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亮，林嘉寺就到了。
他穿着一件驼色的休闲衬衫，中间一排扣子都没扣，露出里面紧身的黑t恤，一副风尘仆仆的样子。
舒言有一段时间没见他了，发现他晒黑了不少。
“这瓶子里装的，应该是白家现在用的蛊水。我当时没全倒出来，留了一点在他们的瓶内。”
林嘉寺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密封瓶，交到司徒彦手上。
司徒彦是一小时前被纪凌川叫来清风苑的，和他一起来的还有崔文君。
拿到药瓶后，他先观察了一下，然后在沙发上坐下来，从他带来的一个箱子里掏出检测仪器，开始检测。
两分钟后，他对纪凌川点头，“是蛊水。”
纪凌川目光又看向林嘉寺，“你为什么会在那里？”
舒言起身，给林嘉寺倒了一杯热茶，示意他坐下。
林嘉寺对她点头致谢，然后才回道：“我一直在找林欣怡。去冰岛认尸时，根据那边警方出示的验尸报告显示，打捞出来的那具尸体是一名东方女性，而且，身上还有冻伤。所以，在dna结果还没出来时，我就找人要了一份近期国内失踪人员的名单，再从里面筛查出年龄、身材与林欣怡差不多的女性。然后我就注意到一个叫朱芝的女人。”
“朱芝生活在西市的一个城中村，27岁，无业，却能在网上投资黄金。她还有一个爱好就是买彩票，而且每天都在同一家店买，与老板已经很熟了。她消失的那天，刚好买了一注，而且当晚开奖时，还中奖了，大奖——1.2亿！她每次买号都会跟老板通气，所以，老板知道她中奖就给她打电话，她没接。第二天，她也没出现在彩票店。那老板一直等了三天，电话也打了三天，都没人接。老板觉得奇怪，但又不知道她住哪里，就报了警。只是，警察在联系她的家属后，她家属却说她并没失踪，只是去探亲了。手机不接，是因为她换了另一张卡。既然家属那边说没事，这个失踪案就没立成，只保留了报案记录。”
“但真正引起我注意的是，这个叫朱芝的女人的丈夫，刚好在林欣怡出事的前后，有出境记录。而且，还到过冰岛海域。”
“后来，我发现你们的人也来了，我就更确定了心中的猜测。十有八九，这个朱芝的失踪和林欣怡有一定关系。昨晚，我睡不着出去吃宵夜，回来时刚好看到白家的车停在路口。我认出了吕田医生，同时也看到，她给那个男人递了个瓶子。”
林嘉寺说完，端起热茶喝了一口。
然后站起身，并没打算继续待下去。
“我得走了，拿到这瓶蛊水是意外收获，希望对你们有用。”
纪凌川这时也站起来，“嘉寺，谢谢你。”
他第一次只叫他的名，不叫姓氏，关系亲近了很多。
林嘉寺看了舒言一眼，又看向他，“不用谢，我也希望你们之间的契约早点解除。对她好，对你也好。”
“嘉寺。”舒言来到他面前，有些担心道：“准备毕业了，你不要再做危险的事。”
林嘉寺点头，“我知道的。我是因为答应了林伯伯，帮他找到他女儿，所以，才一直守在朱芝住的地方。”
他守人这个耐性，舒言曾经领教过。
“放心，如果有林欣怡的消息，我们也会通知你。”纪凌川应他。
“好。”林嘉寺朝他礼貌地笑。
待他离开，司徒彦也将那瓶蛊水收好了。
“林少够义气，他给我们带来的这瓶蛊水样本，能加速我研制出它的解药，我得回去好好研究。”
“辛苦了。”纪凌川点头。
崔文君刚要跟司徒彦一起走，突然被舒言叫住：“崔医生，我想给你看样东西，进房间好吗？”
到了卧房，舒言还特意锁门。
崔文君笑她，“搞什么这么神秘，你还有什么事是不愿意让凌川知道的吗？”
舒言淡笑回道：“还真有。”
崔文君无意注意到她的头发，深棕色很衬她的五官，不由夸赞一句：“什么时候染的发，发色挺漂亮的。有好的托尼老师介绍吗？我也想染。”
舒言从抽屉里拿出一瓶染发剂，“送你，我舒爸生产的，洗洗头就能染。”
崔文君可不客气了，“谢谢啊！对了，你想问什么？”
舒言又拿出第二瓶染发剂，然后往浴室走，“崔医生，你稍微等我一下，我洗个头，很快。”
崔文君一脸不解，但还是耐心等了一会。
不出五分钟，舒言在浴室里叫她：“崔医生，你进来。”
怀着好奇的心，崔文君推开了浴室的门。
舒言身上还穿着刚才的衣服，只有头发是湿的。
但颜色却褪回了黑色，还有……
镜子里，舒言看到头顶的那抹白又多了不少，眼神逐渐黯淡。
崔文君很震惊，“怎么这么多白头发？你是什么时候发现的？”
舒言把第一次发现的过程说了一遍，然后又道：“我以为颜色会慢慢变回去，所以我一开始没马上告诉你。但是，我现在每天洗头，都发现白色变得越来越多了。”
崔文君扯出一根仔细观察，“这是从根部开始变白的，它前端都还是黑色。言言，我拿几根回去看看。”
“好。”舒言又拔了几根出来。
“凌川不知道？”崔文君担忧地问。
“不知道，我还没说。”舒言摇头，“还是先不说吧，免得他愧疚。我们现在好不容易在一起，我不想因为任何事，让他又有理由远离我。我只想在他身边，好好陪他。”
“行，那先不说。我会尽快给你结论。”崔文君将发丝收好。
舒言这才往头发上倒染发剂，当着崔文君的面，把颜色染回了深棕色。
后来两人一起从房间里出来，司徒彦还在。
“结束了？”纪凌川问她们，“你拿了什么给人家看？”
舒言过去挽住他，“染发剂。”
她一走近，清新的发香便从他鼻尖飘过，他很快注意到她洗头了。
“就这么点时间，你还洗头啊？”男人拂过她一缕柔软的细发，放鼻尖嗅了嗅。
舒言笑道：“为了给我爸推销产品，就亲自示范了产品的使用方法和效果。我还给崔医生带了一瓶回去。”
司徒彦看到崔文君手里拿的东西，没多问，牵起她的手，就跟纪凌川告了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