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以云转了个身，背对着厉无妄，钻进被子里捂住耳朵，不再去理。
厉无妄也很识趣，只是贴着她的背抱着她，不再问。
第二日一早睡醒，白以云也没那么多闲心思去赏今天的好日头了。
她差戴鸢速速去了北王府，寻了何微月过来，如今她们已没有那么多顾虑了。
二人坐在正厅，白以云也不客套，开口便是：“你将我们互换身份一事说与北王殿下了？”
何微月低垂着眼，轻轻点点头。
“你为何要这样？你本也知这事有多大，竟就这般轻易说出去了？不是瞒得好好的吗？”，白以云一连串的质问脱口而出。
何微月抬起眼，看着她，眉头微皱，道：“云儿，你相信我，我是有苦衷的。
“苦衷？那你说说，是何苦衷？”，白以云现在已不愿喊眼前的人做姐姐了。
只见何微月一把撩起袖子，露出手臂上条条乌紫发黑的淤痕，没一寸皮肤是好的。
何微月小声啜泣道：“云儿，我也不瞒你，北王殿下，根本不似众人口口相传一般，这些伤，便是他打的，还只是手臂上的，我的身子没一处是能看的。”
这些伤痕，看得白以云心惊。
何微月又问道：“云儿，你可知，为何北王殿下如此多的侧室，却都能相敬如宾，不与我争一丝一毫？”
“为何？”，白以云问道。
何微月将袖子放下，道：“我与你说了，你别说出去，我与北王殿下，至今未圆房，这并不是我的问题，北王殿下便日日夜夜对我下狠手，说是刑法也不为过，以此代替，用来满足，所以，北王府根本无人争宠，我进了北王府后，北王殿下便只来我这，其他侧室乐都来不及，又怎会争宠呢？”
听完这些话后，白以云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厉湛不行，导致心理变态。
“这和你将我们的事说出去有什么关系。”，白以云发问。
何微月流下泪来：“那日中秋回去之后，北王殿下问我有没有从你口中打探到关于南王的有用的消息，我说没有，他便又开始打我，辱我，骂我，那是最狠的一次，他说如果嘴里吐不出什么的话，他便一直打下去，我实在是受不住，那日他喝了酒，不知收敛，我若是再不说些什么有用的东西，便真的要被打死的。”
“所以你就把这件事说了对吗？”，白以云看着何微月流下的泪，心绪复杂，若是当初自己真的嫁给厉湛，恐怕也会是这个下场。
何微月点点头，突然又抓着她的手，急切哀求她道：“云儿，云儿我们换回来吧，王爷们现在已经知道此事了，但是皇上还没知道，我们现在就换回来，这件事一开始就是错的，现在我们换回来还不晚，不然到时候让皇上知道了，咱俩都要掉脑袋的。”
白以云甩开何微月的手，心好像被捅了一刀，正色道：“你将我当作什么了？你的试错石？当初要换的是你，现在想换回来的又是你？怎么，现在知道北王府才是虎穴，便后悔了，又想将我推下火坑？”
“我实话告诉你，厉湛是个狠的，你以为厉无妄就是什么大善人吗？你就算同我换回来了，也还是这个下场，北王府与南王府都是龙潭虎穴，厉无妄只会让你更加痛苦，你在北王府尚且能活命，在南王府你都活不过半日，你知道为什么吗？因为厉无妄只爱我，不爱你。”
白以云还是头一次对何微月说出这样的话，她真的要重新审视一下这个从小到大视为姐姐的玩伴了。
何微月听了她的话，如遭雷击一般，哭道：“云儿，你骗我的对不对，你定是骗我的，南王府日子好，你便不愿意同我换了，云儿，你现在拥有的一切本都应该是我的，只是物归原主罢了，你还给我好不好？云儿，你不能这么自私的，你怎么能抢了我的东西不还给我？”
白以云觉得何微月已然有些慌不择路，口不择言，什么荒唐话都说出口了，病急乱投医。
她对何微月的感情如今已被何微月亲手捏得粉碎。
白以云淡淡道：“是你自己要换的，如今想再换回来已是不可能了，你自己的苦果你便自己吞了吧。”
“云儿，云儿你怎么能这样无情，你忘了吗？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我可是将你视作亲妹妹对待啊，你不是也唤我姐姐吗？你怎么能这样自私，这样对我？”，何微月抓着她的手臂，摇得她身子都开始晃。
白以云用力掰开那两双手，冷声道：“我何德何能当你的妹妹？你还是找别的冤大头当你的妹妹吧，我没见过把妹妹往火坑里推的姐姐。”
何微月突然止住了哭泣，怔怔看着白以云，眼中的恐惧，好像就快要死了一般。
白以云看她那样，也不想管，更不会去安慰她。
只见何微月用袖子轻轻擦了擦泪，也无了方才的失态，笑得比哭还难看：“云儿，既然你都这样说了，换回来的事就算了，我只求你一件事，算是帮我保命好不好？”
“什么事？”，白以云觉得何微月没安好心。
何微月道：“你让南王殿下不要和北王殿下抢那个位置好不好？南王殿下如此宠爱你，定会答应的，你帮我这个忙，北王殿下高兴了，我才能不受苦，此后，我们再不来往，姐妹情断，我不会再扰你的。”
白以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知道你刚刚在说什么吗？”
让厉无妄不要和厉湛争那个位置？
让厉湛做皇帝？
然后把南王府的人全杀了？
她不知道何微月为什么会说出这般话，疯了，真是疯了。
何微月急忙道：“云儿，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你放心，我会和北王殿下说的，让他不要动南王府，让南王殿下做一辈子的逍遥王爷，只要他不同北王殿下争抢，定会平安无事的。”
白以云真的想真的很语塞，脑子有病就赶紧去找个大夫看看，怎会说出这样的话？明明在厉湛面前就如同一个玩物一般，连人都算不上，又怎能说上话？厉湛又怎会听，从而不动南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