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人嘴短拿人手短,白以云将那块金牌子推了回去:“孟掌柜的好意我心领了,牌子就不用了。”
反正她也不缺这些钱。
孟掌柜见此,拍了一下脑袋:“诶哟王妃,您瞧我这脑子,王妃定是看不上此等凡物,改日我再让人去寻些奇珍异宝,给南王府送去。”
白以云只想快点离开:“不用孟掌柜费心了,王府什么都不缺。”
孟掌柜终于放弃,面上似乎多了一些失望:“那行,王妃慢走。”
白以云随口应了一声便离开了。
离了孟家,她也不想回王府,便随意寻了一家酒肆进去了。
不过就算是随意寻的,门口匾额之上也刻了个“孟”字。
酒肆中客人不少,或是一些公子哥边喝酒边谈天说地,或是一些文人雅士边喝酒边对诗词,也有一些富贵人家的姑娘在此与姐妹浅酌聊笑。
白以云环顾四周,只见这酒肆装潢不差,墙面木柱雕花环绕,桌椅板凳用料不凡,屋顶之上挂着明灯彩绸。
她走上二楼,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可以看见街道上的景象。
白以云拿不准自己的酒量,便让店小二上了几壶不那么烈的试试口,又点了几盘小菜。
她今日就要试试看,看这借酒消愁是不是真那么灵,是不是真能忘却烦恼。
虽说是淡酒,但却入口醇香,清爽解腻。
一杯接着一杯的清酒下肚,或许是不够烈,烦恼没忘,脑子却有些晕了。
转头往窗外一瞧,天也快黑了。
酒肆里慢慢亮起了灯。
她还是不想回王府,想着要不要在这外头找间客栈算了。
白以云觉得有些微醺,双手撑着木桌就站起身来。
刚放开手走了一步,便觉得天旋地转,脱了力站不稳,一屁股又坐了回去。
她心中奇怪,脑子是没糊涂,身子先糊涂了。
几名男子的笑声传来,白以云随着声音望去,看见了四个平平无奇却衣着华贵的少爷模样的男子,此时都在看着她,那眼神让她不适。
其中一名身着湖绿衣衫的男子开了口:“小娘子,喝醉了吗?要不要哥哥我送你回家?”
另一名拿着折扇的男子又笑道:“我看你是要把人送回你自己家吧?”
话音一落,引得另外两名男子也跟着笑了起来。
如此轻浮,想来是几个花天酒地的纨绔。
白以云扶着晕乎乎的脑袋,努力站起身保持平衡,倒了杯酒,走到那几名男子面前,手一抬,便将酒水泼到了那身着湖绿衣衫的男子脸上。
那男子似乎并没有生气,而是站起身来,低头看着白以云,抬手抹了一把脸,笑道:“你这小娘子还挺够劲儿的,爷喜欢,不如今晚就跟我回去吧?”
其余三名男子纷纷开始起哄,引得酒肆已不多的客人前来围观。
白以云此刻已经清醒了几分,对着眼前那名男子不屑道:“管好你的狗嘴。”
“哟!”,那男子一边笑着一边转头向四周看去,仿佛是在和周边的人说快来看。
那男子突然伸手抓住了白以云的手腕,语气威胁:“爷我今天就要定你了。”
白以云用力甩了甩,但是挣不开那男子的手。
灵光一闪,她走上前去,瞬时屈膝往男子的命门撞去。
那男子突然面目扭曲,哀嚎一声,松开了抓着白以云的手,捂着裤裆痛苦地跪了下去,毫无形象可言。
这,便是铁地膝。
四周登时哄笑一片,有奚落的,有嘲笑的,还有为白以云评理的。
与地上那男子同行的另外三人此刻也在放声大笑。
那名折扇男子更是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对着地上跪着的那人道:“四爷,行不行啊?不会连个小姑娘都搞不定吧?”
那名唤作四爷的男子弯着背跪在地上,转头怒骂道:“行你奶奶个腿!多嘴什么!你挨一下试试!”
折扇男子也不甘示弱,回嘴道:“诶哟,四爷该不会从此一蹶不振了吧?”
四爷颤颤巍巍站起来,瞪了折扇男子一眼,又转头瞪着白以云,那目光好似要把她杀了一般。
白以云不怂他,也瞪了回去。
四爷咬着牙道:“你知道爷是谁吗?敢踢我?”
白以云嗤笑道:“我知道啊,你不就是个没有教养的登徒子吗?”
四周哄笑声又起。
那四爷像是面上挂不住,额上青筋暴起,大声说道:“你该庆幸,爷不打女人,不然你早趴地上了!”
这话似乎不是说给白以云听的,而是说给围观众人听的。
白以云捂着嘴,阴阳怪气道:“可是你看起来就是一副只会打女人的窝囊样诶!”
这下大家伙笑得更大声了。
笑得最大声的当属那名折扇男子:“哈哈哈哈哈哈!四爷!没面儿啊!我是你早就钻地缝里了!”
四爷伸出手指指着她,指尖都在发着抖,脸已上了红:“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老子看上你,你应该感恩戴德才是!”
白以云皱着眉,仿佛在看什么脏东西:“好了快别说了,我要吐了,被你看上,我是犯了什么死罪吗?”
一旁的折扇男子又搭腔道:“好了四爷,别说了,都给人小姑娘说恶心了。”
四爷气极反笑:“你还真是伶牙利嘴啊!”
白以云不饶他,继续怼道:“不如你,长得丑就算了,说话还这么难听,你家里的祖坟真真是冒青烟了,生了你这么个二流子出来。”
那四爷气得说话都在抖:“你有种再说一遍!”
“你关心我有没有种做什么?不如回家检查一下自己还能不能有种吧。”
说罢,白以云的眼睛朝下瞟了一眼,随后意味不明冷笑一声。
嘲笑声四起,四爷的理智仿佛被冲散。
毫无征兆,男子颤抖的手高高抬起,眼看就要落到白以云脸上。
就在这时,那名折扇男子突然冲上前来,抱住了四爷,将那高高举起的手硬生生掰下。
四爷发了疯般怒骂道:“你吃了豹子胆了?拦老子做什么?今日老子就要给这不知好歹的小蹄子一点教训!”
那名折扇男子面上已没有了看热闹的轻松神色,取而代之的是惊恐慌乱,不断给四爷使着眼色,眼珠子不断往白以云身后瞟。
白以云这才发觉,周围的人此时也噤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