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又聊了一会儿,便道别了。
泉奈还有一堆火影文件没签,短暂的放松之后又振作起来,决定不去理会扉间的无礼。
找哥哥告状什么的,那是小孩子才做的事!
柱间看着她蹦蹦跳跳地走了,暗自失笑,觉得泉奈的样子特别可爱,好像心都要化开了一般。
【只要看着你,我就感觉……幸福…?】
柱间一皱眉,突然捂住心口的位置,紧接着头也开始泛疼。
“…奇怪…为什么感觉心脏有些酸涩,一揪一揪的疼?”
“而且,我为什么会对泉奈有这种想法?”
柱间揉着头,不明所以。
之前泉奈去拦截云隐村,他一个人不知怎的,想来神社这边看看。
看到布满灰尘的神社后,心中产生了一股难以诉说的悸动,还没等他想明白就自动打扫起来。
随后更是在恍惚间,制作了泉奈的雕像,放在本应该摆放神位的地方。
等做完这一切之后,头疼的感觉自然而然地消退了,仿佛是有一只揪着他脑袋乱捶的恶魔被满足了一般。
人的记忆可以消除,感情却抹除不了。
柱间忘记了泉奈的表白,也忘记了风之国的一切,可是却没有忘记那份沉重、无奈的爱意。
只要有一点挑动,便会一发不可收拾!
但没有记忆支撑的感情,就如同天边的浮云,远处的海市蜃楼,越是深情越显得割裂、虚幻,并且让人排斥。
“我不是在几年前就下定决心,不会回应那份感情了吗?”
“之后泉奈对我也是正常的态度,她应该早就不在意了才对。”
“已经过去的事,我又捡起来干什么?”
随着这几句话说出来,柱间非但没有劝服自己,心脏反而越发疼了。
好像一刀又一刀扎在心里,让他无比茫然。
他神思不属地快步走出神社,想远离这个让他变得怪异的地方。
就在这时,斑突然出现了。
“哈西拉马,听说你婚约取消了,是真的吗?”斑一脸探究。
这种忍村高层的私事,并没有大范围传开,他还是偶然听扉间提起的,当时扉间看着他的表情很是怪异。
斑也没细琢磨,而是第一时间想到了泉奈。
【也不知道现在,泉奈还喜不喜欢柱间……】
只要一想到当时泉奈伤心到离村出走,连续十多天失眠回来人都瘦了一圈,斑就觉得心中不好受。
现在婚约取消,这两人倒是能在一起了,但斑依然觉得不开心。
这种感觉,就像是自己最宝贵的妹妹,是别人退而求其次的选择一样。
斑不知道出于什么心情,想来问问柱间。
【如果柱间对泉奈有意,少不得要敲打一番。】
【如果泉奈也对柱间有意,那更要敲打一番,我绝不允许泉奈第二次受到伤害!】
这一刻,斑仿佛成了挑剔的大舅哥,横挑鼻子竖挑眼,等着柱间的答复。
“是真的,确实取消了,马达拉你怎么突然问这个?”
“三年前,你因为婚约拒绝了泉奈,我从没问过你真正的想法,因为没必要。”斑才不拐弯抹角,直接挑明:
“我知道你是个道德卫士,既然有了婚约就不会做出违背承诺的事,但现在不一样了。”
他说到这里,亮出了自己的万花筒写轮眼,盯着柱间,似乎是要看清他的每一个微表情:
“你对泉奈,抱有的是什么感情?”
“因为她想研究写轮眼,你就割下自己血肉,因为她想攻打砂隐,你就放下与人为善的想法。”
斑指着神社里面的神像:
“因为她离开村子几天,你就造了一座她的雕像!”
“哈西拉马,我自认为足够了解你,这些可不像你平时的做法,你难道要自欺欺人的告诉我,
对泉奈,只是像对妹妹一样的爱护吗?”
轰——
柱间连退数步,斑的质问让他感觉自己像被扒光了衣服审视一般。
他确实喜欢泉奈没错,不知道什么时候起,或许是她离村出走的时候,
又或许是更早,她第一次喊自己柱间哥哥的时候,
柱间的心中,泉奈就占满了自己对女孩子的全部印象。
可是他醒悟的太晚,晃过神来,扉间已经喜欢上了泉奈,自己又有了婚约。
迟来的深情比草贱,他只能放下一切内心的悸动,选择忽视自己的想法。
比起让他慌张的爱情,他更想要大家都过得快乐,他不能因为一时自私就同时伤害弟弟和一个没有见过面的女孩。
至于泉奈,他相信扉间对她的感情,一点不比自己少,会把她照顾好。
而自己也会在木叶,终生偿还这份愧疚。
这便是柱间,牺牲小家保大家,牺牲个人保集体,这种想法仿佛印在了基因里。
如果让他去做电车难题这种伦理学思想实验,恐怕会毫不犹豫的选择牺牲少数人,保全大多数人。
“哈西拉马,正因为我们坦诚相待,我才一定要和你说这番话。”
“宇智波的感情都是沉重的,一旦有了那个唯一,就再也容不下其他杂质。”
“我们的写轮眼,从开启到进化,都在遵循着这个过程,诅咒也好命运也好,这是我们一族背负的代价。”
“而你的感情里,掺杂了太多不坚定…”
“泉奈是我唯一的亲人,我不想再看到她受到伤害,如果你做不到将她放在首位,就离她远一点吧…”
斑说完,深深地看了柱间一眼,转身走了。
柱间呆愣在原地。
他第一次感觉到,自己的瞻前顾后、犹豫不决,或许才是对别人最大的伤害。
他总想让一切完美,可是世间哪有什么十全十美的事呢?
感情的事,更不是退让就能换来幸福的啊…
恍惚间,他按住自己的心口,仿佛明白了什么。
“……我失去的记忆,和泉奈有关吗?”
“…到底发生了什么,让我选择用这种方式和她划清界限?”
脑中一瞬间划过的灵光,让他想到了高烧醒来后,和泉奈说的那番话。
“当时她的表情,像要哭了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