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宁桑吃了些清淡的清粥小菜,青玉一直盯着她看。
她蹙了蹙眉:“我脸上有东西吗?为何一直盯着我看?”
青玉先是摇了摇头,后又重重的点了点头。
“姐姐与爹爹还真有几分像,我之前怎么就没看出来呢?”
洛宁桑只觉得莫名其妙:“你老是叫我姐姐做什么?”
青玉捧着脸笑嘻嘻的看着她:“因为你就是我姐姐啊,我不叫你叫谁呢?”
洛宁桑心头疑惑更深了,怎么突然多了一个弟弟了?
屋外有急促的脚步声响起,是赤影和沈以墨。
“姐姐,你醒了。”
“洛姑娘你终于醒了。”
二人同时开口。
看着二人焦急的神色,洛宁桑才问:“我这次昏迷了很久吗?”
她只记得自己再次毒发昏了过去。
赤影急着开口:“姐姐已经昏迷三日了。”
沈以墨也默默松了口气:“是啊,洛姑娘迟迟不醒我们都忧心不已,还好,洛姑娘终于醒来了。”
青玉却看着赤影吵了起来:“叫谁姐姐呢?是你姐姐吗?你就乱叫。”
赤影懒得搭理他,奈何他一直揪着这个问题不放。
“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我就叫她姐姐了,你能奈我何?”
青玉叉着腰怒视着他:“从小一起长大又如何?与姐姐血脉相连的弟弟是我!”
“等等!”洛宁桑听的一头雾水:“青玉是吧!你在说什么胡话呢?
谁与你血脉相连了?我永远都不可能和你血脉相连好吗?”
赤影笑出了声,青玉脸上却是一副受伤的神情。
“姐姐还不知道而已,我真是你弟弟。”
洛宁桑满脸疑惑看着几人,赤影提醒道:“试着运行一下内力。”
洛宁桑便缓缓调动内力,瞬间被惊住了:“怎么会?”
此前因为中了半边渡的缘故,她的内力已经大打折扣,如今竟然恢复了不少,还越发精纯了。
她又细细的感受了一番,似乎还有一股原本不属于自己的内力在与她体内的内力融合。占主导的还是那股内力。
两股内力交相呼应护着她的心脉。
青玉忍不住询问:“姐姐就没有发现自己身体的变化?”
洛宁桑当然发现了,有些不可置信:“我体内的半边渡解了。”
可这奇毒要血脉相连之人以血换血才能保命,谁又能满足这个条件呢?
沈以墨将当日的一些情况说与洛宁桑听。
当日幽怜为救洛宁桑存了死志,意图催动禁术为洛宁桑续命。关键时刻上官音似是突然醒悟般将当年的事实说了出来。
“阿怜,你停下!再继续下去你真的会没命的。
阿怜, 你快点停下。”
任凭上官音在门外叫喊,里头的人始终没反应,直到……
“阿怜,你快点停下,你可以救她!不用禁术你也可以救她,你快点停下!”
“之前我骗了你,十九年前上元节与你在一起的人不是我,是卓三娘!
阿怜,你听到了吗?当初与你在一起的人就是卓三娘,你可以救她,你停下好不好……?”
里面的人迟迟没有动静,上官音满脸绝望的拍打着房门,直到没了心力瘫软在地上。
幽举白听闻她的话,瞬间便明白了什么?当即就要破门而入……
吱呀声响起。
房门被人打开,幽怜满眼通红的看着上官音质问她:“师妹……你刚刚说什么?”
上官音见他还安然无恙,猛的拽住他衣袖急急解释道:“我说十九年前那晚与你在一起的人不是我,是卓三娘。
阿怜对不起,是我骗了你。我不想的,我一开始真的也不想的。
可你知道我从小便喜欢你,我以为你娶的人一定会是我,明明从小到大你对我都很好的,可却偏偏带了其他女人回谷。
我没办法看着你娶别人,我真的没办法,所以我才撒了那样一个慌……我真的不是故意的,阿怜……”
幽怜再次听闻当年的事实真相一时没缓过来,怔愣了许久才看着幽举白问。
“师兄,这么多年可有……”
幽举白明白他的意思,震惊过后开口:“这么多年没听闻那位成婚的消息。”
幽怜愣愣开口:“那三娘的女儿也就是……这么说只要换血就能救小姑娘了?”
但换血一事马虎不得,即使心中有猜想,却也不敢贸然确定。
幽举白心中觉得八九不离十,第一次见面就觉得那小女娃与自己师弟有几分相似呢。
便提议道:“以免出差错,不如滴血认亲。”
有些事情沈以墨没有说的太明白。
“是谷主救了洛姑娘,有些事洛姑娘不妨亲自去问谷主。”
在去找幽怜的路上,洛宁桑心绪久久难以平静。半边渡解了,是以血换血解的毒,那便说明自己和幽怜是有血脉关系的。 也就是说:幽怜才是她……父亲!
那言旭又是怎么回事呢?言旭手里的玉佩又是怎么回事呢?
还有……
那位狠心被自己伤害的少年……
心中有许多疑问、有后怕,似乎也有庆幸!
再次见到幽怜,洛宁桑却愣住了:“您怎么会……”
幽怜满头青丝已变白发,双目蒙着白色缎带。
听见洛宁桑的声音面上却泛起了笑意:“桑儿来了,快些进来!”
“刚刚才听谷中弟子来报说桑儿醒了,我正准备过去呢,桑儿倒是先找来了。”
洛宁桑看着他双目上的缎带问道:“您眼睛怎么了?还有您的头发怎么……”
幽怜却只是笑笑:“无妨,桑儿没事了就好。”
即使心中有了想法,洛宁桑还是问道:“听说是您救了我?您是怎么做到的呢?
还有……您为何要唤我‘桑儿’?”
幽怜叹了口气,语气里满满的遗憾和自责。
“桑儿,其实……我是父亲!我们血脉相连,只要换血便可解了你身上的半边渡。
这么多年缺席了你和三娘的生活是我的错,是我没弄清楚当年的事情真相才会……都怪我……”
幽怜将当年自己和三娘之间的事一五一十讲给了洛宁桑听,还有上官音隐瞒的那些事。
他心中满是自责和悔恨,可三娘却是已经故去,他能做的也只有尽全力救回他们的女儿了。
洛宁桑:“所以说:当初与娘亲开始谈婚论嫁的是你?”
幽怜:“是,那时候我是真的想和三娘共度一生的。”
洛宁桑心头疑惑:“那娘亲的玉佩怎么会在言旭手里呢?娘亲明明说过她将白玉莲花玉佩给了……我生父的。”
这个问题幽怜没有办法回答,他确实是没有收到过三娘的玉佩。
洛宁桑想起了什么又问:“您认识言旭对吧?”
“认识。”他还知道言旭一直对三娘有意。
“那云溪呢?”
“也是认识的,她是三娘收的义妹。”
洛宁桑:“我还想问您最后一个问题。”
幽怜始终温和:“好。”
洛宁桑:“娘亲生前也中了半边渡和寒毒,您知道吗?”
哐当……
慌神间桌上的茶杯及茶壶被碰到了地上,幽怜猛的站了起来。
语气带上了几分颤抖:“桑儿莫不是在匡我,我也有留意过三娘的消息,竟是从未听说过三娘中毒一事。”
洛宁桑便将自己娘亲这些年的情况一一说与幽怜听。
只见幽怜久久未发一言,洛宁桑却看见他蒙着眼睛的缎带渐渐染上了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