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
崔梦娇只觉得全身疼痛难耐。
喘不过气来。
辛苦经营的婚姻,因为一张还不确定的不孕不育检查报告,就走到了尽头。
她不甘心。
就算要离婚,也得让面前这对狗男女脱一层皮。
崔梦娇强撑着一口气从地上爬了起来,低着头一步一步地走到那对狗男女的面前。
扬起胳膊,用尽了全身力气,一挥而下。
啪、啪。
两声清脆悦耳的耳光声回荡在屋里。
崔梦娇收回有些刺痛的手,这才抬起头来,轻笑了一声。
“你这个只会打女人的畜牲,离婚?可以,但这房子你休想得到……”
“崔梦娇你别不知好歹,我只轻轻推了你一下,怎么就叫打了……”
“欧巴,你……你那么用力踢她干什么?你把她打死了,我们一分钱都分不到了!”
身姿妖娆的女人挽着男人的胳膊,一双眼珠子盯着地上的崔梦娇乱转。
“放心,她皮糙肉厚的,死不了,这一切不过是她的苦肉计……”
崔梦娇耳边听着这些话,看着男人在别的女人身上重新浮现的温柔神色。
意识慢慢开始有些模糊了。
恋爱七年,结婚一年的新婚丈夫。
原来如此会演戏呢。
简直可笑,可悲!
崔梦娇强撑着身体,想要去掏衣服口袋里的手机,却被人从身后反剪了双臂。
有人说道:“好你个三千,掌掴侯爷不说,还想给侯爷下药,实在罪大恶极!”
崔梦娇挣脱不得,侧头一看。
懵了。
这姑娘谁啊?
穿着一身只有电视剧里才会出现的古代衣服,此刻正恶狠狠地瞪着自己。
“呃……姑娘,你先放开我,我们又不认识,你这样……不好吧!”
崔梦娇觉得遇事先与人为善,总不会错的。
“什么?你……你……”那丫头似乎没料到她会说出这样的话来,“你”了半天,也没说出完整的话来。
崔梦娇正准备开口解释,便见她突然放开了自己,绕过她便向前扑了过去。
“呜呜呜……侯爷,您可要为奴婢做主啊,三千她虽然是太夫人屋里的,可她做了这等子大逆不道之事,您定不能轻饶了她!”
侯爷?
崔梦娇一愣,转过头去。
一瞬间,便觉得头晕目眩。
好一会儿才平复了下来,她这才抬头看去。
这一看,傻眼了。
眼前的男人眉清目秀,薄唇微红,高挺的鼻梁,精致的下颌线,如黑曜石般的双眸,正一脸审视地看着自己。
他显然不是自己那杀千刀的丈夫。
可他俊脸上那清晰无比的巴掌印——
不会是……
崔梦娇一个激灵,摇了摇头,忙不迭地站起来解释道:“那什么,这肯定不是我做的,一定是误会,对,误会。”
“哼,你休想三言两语就撇清了责任,此事事关侯爷声誉,就算太夫人在场,也定会让你挫骨扬灰!”银菊抱着侯爷的裤腿,趾高气昂地看着她。
崔梦娇一愣,终于回过味儿来了。
她这不会是——穿了吧?
一意识到这点,原主记忆便一股脑地钻了进来。
须臾间,她便已明白了个大概。
抬头看着安远侯沈奕脸上那清晰的巴掌印,犯了难。
这掌掴侯爷可是重罪啊。
可不能一穿过来,就丢了小命吧。
思及此处,崔梦娇忽地埋在头来,酝酿了一番后,噗通一声,跪了下来。
又一鼓作气地挪到了沈奕的面前,学着银菊的样子,一把抱住了他的另一只裤腿。
声泪俱下。
“侯爷啊,奴婢五岁入府,八岁升为太夫人身边的二等丫鬟,才得以窥见您的风姿,
自此以后便对您念念不忘,只为有朝一日,能有机会在你身边伺候……”
“奴婢爱您之心可昭明月啊,又怎会舍得伤您半分?”
话音落地,屋内一片寂静。
银菊一时竟忘了出言讽刺,一脸呆滞地看着崔梦娇。
沈奕垂眸看向身下哭得梨花带雨的小丫鬟,松了松攥紧的拳头,蹙眉问道:“你的意思是说,本侯脸上的巴掌印是凭空出现的?”
这……
崔梦娇咬了咬牙,抬起手就往自己的脸上扇了一巴掌。
“是奴婢脑袋糊涂了,就算再怎样爱侯爷,也不能因爱生恨啊……”崔梦娇捂着自己的悄脸,神情悲戚,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
沈奕一愣,从她指缝中也能窥见那已然红肿了的半张脸蛋。
这丫头对自己都能下如此狠手。
倒有些意思。
“侯爷若还不解气,我便把自己扇死在您面前……”崔梦娇说这话,也不等他回话,抬起头便又要往脸上招呼去,却被沈奕出声阻止了。
“行了!”
崔梦娇的手在半空中停了下来,松了一口气。
这淮元侯确如原主记忆般那样,温润儒雅,待人宽厚。
难怪,她会生了爱慕之心。
却遭人陷害,被银菊一脚夺了性命。
崔梦娇垂头看着胸前依稀可辨的脚印,侧头看向呆滞在一旁的银菊,目露凶光。
银菊心下一颤。
这眼神太可怕了。
这死丫头一向都对自己唯唯诺诺的。
何曾敢用这种目光对视自己。
她忙侧过头,躲开了崔梦娇吃人的眼神,稳定了心绪,这才不慌不忙地重新看向她:
“哼,就算你能用这种方法,让侯爷不问罪你掌掴之罪,可你竟想给侯爷用那污秽之物,其心可诛!”
“此事若让太夫人知晓,也定不会饶你!”
银菊的一番指控,让崔梦娇和沈奕都回过了神来。
沈奕看向她腰间的荷包,目光深邃。
若真是那上不了台面的污秽之物,他也不必保下她了。
崔梦娇循着他的目光低头一瞧,正欲解开腰间的荷包,就被银菊一把给抢了过去,一时没反应过来,不禁有些愣怔。
这一愣怔落入沈奕的眼中,就变了意味儿。
这是东窗事发,连挣扎都不敢了吗?
沈奕眼睛一闭,就要唤人进来。
却听她又娇声问道:“银菊姐姐怎也不打开看一眼就认定那里面装的是污秽之物?”
沈奕一怔,低头看向银菊手中的荷包,沉声说道:“打开看看,让她死也死个明白。”
银菊闻言柔媚一笑,应了一声后,便自顾自地站起身来,仿佛胜券在握。
“三千妹妹,侯爷宽厚,你和我能一同参选侯爷的通房丫鬟,本已是天底下最大的幸事,奈何你……”
银菊一边说着话,一边打开了荷包,“非要作死!那姐姐便……”
话未说完,银菊看着空空如也的荷包,一脸不可置信。
为什么?
为什么这里面什么也没有?
她明明亲眼看见她把玉春丸放进了荷包里。
崔梦娇看着银菊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样,好心提醒道:“银菊姐姐,可看清了那荷包里的是何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