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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上古僵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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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听说薛缘差点儿被赢勾吞噬,颜臻紧张得浑身都跟着颤抖了起来,瞪大眼睛仔细地看着李冰的肉身,仿佛想从那里看到薛缘有没有受到伤害般的急切与后怕。 .

    薛缘眼见着颜臻的担心,那反应、那神情,还是跟记忆的一模一样。不禁心里一甜暗自想到:“我知道他没那么狠心。他……还是关心我的,经历了四百多年的轮回,他还是把我放在心的。那件事应该是他有什么苦衷吧?可是会是什么呢?为什么连我都要瞒着?”

    想到此,薛缘还是有些幽怨,经过四百多年的苦修和遗忘,薛缘已经能够做到淡然。而如今淡然却又被回忆慢慢变得甜蜜,又多了些许的幸福感。那种渴望了四百多年的感觉让薛缘有些迷醉,却又有些埋怨,于是冷冷地悠悠解释了起来。

    孟彦臻那日离开之后,薛缘没有回到孟府,而是独自一个来到这燕子山,建屋而居。在薛缘想来,孟彦臻绝情而去又不说清楚为了什么,这算是把自己抛弃了吧?自己也不会再回到处有着两人美满幸福痕迹的孟府。自已在这山独居,钻研术法、问天求道,一定要忘掉孟彦臻。可是一住十几年,却始终忘不掉那个人。而这时的薛缘,已经被思念和怨恨折磨得一病不起。

    如此又过了几年,薛缘预感到自己大限已到,于是把小屋修缮一新,以自己全部的修为布置了防护法阵,又为自己布置好了棺木和灵牌,此与世长辞。

    薛缘不想死后暴尸荒野,建坟埋尸又无人可依,于是设置了机关法阵,在自己死后一把大火焚毁了肉身。可薛缘万万没有想到,只因薛缘情根深重,忧郁过度。思恋难解、怨念不化。死后无法转世,只能在牌位附近孤独地徘徊。薛缘道法高深,心知如此下去必遭魂飞魄散之劫。遂以道门心法加以变通,终于让薛缘悟出了灵体修练之法。于此,薛缘一边修练,一边感悟天地万法,化解原魂怨念,以期重归地府,转世成人。

    灵体修练与肉身修练同途同理,也需经过练精化气、练气化神、练神还虚、练虚入道四个过程。可是因为没有肉身的保护,在天地阳气的影响下,灵体修练的速度非常缓慢。薛缘不愿做那害人害己之事去借用肉身,于是以灵体一路修练了下来。

    也不知过了多久,原本布置的防护法阵也已消耗殆尽。突然一天夜里,一具少女肉身从天而降,砸破屋顶落入房。薛缘心知这少女许是被人加害抛尸于此,但自己却也只是魂体,无法为少女讨回公道。且薛缘本心皈依正统,不愿以傍门之法存于阳世之间,于是只好置之不理,也始终不为所动。

    之后不久,一缕魂魄路过此地,发现了薛缘,也发现了少女的尸体。这魂魄却不知是何来路,原魂被一股强大的法力相护,阳世之竟也来去自如。但却是心狠手辣阴毒无,见了薛缘与尸体,竟以强横法力擒住薛缘,并以少女尸体为宿,化尸成妖,之后便开始吞噬薛缘。薛缘拼力抵抗,却抵不过那灵体的强大法力,眼看要被那灵体得手,而在这时,颜臻与大仙儿却及时出现,并与尸妖大战一番。

    两人本不是尸妖敌手,却因那灵体正在化尸成妖之后法力大弱,又因颜臻的纯阳之气引发了那魂魄原魂的一股锋锐剑气,于是尸妖这才落败而走。

    尸妖败走后,又想吞噬薛缘以恢复魂力,但薛缘毕竟源自道门正统,那魂魄想要吞噬薛缘却也并非易事。于是薛缘在那魂魄抵御剑气之时,趁机反噬,这才发现,那魂魄本是一缕残魂,本身魂力并不强大,只是魂魄带有一股强大的法力,法力护魂才强横无。但在那剑气的制约之下,竟也让薛缘占了些许便宜。

    那魂魄情急之下,以法力裹着剑气,试图能剑气重创薛缘,却没想到,薛缘道家法门竟能吞噬那股剑气。那魂魄恐薛缘吞噬更多剑气后会愈加强大,只好带着半数剑气逃出了肉体。

    那魂魄灵体逃走了,而此时的薛缘因吞噬了部分那灵体的魂魄和剑气,已不再是纯粹的本源之魂,再也无法转世成人,只好存在于肉身之内,成了现在的尸妖……

    而薛缘吞噬融合了那灵体的部分魂魄,也有了那灵体的部分记忆,这才发现这灵体的真正来历。而那剑气不是旁物,正是不世杀器轩辕剑的剑气。

    薛缘缓缓地讲述着,颜臻的心也随着薛缘的遭遇而越来越是疼痛不已。好在已经知道薛缘没有受到什么损伤,不然颜臻真怀疑自己会不会疼得昏死过去。可当薛缘讲到赢勾的经历和剑气的来历时,颜臻忍不住惊呼道:“轩辕剑的剑气?”

    “没错,轩辕剑的剑气一直在与赢勾的灵魂里纠缠不去,这近五千年里,赢勾也一直被这剑气折磨着。要不是因为犼的魂魄强大,赢勾早魂飞魄散了。”薛缘看着颜臻脸的表情,有点儿好笑,却也有点儿沉重地接着道:“如今,赢勾已经化解了部分剑气,只要把剩余的部分也化解掉,那么,赢勾可以快速恢复实力,到那时……恐怕没人能阻止他了。”

    “难怪,那灵体几次三番地被旧伤所折磨,却是原来如此。”颜臻思索着问道:“可是,轩辕剑气又是如何被我引发的呢?这其的原理又是什么?”

    “这一点我也一直不明白。”薛缘也思索着答道:“后来我发现,你的纯阳之气内包含的血液与那轩辕剑气有着某种联系,想必是因为你是黄帝后裔的原故吧。”

    “黄帝后裔?”颜臻先是一惊,之后也释然了。这也没什么大惊小怪的,许多姓氏的后人都是黄帝后裔。黄帝姓姫,之后黄帝的子孙们或因授赏,或因赐封,各都有了自己的姓氏。如此这般,也分支出了许多姓氏来。孔、孟、颜、曾四姓,却也真可以追溯到黄帝的嫡系子孙名下。那么,如此看来,这种可能性还是有的。

    “可是你也不要高兴得太早。”薛缘悠悠地接着道:“轩辕剑气只会制约赢勾,但想要杀他却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那赢勾这近五千年来虽在这剑气消耗了大部分力量,却也不是现在的我们能够应付得了的。不如你还是回去请出道内先辈来对付他,或许会有方法也说不定。”

    听了薛缘的话,颜臻忙摇头道:“不可不可,杀赢勾重要的是方法而不是人多行。这个消息一但传了出去,会有大量沽名钓誉之辈前来占便宜,能不能杀得了赢勾还不知道,那赢勾定会逃遁这是一定的。一但被他逃了,再想找他难加难了。”

    薛缘想了想,也是这么个道理,一时之间也没了主意,只静静的望着颜臻凝眉苦思的俊脸发着呆,神情一时幽怨,一时又化为甜蜜,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为今之计,只能先拖住他了。只要他一日还没有化解轩辕剑气,一日无法兴风作浪。”颜臻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什么好办法,毕章当年连轩辕黄帝都没能彻底杀了他,自己一时又如何能有所作为?只能轻叹一声道:“你可知他现在何处?”

    “我能感应到他的存在,他的损伤也不小,正在一处古墓休养,短时间内不会出来活动。”薛缘像是怕颜臻发现自己的心思般忙收拾了下心情,又恢复了淡然冰冷的神情悠悠地道。

    “那好……”颜臻点点头,算是彻底放下心来。

    一时间,两人相顾无语,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薛缘冷冷地瞟着颜臻,那意思像是在说:“现在该你道歉了!”,心底的怨恨经过四百多年的洗礼,却也抵不颜臻的一个担心、一个眼神。而颜臻却在与灵魂深处处坚决做着斗争,努力地告诉自己:“都过去了,一切都在重新开始。”心里时不时跳出的心疼的感觉却在告诉自己,前世的种种自己一定要找回来,然后还薛缘一个交待。

    山下的树庄里隐隐传来了鸡叫声,两个同时看了看天色,却又各自低下了头。四百多年后的第一次重逢,却是在这样的情况下相见,一个是道家新秀,一个却是逆天尸妖。而相聚却又是如此的短暂,半个晚,两心茫茫。好在两人都是怀着积极的态度去关心对方,去理解对方。

    可能两人都没有意识到,不知不觉间,两人已默契地达成了共识:事情已过去了四百多年,已没有必要再去纠缠。而对于将来会如何,那却是谁也说了不算。一切,切看天意如何,两人能做的,是像朋友般地重新相处。以后是形同陌路?还是旧情重燃?那要看缘分如何了。

    “我走了……”

    薛缘轻轻道了一声,缓缓起身离去。没有看颜臻一眼,像孟彦臻当年。

    颜臻望着薛缘的背影,心里被惆怅填满,像是生命也随着一起离去,像当年的薛缘。

    薛缘走了,颜臻拿起桌只喝了一杯的二锅头,一口气整瓶灌了下去。一股火热的酒气顺流而下,一股微醺的酒意从胃里升了来。酒意麻醉着内心的疼痛,颜臻往后一靠,仰面向天。心里冷静的一面在提醒自己,自己正在慢慢地沦陷。这到底是好还是不好,目前谁又能说得清楚。

    天色渐渐地更加黑暗,眼看着黎明又在眼前。希望能像每个黎明那样,一切都可以重新开始。

    颜臻微晃着站起身来,一飘身消失在黑暗之。雨还在不知疲倦地下个不停,而更加黑暗的树影深处,薛缘望着颜臻的背影,已是泪流满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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