,多聪明,多懂事,又孝顺,工资还给我们买酒喝。我们今天来对了,就是要把好关!”
“小爷公,小舅公,谢谢您们。”张姗眼亮晶莹地走过去,一手挽着一个老者。
难怪我们家清清低调。家里条件那么好,住着别墅,开着奔驰(上班时特意停在离单位一站之地),穿着却很普通。原来爸妈给的钱,她存上了;自己的工资,大部分给老人买了酒。
找对人了,这次。
一个不懂得孝顺的人,他会对你好?
枕头支高点吧!
我很感动。但那个时候,我什么也不能说,什么也不能做。就这么傻傻地站着,只是眼神一直敬佩地跟着清清的俏脸扫描。
“死老头子,我都舍不得,你敢打我儿子,我跟你拼了!”珠光宝气变成了山野泼妇!
在林姨和范总死拉活劝中,方才余怒未消地住了手。
“你呀你,我早说过,慈母多败儿。”范总很没面子,“伟毅啊,我们先走了,改天再登门致歉。希望不要影响我们两家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