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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生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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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哥,你吃点吧。”青公子摇头,段离显然已经做好了饭菜再次被挡回的准备,他已经守在童阑床前两天两夜,厚重的黑眼圈包裹着原本就深沉的眸,更深,深不见底。

    聪明如他岂会不知,所谓医者不自医不过是借口罢了,童阑岂会不知自己的身体状况,若当真病到无药可医的地步,他定会强装镇定,可他还是会忍不住责怪自己,怪自己让他如此难受,怪自己没有保护好他,怪自己对他的病一无所知。

    他并不是什么都没错,他也试着将自己的内力输给他,试着舒缓他的痛苦,可那具身体太过排斥,他多输一分,那人的痛就更深一分,最后他不得不放弃,哪怕是普通人也不该有如此反应,为何他会如此承受不住内力,这让青公子的内心更加郁结,越来越多的问题缠绕在一起,让他原本不觉得累的身体也条件性的疲乏起来。

    段离将饭菜放在桌上,叹着气走出房间,对着站在门外的尚芝月摇摇头,同时望向床边的两人,既着急又心疼。

    作为长辈,尚源鹤觉得或许他说话还能有点分量:“青公子,你这样也不是办法,既然童大夫说了过几天便会没事,你就相信他,若是他好了,你又病倒了,你觉得他会作何想。”

    几天未开口说话,青公子稍显艰难的张开口,嘴唇太干,张嘴的同时掀起了一张薄薄的皮,声音有些沙哑地说:“都怪我,明知有毒,还让他碰。”

    听他这话,尚源鹤觉得事情不简单,但眼下也不好开口问什么,只能安慰他说:“你呀,现在比起童大夫,你更虚弱,不管是照顾童大夫,还是处理其他事情,都要精力才行。”

    青公子一愣,他自觉他失言了,涣散的眼神重新汇聚在一起,突的亮了起来,了然一笑。还一直觉得阑儿没长大,看来他也是越活越倒回去了,十年不知人是生是死,仅凭着那一点信仰便能活下去,眼下,人在面前,只不过是病了,但这是真的,有温度的,他又在怕什么呢,想想自己还真是好笑。

    对啊,无论是报仇,还是照顾,亦或是调查,首先要有足够的精力。他站起来,以手为梳,简单的抚了几下有些乱的发丝,将微皱的衣服摆正,仍是那个带着些许清冷,却多了几分柔情的男子。走到桌边,端着饭大口吃起来,虽然食不知味,但目的仅仅是让自己不要倒下,就如同十年前在烟雨潭一样,一切事情的始端终是要让自己活下去。

    尚源鹤虽不明白他为何突然就想通了,但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也不想再想其他。若真是故人之子,那他不过还是个孩子,却要背负这些,怎么能不让人心疼。

    虽已入夏,但夜晚不免还是有些凉,微风透过虚掩着的窗户吹进来,让垂坐在床边的青公子有些晕的脑袋立刻清醒了。前几日,童阑虚汗不止,恍恍惚惚,无法入睡,也不曾说上一句话,但今日却睡得有些熟,或许是连续几日的难眠让他撑不下去了,即便是病魔也赶不及瞌睡。

    月光透过缝隙照进来落在童阑脸上,如扇般的睫毛在脸上落下长长的剪影,显得脸色不再那么苍白,青公子伸手挡住月光,俯身下来,在他耳边轻声说着:“阑儿,你总说你不是我的阑儿,你知道吗,你这样说的时候我有多伤心,多失落。只有我知道,你就是他。你问我,我和他是什么关系,呵呵,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我怕我说出来会吓着你,我怕我的一厢情愿会再次失去你,我已经失去了两次,这次我如何舍得看着你走远。”

    他将腰间的玉佩取下来,放在童阑的眼前晃晃,伴着月光,在童阑的脸上晃出了一圈又一圈的影子,那只活灵活现的凤凰在他脸上飞来飞去,好像活着一样,他接着道:“你还记得这块玉佩吗你说一旦戴上就不准取下,我听你的话,十年来从未离身,虽知你是单纯的送玉佩,可我在明白自己的心后,却多情的当它是环佩定情,你若是知道了,会不会取笑我会不会很生气可你不知道,什么我都能放开,却唯独放不开你。”他的表情时而高兴,时而伤心,在回忆和现实中挣扎着纠结着,虽室内昏暗,却看得格外清楚。

    “嗞嗞”听这声音,别提童阑有多厌烦。

    青公子见童阑微张开眼,兴奋地像三岁小孩,紧紧握着玉佩,一个劲地问他渴不渴,饿不饿,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需不需要找大夫

    童阑有些难受的说道:“你傻呀。”看这人平时很是稳重深沉,怎地却还有这样一面,这一病也是值了,着实好笑,只不过还有些虚弱,笑得有点难受,“你一个人嘀咕什么呢好不容易能安心睡个觉,你就一直在我耳朵边唧唧喳喳唧唧喳喳的,烦不烦啊。”

    青公子像个犯错的孩子张着嘴愣了半天:“对不起,我吵着你了,你接着睡,我保证再也不说话了。”

    童阑被他的模样逗得哈哈大笑,笑得脸通红,实在没力气了才收住了声,随即便让他将纸笔拿来,告诉他明日去抓这些药,写好药方,青公子才意识到他刚刚说了很多平常不会说的话,有些难为情和担忧地问童阑:“阑儿,你刚刚听到我说的话了吗”

    若换做往日,听他这么问,童阑一定会戏弄他一番,但今日却没这个精力,只得老实交待:“晕晕乎乎的,哪听得清楚,好像说了很多,应该是认识你以来你话最多的一次了。”

    青公子心里暗自舒一口气,幸亏他没有听见,他怎么就稀里糊涂的将心里话说出来了,若是刚才他是装睡或者睡得浅,那他以后该如何面对他。

    “我守在这里,你再睡一觉。”青公子帮他盖好被子。

    童阑歪过头来看他,从上到下仔仔细细看了一番,道:“你一直守在这里吗”

    青公子点头。

    童阑接着说:“难怪,别说我嫌弃你,你确实应该先去照照镜子。”口不对心,明明心里是有些温暖和甜的。

    听他还能说笑,青公子心里大大地松了一口气,神情也不似之前那样紧绷,但他还是坚持守在床边,童阑也拿他没办法,只能由着他,再次进入了梦乡,这次没人在他耳边絮絮叨叨,他一觉睡到了第二天中午。

    “二哥,你终于醒了,药都温了好几次了。”段离将药端过来。

    童阑一睁开眼就见到梳洗干净的青公子坐在床边,他满意地点点头,还是那么英俊潇洒,就是好像瘦了一点,等他身体好了,一定要多研究几粒药丸给他补补。

    “你喂我。”童阑将眼睛盯在青公子身上,大病初愈的人还带着些许慵懒,这种病态的模样叫人好不心疼,也不忍心拒绝他的任何请求。

    可青公子却很为难,不为别的,一是因为段离在场,二是因为童阑这样子实在太诱人。哎,他真觉得头痛,这人小时候有一点伤痛,就扒在他身边,明明手脚都能动,却偏偏装作这里也痛那里也痛,他也就为了他娘亲的那句“你比他大”而事事迁就他,可如今长大了,记忆也没有了,但有些毛病怎地就不能一起消失呢。

    他强迫自己对上童阑的眼睛,道:“你也不怕当着小离的面丢人。”

    童阑嘴唇一扬,本是温和一笑,但段离却觉得阴森寒冷,吞口口水,道:“不丢人不丢人,二哥是病人,喂药是应该的。”说着便将药递给青公子,撒开腿往外跑,忍不住一个机灵,那笑实在太可怕。

    青公子低头看着浓黑的药,他恨哪,早知道,从小就不应该惯着他。拿起勺子搅了几下汤药,一股股浓浓的难闻的药味散开来,他不由得皱了皱眉,该有多苦啊。

    “行了,这药啊,对我来说,就跟清水一样,别皱眉了,赶紧的,等会儿凉了。”他张着嘴,等着青公子喂他,这模样甚像两岁的娃娃。

    喝的人面色镇定,喂得人却有些颤抖,始终绷紧了神情,居然能看到额头上有些细小的汗珠,就好像是他在喝这苦不堪言的药。童阑一个劲没憋住,硬是将一口还没来得及吞下去的药吐了出来,拍着大腿狂笑,眼泪都给憋出来了。

    “老远就听见了笑声,什么事这么高兴”尚源鹤表情轻松地走进来,“童大夫可觉得好些了吗要不要找个大夫来看看瞧我这脑子,这镇上还有谁能有童大夫这么好的医术。”

    童阑擦擦嘴边残留的药汤和眼角边挂着的眼泪,道:“没事了没事了,就是对不住大家,害得你们担心。”

    “没事就好,只是你这病着实把我们吓到了,连简大夫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尚源鹤自知有些话不方便问,“不说这些了,人没事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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