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寸的身体飞速往下掉落。
原本毫无声息的人突然睁开了一双眼睛。
一架木质飞船颤颤巍巍地飞来，接住了她。
“你这消息来得也太突然了，我差点没来得及！”一个老头坐在船头，骂骂咧咧道。
洛寸坐了起来：“幸会，千面。”
老头“啧”了一声：“你胆子真大，不怕柳叶刀转头就把你卖了？”
这个老头就是冷湖星上最常见的那种老头，狡猾、心机、嘴碎、长得还不好看，属于碰见都不会有什么印象的那种。
千面，一千张面孔。
洛寸自然不会天真的以为这就是千面的真实长相，她倚靠在船尾：“打仗嘛，其实就是一场赌博，有时候当然要玩大一点。”
“不错不错，有血性，我喜欢。”老头嘿嘿一笑，“希望你能赌赢。”
“放心，我就是输了也不会影响军部的大计。”洛寸语气吊儿郎当。
“上尉，”老头换了一张脸，瞬间变成青年模样，“别干指挥官了，那多没挑战性啊，来我的队伍，保证三年连跳两级，五年直升校官！”
洛寸拱了拱手：“我谢谢您，就怕没命享这福。当间谍后半辈子属实有点悲惨。”
青年再抬头时又成了一个少女，眉目含情：“上尉，何出此言呐？”
“但泽第五舰队第四军，别瑶少校，不就是活生生的例子吗？”洛寸翘起个二郎腿，“这是你的人么？”
千面低下头，连声音也变成了老妇的样子：“别瑶少校毕竟是少数...”
“她死在了贝星，抵抗星兽。”洛寸轻声说，“她和她的兄弟，临死还背负着罪名。”
千面顶着一张老妇的脸，声音却变成了孩童的样子，带着一丝天真的残忍：“做我们这行的，始终有点见不得光，所以指挥官不来我也理解。”
“到了。”千面指着前面的洞窟，“船留给你，这是花焰内部航线，没什么人会来，你小心些，应该不会被人发现。”
洛寸起身，一瘸一拐地走下去：“谢了。”
老妇转身又变成了一彪形大汉，面貌、身形看不出一丝伪造痕迹，这让洛寸啧啧称奇。
这项能力属实太过恐怖，恐怕两人面对面走过，她都不会察觉有异。
“乱浮生和花焰的大战即将上演，我的任务也要完成了，很快就能回去。”彪形大汉发出如少女一般的笑声，“这还得感谢你，加快了这一进程。”
洛寸看得叹为观止：“没想到但泽军部还有你这样的人才，希望回军部能和前辈碰个面。”
“我想，你到时候可能不会想见到我。”
扔下一句这么莫名其妙的话，千面直接跳下了飞船。
洛寸探身去看，发现人竟然就这么消失了。
这个千面，等级一定很高。
能够在她眼皮子底下消失的人，少说也是个S级。
但泽军部竟然还有这么一号人物？
果然是卧虎藏龙。
*
柳叶刀转身。
就看到一个少年红着眼盯着他。
花田在旁边打圆场：“两位大人都是花焰高层，不会做出当街互殴的事情吧？”
雨生看向她，声音嘶哑：“你让我去取货，就是为了支开我？”
三胖跟在他身后不远，着急道：“主意是我出的，小兄弟别把火气撒在花田身上啊。”
以霍安和洛寸的感应，他当然知道洛寸没死，但如今他在众人眼中爱安零爱得死去活来，当然要继续维持下去这个人设。
这种为爱痴狂的人设维持得越久，花焰就会越晚怀疑上他。
柳叶刀突然道：“乱浮生首领双面人一直在找燃血的解药，第五区沦陷后，我收到一条来自乱浮生的内部消息，这项任务由路婆药童执行，而此人就埋伏在花田酒馆内。三胖，你没有和他解释？”
冷湖的人的都不怕死，在事情还没闹大的时候，这些人宁愿听墙头都不会撤。
更不要说还是这种直接涉及到花焰和乱浮生内幕的惊天消息了。
这条街上，几乎围满了人。
听到柳叶刀的话，众人顿时议论了起来。
“安零是探子？真的假的？”
“真的吧，花田都这么说了”
“看起来不像啊，我感觉她也没做什么事啊？”
“这还没做什么事？看把雨生都迷成啥样了！”
三胖啧了一声：“我说了啊！但这小子不听啊！”
花田冷嗤：“恋爱脑。”
柳叶刀摊开双手，双刀在手心盘旋，盯着雨生：“所以，你要为一个乱浮生的探子与我一战？”
雨生抽出长刀：“你一句话阿零就成了探子？我不信！”
“冥顽不灵！”
两人就此缠斗在了一起。
看着这幕，花田语气带着点不可思议：“柳叶刀竟然不是这小子的对手！雨生还没用燃血啊！”
长刀和双刀相碰，发出极大的声响。
双方快速过招，速度快到只能看到残影，但所有人都能看出长刀一直在攻击，而双刀在防守。
只见长刀突然虚晃一招，雨生同时原地起跳，长刀打落双刀，直接将柳叶刀扎了个对穿！
看着他，柳叶刀终于知道自己当初为什么会觉得不舒服了。
能和那位保持如此亲密距离的人，他的脑海中已经有了一个名字。
所以...
雨生就是霍安？
他脚步踉跄，单膝跪在地上，大股大股的血液从嘴角溢出。
就在霍安准备彻底解决他时，一柄光剑挡住了他。
他表情一变：“你要跟我作对！？”
三胖脸上的笑消失得干干净净：“你疯了吗！你要为了一个乱浮生的探子和花焰为敌？”
花田也挡在了柳叶刀面前：“雨生，不要自毁前途！安零一直在骗你！”
雨生大吼，完美演绎了一个痴情形象：“不！她不会骗我！她根本没要我的钱！”
三胖扫了一眼花田：“你的钱都在她那。”
花田语气一窒：“是...”
就在这时，有人大声喊道：“长老和首领来了！”
几个全身裹在黑袍里的人匆匆赶来，霍安全身一僵，这些人他见过...
在伯克利联赛的时候，柳叶刀带着六大长老，直接出现在了他们的比赛现场。
花焰大首领的声音遥遥传来，暗含威胁：“雨生，你在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