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三叔，大家好歹是一个村子里的，抬头不见低头见，你这话我不爱听！”
“是啊！三叔公！一笔写不出两个莫字！那么见外干什么？”
“就是，祖上来到这里安家落户，开枝散叶，这种时候正是我们莫家壮大家族的时候！您怎么能说这话呢？”
看着这些人七嘴八舌地抬杠，村长一改往常老实木讷的样子。
眼睛慢慢聚焦，一股名为杀意的气息，从他身上涌现。
右手端着茶缸，左手食指竖起送到嘴边。
“嘘！”
“不要吵！”
“我还记得当初你们干的好事！坑蒙拐骗！别人不知道，但是我很清楚！”
“你，莫峰，说要承包鱼塘，结果NMD是要挖沙！”
“伱，莫飞，说要承包南边的那片林子！用来养殖跑山鸡！BYD把树给砍了！”
“你，莫文其，承包海面养海带，MD往里面倒垃圾！”
“一开始我和军哥帮你们扛了，还想着你们发达之后拉一把大家！”
“你们倒好！不认识！”
“挺好的！”
“这次你们说要一起过年，我知道你们想干什么！所以我同意了！”
“也正好借这个机会，和你们说清楚！”
“你们几个废物玩意儿，谁敢找小雨帮忙，我直接弄死谁！”
说完，村长举起手中的劳动最光荣，“来！走一口！”
又咕咚咕咚喝了起来。
桌上的其他人被说的脸皮直跳，也许是酒喝得太多，看不出他们有没有脸红。
靠门的位置，莫飞端起茶缸喝上一口，猛地把酒杯顿到桌上。
随后直接起身。
“莫光宗！尊敬你一声，叫你一声三哥！”
“不要以为你取个名字叫光宗，再当个村长就了不起，现在是法治社会！”
“我砍树！那是我能砍！你不能砍，就别叫唤！”
“你那叫眼红！”
“小雨是我侄子！我这个当叔叔的，来找侄子帮忙，有问题吗？”
“天王老子来了！也得讲法律！”喝酒之后，他的嗓门格外的大。
祠堂外，莫舒双手抓着半只清蒸鸡，贴着墙根摸了进来。
看着咆哮的莫飞，莫舒啃着鸡腿问道：“飞叔！啥情况啊！”
莫飞烦躁地挥手，像是在打一只苍蝇，“大人说话，小孩儿滚一边去！”
然后，他挥出去的手，就没能回来，被莫舒抓住了。
“叔！我们好好说说话！”
“谁跟你……”莫飞嚣张的话没说一半，就哑了火。
因为莫舒掀开了他的外套，里面是一件白色的警用衬衫。
裤腰带的位置，挂着三个手铐，有玫瑰金，玫瑰银，还有星璨金。
放开莫飞的手，莫舒手指头在桌上敲了敲。
“好好说话！不要吵！”
“还有，给你们传达一下市里面的意见，谁打小雨的主意！”
“他们直接打人！”
“我就说这些！你们继续！”
把手在莫飞身上擦干净，莫舒得意地拉上外套拉索，唯独留了一个衣领在外面。
等儿子离开，莫军端起茶缸，笑呵呵地说道：“大家别往心里去，小舒就是这个德性！我都说过他多少次了！”
“一点儿都不改！回去我再好好收拾他！”
“我罚酒三杯！”
喝了三口酒，莫军的脸上浮现出一抹红润，略黑的脸，笑得很开心。
“其实呢，趁着这次过年，我还有件事给大家说！”
“我呢，是这一房的族长！”
“但是这么多年，我一直愧对大家的期望！只能勉强维持！”
“所以！我要宣布一个事儿！”
拉开椅子起身，莫军步伐稳健地走到祠堂门口。
手中茶缸高举。
“大家新年好啊！我在这里给大家拜个早年了！”
祠堂外的空地上，一个个胡吃海塞的男女老少放下手中的筷子，吞咽掉嘴里的食物，抓起面前的饮料高高举起。
“新年好！”
举着茶缸晃悠一圈，莫军又喝了一口酒，再次大声开口说道：
“在这里，我要宣布一个事儿！”
“以后！我们天恒房的族长！就是莫雨！”
“大家也别想着高兴！”
“人！贵在自强不息，有自知之明！”
“小雨肯定会帮大家！但是，不帮坑货！”
“如果让我知道谁借这个名义去麻烦小雨！我天天去你们家吃喝拉撒！”
“说完了！现在请我们的新族长说两句！”
莫雨被村长推到祠堂门口，看着空地上这些张着嘴嗷嗷待哺的老老少少。
他苦笑着回头看向村长。
“你们搞这一出起码给我通个气吧！”
“通啥气啊！通了你能答应？说两句！实在不会说，你就说一句新年好！”
“咳咳！”咳嗽两声，把空地上所有人的注意力拉过来，莫雨一本正经地说道：“我简单讲两句！”
此话一出，上班的年轻人，还有上学的小豆丁脸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浮现出一抹恐惧！
仿佛这两句话，让他们想起了什么恐怖的事。
“大家吃好喝好！菜不好吃就骂莫舒！厨子是他们请的！”
说完，莫雨一溜烟回到了座位上。
大木桌旁边的人想法各异，都拉着一张臭脸，只有最上方的莫雨三人，吃得非常开心。
小年一过，转手就是大年三十。
第一次一个人守岁，莫雨还有点不习惯，无聊的他，索性把音响开到最大，看了一夜的鬼片。
初一一大早，去给爷爷奶奶爹妈上坟，发现村里人都顶着一个黑眼圈。
连最喜欢吵闹的小孩子，都安静了很多。
看到莫雨路过，莫平孙子下意识一抖。
看得莫雨心疼。
才多大的孩子，就一身的病！
没办法，作为长辈，只能拉着孩子妈，苦口婆心的劝解。
“这孩子如果有问题，赶紧送医院，医院过年，也有人留守的！”
孩子妈只能一巴掌拍到小豆丁屁股上，小豆丁哇地一声就哭了出来。
“叔公！你看，这孩子很活泼呢！”
“那还是要注意点！”
交代完毕，莫雨开车去城里熟悉的书店拉上一车书，去舅舅家串门。
大过年的，礼轻情意重。
两个舅舅非常开心的拉着莫雨叙旧，顺道把自家还在上小学的孙子孙女拉出来。
想让莫雨分享一些学习经验。
年轻的孩子，对这位表叔的到来，是既惊喜，又害怕。
毕竟，没人想看到一皮卡车的寒假作业。
一直和老表们打麻将到初六，莫雨才慢悠悠的回了工厂。
工厂门口，多了三车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