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李维轻而易举地脱离绳索的束缚，福特斯并没有多么大的惊讶，反而还感到安心了一些。
几乎任何有战斗能力的巫师都不会被普通的麻绳限制住，如果李维一直被牢牢捆住，他就得思考对方在让他掉以轻心的可能性了。
但现在他不仅大方地展露了自己的能力，还伸出手表示自己并没有敌意，便足以说明他有要和自己谈谈的意思了。
“天使说他在昨天和你们交战时看到了3个C级，你应该就是其中一个吧。”福特斯平静开口。
“是的。”李维露出微笑，“不过您有两点说错了，先生。”
“不是天使，而是伊利小姐；不是‘他’，是‘她’。”
“你们已经调查地这么清楚了啊，这倒是在我的意料之外。”福特斯先生若有所思道。
“我们此前和‘屠夫伊利’打过一架，从它身上提取到了一些几丁质，经过鉴定，伊利小姐身上也有相同的东西。”李维开口简单地解释了一句，接着语气一变，直入主题道。
“这也是我来这里的原因，我想知道伊利……格蕾.伊利小姐，和那个怪物究竟有什么关系。”
说出这句话后，李维没有急着再开口，而是克制地看着福特斯先生，等待着对方的回答。
后者将双手交叉，放在膝盖上，仿佛陷入了巨大的犹豫一般，久久没有开口。
“在回答这个问题之前，我需要知道……你为什么想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李先生？”
“是因为单纯的好奇？还是别的什么原因。”
李维看着他，慢慢道：“因为我想知道你们究竟在做什么，也想知道我应该做什么。”
“BOI的工作是维护这个国家的秩序，然而，如果这样的秩序是高位者可以肆意操控普通人的生活，是残忍的畜生可以借助秩序而不被惩罚时，我想我便难以再忠于自己的工作了。”
“所以我想知道，你们是否真的在为推翻这样的秩序而努力……又或者只是打算成为新的高位者？又或者只是在做些无意义的，茫然的报复？”
“如果不是，或许我可以帮助你们，我想你明白，这代表着什么意义。”
李维声音平静道，话音落下后，福特斯先生再次思考着开口。
“如果我们和伱的想法不同，你不打算支持我们的话，会些做什么？”
“完成我的工作，我有我自己路可以走。”李维回答。
“那么，如果是这样的话。”福特斯先生开口道，“我让格蕾直接和你谈谈吧。”
……
房门打开后，李维第一次看到了这个用时被称作屠夫与天使的人，格蕾.伊利。
后者此时只穿着一身普通的白色衬衫和裙子，看上去就仿佛门外随处可见的普通女人。
不过她的肤色有些深，和玛尔达一样是偏近红棕的颜色。
她用手理了一下额头的碎发，看向李维。
“你是昨天的那个……”
“是的。”李维点了点头，说出了自己的名字，“但现在，我们暂时不是敌人了。”
格蕾并没有否定，但也没有坐下，站在一旁抱着胸靠在了墙上。
“你是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的？”
他们昨天才第一次交锋，而今天李维就找到了这里，他显然是很早便锁定了目标。
“两个原因，其一是我们推断出你和劳工联会有联系，不过这实际上并不是什么秘密了。”李维抛出早就准备好的说辞，他当然不会说自己是用真视之眼看着她的特质飞回来的。
“其二便是，你杀的第一个警员就是狗街黑帮的保护伞，而后又剿灭了这个黑帮，因此狗街很可能就是劳工联会的领导者最核心的居住区。”
这样的说法也算是合情合理了，格蕾没有找到漏洞，于是点了点头。
福特斯先生坐在他们中间，看了两人一眼，接着道：“我想问一下，李先生，对于格蕾与屠夫伊利的关系，你有猜测吗？”
李维犹豫了一下，说出来自己猜测的：“伊利小姐在某些时候会控制不住自己，杀人发泄？”
但福特斯却摇了摇头：“很合理的推断，不过事实并非如此。”
“真相是，那个怪物其实是格蕾的巫术的副产物。”
“副产物……分身？”李维有些疑惑地问。
“不，该怎么说呢。”福特斯先生的视线缓缓看向格蕾。
后者点了点头：“我来吧。”
“你们昨天应该看到我的那具替身了，有检测过它的成分吗？”
李维回忆了一会儿，迟疑着开口：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那是某种干细胞。”
“是的。”格蕾点点头，“我的巫术可以制造一大块脱离身体的干细胞，当我受到致命伤害时，原先的身体会死去，退化成为最初始的干细胞形态。”
“而预先准备好的细胞则会分化产生一副新的身体……大致就是这样。”
李维露出了原来如此的表情。
巫师的巫术看起来五花八门，但大部分的背后都有可以自洽的原理。
既然野兽是模仿生物的习性的话……格蕾的特质会是什么生物？
不过李维没来得及思索，便听到格蕾继续开口了。
“但有些时候，这个过程会出现差错。”格蕾道。
“简而言之，在少数的情况下，我所准备好的替身会自己开始生长，甚至萌生出自己的意识。”
“接着，变成一个独立的个体。”
李维愣了一下：“你是说你自己的替身脱离了你的控制，变成了一个怪物？”
“没错，但还不止与此，我能感觉到我的替身的状态，一般情况下，如果它脱离了我的控制，我会很快解决掉它的。”
“但是那个被称作‘屠夫伊利’的替身是特例中的特例，它在脱离我的控制后，被另一个人找到了，而那个人在有意识地养殖它。”
“谁会做这种事情？”李维开口询问，不过在开口前他就隐隐有了猜测。
“是哈里森，他希望能将屠夫伊利变成他的武器。”格蕾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