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法斗法，转暗为明，自然要吃大亏。”拂尘将手里的果汁一饮而尽。
“你还不走？”霍昀霆指了指门，逐客之意明显。
谢淮不满的瞪了霍昀霆一眼，“我超速过来看你们，你们就这么对我？”
“大师也需要休息。”霍昀霆走到门口，亲自打开门。
“好好好！也就是看拂尘面子，等她休息好，请你们吃烧烤！”
谢淮心不甘情不愿的离开了拂尘的公寓。
拂尘伸了个懒腰，“的确很累，灵力耗尽。”
“我应该好好谢谢你。”霍昀霆摇晃着手里的果汁，坐到了拂尘的对面。
“你已经谢过了。”拂尘走向主卧门口，“今天开始，你可以回到自己住了，不需要再跟我二十四小时在一起了。”
“谢，你是说这栋房子？”不知为何，霍昀霆听到拂尘说这话心里莫名烦躁。
拂尘则摇了摇头，“功德，救你，功德无量，助我修行，这就是回报，这栋房子我不会要。”
言罢，她回到主卧，关上了门。
看着紧闭的主卧门，霍昀霆的神色暗了有暗，心里像是被什么抽空了一般难受。
他知道，孤男寡女不应该共处一室，更何况自己的别墅距离这公寓步行不过十几分钟。
他双唇抿紧，拎着果汁走了出去。
回到别墅，他吩咐管家开了一瓶红酒。
久违的酸涩味，霍昀霆自嘲的笑了一下。
失去味觉几个月，他吃什么都如同嚼蜡，拂尘的确救了他。
可，怎么就高兴不起来呢？
他坐在露台的躺椅上，摇晃着酒杯，眸光悠悠的看向远处的高级公寓住宅。
拂尘这样的人，他第一次见过。
有勇有谋。
再摸不清对方底细的时候，她选择诈出对方底牌，出手快准狠，颇有他在生意场上的魄力。
只是今天这一切，他怎么就觉得这么熟悉呢？
明明这是他第一次见到所谓的斗法场面，可每一幕都异常熟悉，仿佛自己经历了千次万次。
到底是为什么？
拂尘在松软的大床上翻了个身，想要入定却心绪不宁。
几百年前的事情如今重演，只不过主角换成了自己。
她还是个拂尘的时候，主人乔装成老道，给当时的富商戴某做过一场类似的驱魔仪式。
也是炸出了对方的底牌，给了对方惨痛好的一击。
事后主人休养了几个月之久。
消耗光灵力的拂尘胸口抽痛，四肢无力，阴阴沉沉的，仿佛时刻都有化作原型的风险。
当初的主人也是这么难受的吗？
她是精怪，身体素质异于常人，而主人就是普通的肉体凡胎，岂不是更受煎熬？
化作人形后，拂尘才知这世间疾苦，知了这疾苦后，才明白主人修炼成仙需要多强的毅力。
金丹期的突破就在眼前，偏偏拂尘的心绪根本没法静下来，如果这个状态修炼下去，她很容易伤了根本。
她走到窗前，抬头看着跟清风山一样的元月，自言自语道，“凡尘纠葛太甚，我得回去了！”
转而，她垂头，朝着霍昀霆别墅所在的方向望去，“霍昀霆，这半年，希望你保护好自己。”
随后，拂尘闭上眼睛，额头上的金光微闪，化作一团无形的气，朝着霍昀霆别墅的方向飞去。
她把元气留在这，希望能护一护霍昀霆周全。
包里的罗盘感受到她的行为，立刻苏醒，“拂尘师妹，你疯了，那是你的元气，如果留在这，被有心之人攻破，你的修行就全没了。”
“罗盘师兄，你放心，我让无心在周围步了死局，我的元气应该是安全的。”拂尘宽慰道，重新躺回在床上，“明天我们回清风山。”
霍家老宅地下室内，霍昂看着满地的鲜血，脸色彻底黑了下去。
他快步走向烛光前的人影，低声询问，“你不是说你的阵法天下第一吗？疑局无人可破吗？如今怎么自己伤成这样？”
人影抬手抹掉了嘴角的血迹，露出一张狰狞恐怖的人脸，“我被骗了！那个小妮子骗我！”
“呸！”霍昂淬了一口，“你说你活了一百年，如今被一个二十啷当的黄毛丫头骗了，你拿了我那么多钱，该怎么说？”
老道皱眉，“黄毛丫头？这样的心机城府、道行修行，怎么能少于百年的修行？”
霍昂愣了一下，蹲下身去，“你说什么？百年？她是天山童姥不成？你给的酒我也给她喝了，不光没现原形，还给了你致命的一击，你跟我说百年？”
老道稀疏的白发散落在脸前，也是一脸疑惑，“她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当！
龙头拐杖的声音响起，霍老太佝偻的身影逐渐出现在烛光的范畴内，“儿子，失败了是吗？”
“妈，这地下室潮湿阴暗的，您怎么下来了？”霍昂恭敬的扶着老太太坐在一旁的单人床上。
霍老太嫌恶的看向匍匐在地上的老道，“这是个不中用的，扔出去让他自生自灭吧！我看那个叫拂尘的不是一般人，道法更好一些，倒不如给拂尘点好处，收为己用！”
“老夫人！”老道跪地磕头，“再给我一次机会，让我重新布局，我的实力您是见识过的，这次是我大意轻敌，以后一定会好起来了。”
“妈，拂尘的虚实我们还没探到，这老家伙留着还有用。”霍昂扶起霍老太，“毕竟那几个人都是他弄死的，还是有几把刷子的。”
霍老太冷哼了一声，算是默许了。
直到霍老太和霍昂离开了地下室，老道才踉跄着从地上爬起来，那张布满疤痕的脸上挂出了诡异的笑容，“虚伪自私的母子，还想弄死我？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
角落里，一只巨大的蝙蝠飞了过来，趴在老道脖颈上亲昵的蹭了一下。
老道安抚的拍拍他的头，“我看那霍昀霆和拂尘的皮囊倒是不错，如今我们知道她的确不是妖，等于确定了皮囊可用，你我涅盘重生的日子不远了。”
蝙蝠高兴的普通了一下翅膀。
老道满意的微笑，“到时候有了那俩人的皮囊，又有了霍昂的财气，我们就是一对逍遥神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