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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拿回属于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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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北疆的后院里,一个伟岸的男子抬首望着早已结实的合欢树,沉默许久,解下腰上的香囊,从里面掏出一页风干过的合欢花,双眼忽而失神,忽而入神地望着那朵小花,思绪跟着飘到了十一年前:

    那一年,远在疆国的他才九岁,别提有多想念自己的母妃了,思念难忍,于是,他巧妙地摆脱了身边的侍卫,跟随商队,悄悄地回到了南都,后来商队也跟丢了,不过幸运的是自己已然顺利到达了南都,正好被刚下早朝的唐伯瑀瞧见,顺势带回了唐府。

    在唐府,他遇到了一个长得极其标致的小妹妹,只是这个妹妹有些害羞,虽然穿得洁净,可是上不了台面,甚至会惧怕他,总是躲躲闪闪地不敢看他,不过他倒是颇感兴趣,抬着下巴,掐着腰质问道:“喂,你是唐大夫的女儿,怎的穿得这样寒酸,你叫什么名字”

    闻言,小女孩犹豫着张了张嘴,可还没等小女孩吐出一个字,唐伯瑀便从后面大踏步冲了出来,抢着回道:“回钰轩公子,是小女唐雪瑶,来,钰轩公子一定很累,先在寒舍休息一下,明日臣上朝时再一同进宫,就可以见到宜妃和大王了。”

    唐伯瑀很是嫌恶地瞥了一眼小女孩,板着脸呵斥道:“还不赶紧回房。”

    小女孩好像很害怕唐伯瑀,唯唯诺诺,都不敢正视他,唐伯瑀一声令下,她便低着头转身走开了。

    南宫钰轩望着小女孩的背影,不禁想起了宫中的南宫慧敏,宫中的子嗣本就凋零,顺利长大的也就三个孩子,因为后宫的明争暗斗,南宫钰轩身边从小就没有玩伴,有时候他很羡慕南宫哲瀚,至少他有南宫慧敏这个妹妹一直陪着,可是自己永远都是一个人,只能远远地看着,而南宫慧敏也从小不愿意和自己亲近,甚至仗着自己嫡出的身份,连一声“王兄”都不愿意叫。

    第二日回宫的时候,南宫钰轩坚持要带唐雪瑶进宫陪自己玩,他要让南宫慧敏看看,自己也是有小伙伴的,还比她漂亮,比她听话。

    唐伯瑀虽然不乐意,但也不敢抗旨,只好给唐雪瑶换了一身体面的衣服,小心打扮了一番,再私下叮嘱了几句。

    进了宫后,唐雪瑶慢慢就跟南宫钰轩熟悉了,人变得开朗了不少,眼里渐渐有了光亮,有时在南宫钰轩的吩咐下,还帮着他一起气南宫慧敏,但是唐伯瑀的话她不敢忤逆,于是终于鼓起勇气向南宫钰轩小声询问:“公子,其实惠成公主也没有那么可恨,您可不可以下次不要再这样气她”

    见唐雪瑶很是为难的样子,南宫钰轩回头看了一眼,安慰道:“没事,雪瑶,她也就是嗓门大,你是我的人,她不敢欺负你的。”

    唐雪瑶还是有些担心,要是在宫里出点什么事,回府后免不了又要挨罚,想着想着,脸上的神情凝重起来。

    南宫钰轩搞不清楚这个小女孩为什么老是愁眉不展的,停下脚步,探着头问道:“雪瑶,你怎么了为什么不开心,要不这样,你以后叫我轩哥哥,等哪天我求母后封你个县主,怎么样”

    唐雪瑶很是惶恐,忙摇着头回绝:“不,我不能给公子添麻烦。”

    南宫钰轩觉得没趣,甩手就要走,唐雪瑶张了张嘴,试探着开口道:“公子,你,你可不可以给我起一个别的名字我不想用现在的名字。”她倒是有自己的名字,但是已经许久没人叫了,府中的人不会叫自己,唐伯瑀也从不曾给自己取名字,“唐雪瑶”是别人的名字,不属于自己。

    南宫钰轩虽然不解,不过给人取名字倒是个好差事,沉思片刻,转了转眼珠启唇道:“你喜欢合欢花,合欢意味着忠贞不渝,不如你就叫贞儿”

    “贞儿~,好,以后没有人的时候,公子就唤我贞儿。”唐雪瑶细细回味着,像是得了天大的恩惠一般,笑得像朵花,正好,自己的名字当中也有一个同音字,也算如了自己的意。

    南宫钰轩反问道:“那贞儿可不可以在没人的时候唤我轩哥哥”

    唐雪瑶微笑着点点头:“好,贞儿记下了。”

    南宫钰轩曾经问过唐雪瑶为什么会喜欢合欢花,她告诉他,那是因为合欢的一个传说和自己的处境很相近,相传虞舜南巡苍梧而死,其妃娥皇、女英遍寻湘江,终未寻见。二妃终日恸哭,泪尽滴血,逐为其神。后来,人们发现她们的精灵与虞舜的精灵合二为一,变成了合欢树。合欢树叶,昼开夜合,相亲相爱。

    唐雪瑶多么希望自己家里也能这样,可惜两个女人同为一个男人伤心流泪,一个疯了,一个却没了,奈何那人竟没有一丝怜惜和悔悟。

    回忆结束

    南宫钰轩听到身后的脚步声,回过神后,将合欢花重新放到香囊中,顺手将香囊挂回腰间,微一侧首,冲着身后的人命令道:“把小影带过来,再准备三日的盘缠和干粮。”

    曹坤不知南宫钰轩何意,心中疑惑:“主子,您这是要”

    南宫钰轩唇角微扬,望着眼前这棵有着十年树龄的合欢,似是势在必得一般,语气很是坚定:“拿回属于我的,江山我可以不争,但是贞儿只能是我的人。”

    曹坤惶恐,立刻跪下死命劝道:“王爷三思,藩王是不可以随便回都的,您这样回去,若是被大王知道了,怕是要有莫须有的罪名了。”

    南宫钰轩斜挑剑眉,下颌一扬,冷蔑一笑:“我就不信这昏君会因为这个能把我怎么样”

    碍于自己唐家大小姐的身份,唐雪瑶每次出门都要戴个面纱,为了研制解药,她只能自己悄悄出去采药,刚走过长廊就听到了那熟悉而又凄惨的呻吟:“孩子,老爷,还我的孩子,求求你还我的孩子。”

    细细听着声音,唐雪瑶的脚步慢慢放下来,朝着那扇门望去,眼中充满了复杂的神情,多半是同情。

    门那边是个可怜的女人,是唐伯瑀的另一个女人,唐雪瑶只见过她一次,还是在她偷跑出来,被抓回去时候,虽是散着头发,但是依然能瞧出她的容貌,虽不是倾国倾城,但也算得上是个美人了。

    唐伯瑀尽管没有对唐雪瑶的母亲爱得死去活来,但却一直对她相敬如宾,给了名分,也给了当家主母的权势,可是这个女人却比死去的母亲可怜得多,唐伯瑀不仅没有给任何名分,就连她的孩子也不让见,终身监禁,疯疯癫癫,还好并未缺吃少住。

    唐伯瑀从不提起她们,大概觉得是自己的污点,但是唐雪瑶一直都知道,在唐家,还有一个小她不到两岁的妹妹,两个人也只是在母亲在世的时候见过几面,玩过几次,所以也记不大清楚那人长什么样,她离家学医的那两年正是那个妹妹一直扮演着自己,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再回府时,那个小女孩已经不在了,父亲说是病死了,也不准任何人再说起,可是唐雪瑶有些疑虑,好端端的怎么会死了,再不济也是自己的骨肉,于是偷偷找人问了问,可也没有结果。

    灵绣见唐雪瑶一直盯着那扇门,上前一步,低声提醒道:“主子,再不走老爷就要下朝回府了。”

    唐伯瑀的话没人敢违抗,所以灵绣竟像没有听到那叫声一般淡定,又或者早已对那呻吟声习惯了。

    闻言,唐雪瑶回过神,一边走一边沉思:我有什么资格去同情她,娘亲的离开多少有她的原因,可能真的是有果有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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