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以云眼神往厉无妄的心口处瞧,只见那匕首还插在厉无妄的心口处,但是他好像并不在乎。
她一边拉着厉无妄的手往桌边走去,一边安抚道:“夫君,你先好好坐着,我去给你喊大夫。”
厉无妄就这她的力道坐了下来。
她刚转过身,想去找大夫时,手腕便被一股大力拉住。
厉无妄虚声道:“别走。”
白以云无法,只好道:“不走,不走,我叫鸢儿和明玉去,我留在这陪你。”
接着,她将戴鸢和明玉喊了进来,让她们去请大夫。
在等大夫期间,白以云一直紧紧握着厉无妄的双手,生怕他再朝心口上的匕首用力。
“信我,好不好?”,厉无妄用恳求的语气同她说话。
白以云此时不信也得信了,都要挖心了。
她连连应是:“好好好,我信,我信。”
厉无妄又道:“我可以解释的。”
白以云深深喘了一口气,有一些语塞还有一丝生气。
能解释为什么一开始不解释,非要挖自己的心?
白以云保持着温柔的语调,生怕厉无妄又开始疯,她问道:“嗯,我会听夫君解释的,那夫君为何刚刚不解释呀?非要挖自己的心,多疼呀。”
厉无妄理所当然:“你不是想看我的心吗?你想看,我便给你看。”
白以云轻声讲道理:“我那是气话,怎能当真呢?以后不要再把我的气话当真了好不好?”
正常人都能听出这个是气话吧?哪有真的要人把心挖出来看的?就算真的有,也没人会挖吧?
不对,她忘了,厉无妄不正常。
厉无妄的重点又开始转移:“你是不是真的嫌我的心脏,不肯要?”
白以云柔声道:“怎么会呢?我从不嫌弃夫君,夫君不要乱想了。”
“那只是因为,若是夫君将心挖出来了,就会死的,若是你死了,我怎么办?”
“我想你一直陪着我,就像你想我一直陪着你一样,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所以,爱惜自己的命好吗?”
厉无妄终于点头:“我不会死的。”
白以云松了一口气,终于说通了。
正好这时大夫也到了。
在大夫为厉无妄处理伤口期间,戴鸢靠到她身边,问她:“王妃,府里是不是进强盗了?”
白以云一头雾水:“没有啊,你为什么这样问?”
“没有王爷怎能伤成这样?是不是跟强盗搏斗了?那个强盗是不是武功高强?竟能把王爷伤成这样。”,戴鸢一脸疑惑。
白以云深深看了戴鸢一眼:“江湖上的事少打听。”
“哦。”,戴鸢失落地应了一声。
厉无妄的伤口处理完之后,白以云将众人都支了出去。
她来到床边,坐到厉无妄的身旁。
厉无妄此刻赤裸着上身,白布条缠着胸口,伤口处透着一点淡淡的粉。
白以云的手抚上那伤了的地方,有些心疼。
厉无妄抓住了她的手,还是执着于那件事:“小福儿,我可以解释的。”
白以云低着头,心中有些慌:“嗯,你说吧。”
厉无妄的语气中似乎也透着些不安:“我与她小时候在宫里碰过一次,那会儿是太后大寿,特许了官员带家眷进宫赴宴。”
“我那时也就七八岁。”
“宫宴开始前,官员带进来的孩子都玩心大,到处跑。”
“厉湛也同他们一起,他们都喜欢跟着厉湛。”
“我就跑到池塘边一个人待着,但是厉湛还是带着那些孩子找到我了。”
“然后厉湛把我推进水中,我爬上来一次,他便推一次,反反复复,后来他玩腻了,就带着那些孩子走了。”
“当时只有一个小女孩留了下来,蹲下来用手帕给我擦了脸。”
“之后我抄慕家的时候,见到了那块手帕,我问楚澜,这手帕哪来的,她说是她的,我便留了她一命,将她带了回来。”
厉无妄说完,气息好像有些不稳,似乎是在害怕。
但是白以云现在没空管厉无妄的情绪,她脑中好像有什么东西要呼之欲出。
这个场景,她怎么听怎么熟悉,好像要想起什么一样,但是就是差那一点点。
她记得小时候进过宫,好像就是因为太后寿宴这一事,但是在宫里发生了什么,她当时太小了,现在有些记不清了。
厉无妄的描述很熟悉,她却怎么想也想不起来,越想越难受。
“小福儿?”,厉无妄喊她。
她抬起头看向厉无妄,只见男人眼里都是不安。
算了,想不起来便不想了,难受。
厉无妄又急切道:“你介意了吗?我只是念在她小时候没对我冷眼相看,保她一命罢了。”
白以云也不知应该如何面对厉无妄与楚澜的往事,照情理来说,厉无妄确实不应该恩将仇报,只是,楚澜对他的心思并不简单。
怪不得楚澜会说厉无妄心中一直会留有一个位置给她,原是如此。
白以云侧过了头,有些失落,不想看厉无妄:“所以你忘不了她对吗?怪不得你会和我说,祁野忘不了,原来你自己也忘不了,才会如此懂得这种感觉。”
厉无妄凑过来,伸手紧紧抱住她,像是要把她揉进骨血,伤口处裂开,更红了些。
他声音微弱:“你不想看到她,那我把她送出去好不好,别这样说好吗?”
白以云没力去推厉无妄了:“王爷当真对她没任何情意吗?她对王爷来说,也算是小时候的温暖了吧?”
厉无妄将下巴抵在她的头顶:“情这种事,由不得我,纵使她对我如此,小时候还是个孩子,不知道情爱之事,长大后再见,我也是对她生不出一丝情意,倒是你,我第一眼便喜欢了。”
白以云微微仰头:“第一眼?”
厉无妄叹了一口气,道:“嗯,我们成亲那天,第一眼,只那一眼。”
“我第一次有这种感觉,不知如何面对。”
“其实我并不喜欢这种感情,这种感情只会成为我的软肋,我本是独身一人,不惧任何,你让我有了许多提心吊胆的感觉。”
“我便告诉我自己,我不喜欢你,只是那夜喝多了,后来我罚你跪,竟有些舍不得,便差人给你送了垫子,还是觉得不行,就又给你送了药,后来看到你被打了,开始觉得心疼,再然后,总是忍不住去找你,想时时同你待在一处。”
“我不喜欢这种感觉,更舍不得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