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往湖边走去。
因洛宁桑刚苏醒的缘故身子踉跄了下,言少阳稳稳扶了她一把。
洛宁桑看着她:“多谢!”
言少阳表现的不怎么在意:“小事,不值一提。”
“我说的是你帮忙救出我表姐的事?”
言少阳挑了挑眉:“不必谢,反正我也不是白救她的。”
洛宁桑问:“什么?”
言少阳似乎心情不错,脸上挂着少年郎独有的明媚笑容。
“你说过要还我一个更大的恩情,我可是看在那个大恩情的份上才去救人的,所以谢就不必了。”
洛宁桑笑了:“哦!什么大恩情?我怎么不记得了?”
少年脸上的笑瞬间消失,语气阴恻恻的:“洛宁桑!你不要告诉我你在耍我?”
“我没有耍你啊!就是当时昏昏沉沉的,记不清自己说了什么,问一下而已吗?
况且我也没说我说过的话不算数啊!那么激动做什么?”
言少阳的脸色这才好看了些许。
然后又帮她仔细的回忆着当时的情况。
“当时就是这样,你自己亲口说的。所以现在,你欠了我一个大恩情。”
洛宁桑走到湖边,拿水洗了把脸,恢复了些精神。
“放心,我说过的话自然算数,那么现在,你想让我做什么事报答你呢?”
言少阳认真思索 起来,随后说:“现在好像暂时没有,先欠着吧,以后想起来了再找你讨要。”
“也行。”
言少阳又跟她说了她中药一事。
洛宁桑中的是十香软经散,专门针对会武的人。
十香软经散无色无香,药性一但发作便浑身筋骨酸软、乏力甚至昏昏欲睡。数日后虽行动如常,内力半点发挥不出。
洛宁桑还以为只是普通的迷药,没想到竟是此毒,难怪她费尽全力仍是半点内力都聚不起来。
“洛大小姐中的只是普通的迷药,我审过山贼,应该不是山贼所为。
所以,这件事情可疑之处你应该明白吧!”
洛宁桑点点头,她可太明白了。
……
洛府。
洛太傅听到两位孙女儿平安归来松了口气。
刚开始听到几位孙女儿在回来的路上遇到了山贼,嫡孙女被山贼掳了去,吓得老太傅心口都开始抽疼。
几位孙女儿此行去慈云寺是他的意思。
后来又见言府的人送来消息,据说人已被言府那位后生救下,可迟迟不见人归府。
现下看到人平安归来才彻底安心。
“两位丫头,你们没事吧?”
洛宁桑和洛曲然一左一右搀扶着洛太傅。
“外祖放心,我们没事。”
“曲然丫头,你……”
洛曲然:“祖父不必担心,孙女儿一切安好,今日恰巧遇到同去慈云寺归来的言家人,言少将军救了曲然。”
洛太傅连连点头:“那就好那就好!”
两人看起来齐齐整整的,确实不像是出了事的样子。
洛曲嫣半个身子都隐在洛曲琴身后,被洛宁桑一把拽了出来。
“洛曲嫣,你就没有什么想说的吗?”
洛曲嫣眼神躲闪:“说……说什么?”
洛宁桑嗤笑一声,将事情一五一十说了出来。
洛曲嫣想辩驳被洛太傅制止。
“曲然丫头你来说,你当真被你三妹推了出去?”
洛曲然不管洛曲嫣那祈求的眼神说道:“不敢欺瞒祖父,三妹妹确实推了孙女儿。”
她一向宽和大度,对弟弟妹妹们都很好,但这次,她不会再纵容洛曲嫣。
“桑丫头,你说你中的那十香软经散也是曲嫣丫头做的?”
洛宁桑点点头:“糕点是她非要拿给我吃的,那软筋散又是专门针对会武的人的,不是她还能是谁?”
洛曲嫣气呼呼反驳道:“我说过了我没有给你下药,你在胡说八道什么?”
“行了!”
洛太傅有些恨铁不成钢:“都是一家的姐妹,你怎么能这般算计自家人,真是太让我失望了。”
眼见洛太傅是真的生气了,二夫人想为自己女儿辩解两句,被二老爷死死拽住。
罕见的用凌厉的眼神制止她。
“老二夫妇,这就是你们教养出来的好女儿!”
二老爷忙拉着夫人认错。
“父亲息怒,是儿子儿媳没有教养好嫣儿,回去后定好好教育她一番。”
洛太傅到底是念着洛曲嫣是家里小辈,最终只是罚她去小佛堂里跪上一日,又禁了她一个月的足,日日都必须在小佛堂里抄写佛经。
洛曲嫣心里却是憋了一肚子的火气,抄写一个月的佛经还不如让她死了算了。
她出门后洛宁桑叫住了她:“真是愚蠢至极!”
“你什么意思?”
洛宁桑:“别被人利用了还要帮人家数钱?自己长点儿心吧!”
洛曲嫣被说的有些心虚,丢下一句‘我没有给你下药’就去了小佛堂。
洛太傅这两日颇为烦扰。
长子与他在书房攀谈:“父亲别再气了,然儿和桑儿不是没出事吗?嫣儿还小,知错能改就好。”
洛太傅哼了一声:“若真出事了可还来得及,若不是她是个姑娘家,我非打死她不可!”
洛世成却深深叹了口气:“我就说言家那小子是个不错的,可然儿她偏偏……唉……”
洛太傅倒是不置可否,对许多事上他对小辈向来宽容,不然他二儿子也不可能和现在的二夫人成一家人。
“既然人家救了桑儿她们,得好好谢谢言府。”
“儿子知道!”
其他的多说无益,洛世成也只是感慨一下罢了,却见自己父亲一直愁眉不展。
“父亲,可是有烦心事?”
洛太傅放下手里的茶盏,深深叹了口气:“今夏淮南一带生了洪灾,近几日朝中都在商讨治水救灾等事,可沈如今的沈丞相……唉……”
屋外的洛宁桑听到沈丞相几个字顿住了脚步,只听里面的洛太傅继续说道。
“沈丞相之言过半的朝臣都认同,丞相如今在朝中的地位非同凡响,可老夫却觉得并非是好事。”
俗话说过犹不及、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沈家三代从相,小辈中的沈以墨更是出色,坊间传闻沈以墨更具宰相之才,比先人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而沈家向来为官清廉,为国为民,也从不参与任何党争,因此沈家在朝中的威望愈来愈盛。
在官海沉浮多年的部分人都知道这不是好事,反而会让上位者忌惮。
可如今的沈丞相偏偏不是那部分人,虽说有颗为国为民的心,却是一根筋,犟的很。
洛太傅却是看的明白。
故去的沈老太爷与洛太傅年轻时也是好友,看着如今风头正盛的丞相有心提点两句。
洛世成也看出了自己父亲的心思:“父亲与曾经的沈老太爷是好友,不若就提点沈丞相两句。”
想起洛太傅说的那一番话,洛宁桑回去的路上还在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