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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三章 单挑?无聊(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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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烈阳高照,风马咆哮,兵戈相交。

    两军主帅一声令下,红衣银甲的谢家军和兽皮乌甲的北汉军在顷刻之间如湖海相冲,战作一团。

    谢家军五万人,北汉军八万人,纵使人数相差近倍,有褚洄带领下的谢家军也丝毫不显劣势,一鼓作气。

    高悬的曜灵无情地洒下带着灼灼热意的光芒,在金戈银刀之上投下一阵阵刺目耀眼的闪光。闪过铮铮铁甲,闪过烁烁寒兵,闪过每个人心头。

    相交之军逐渐混乱,撇开了伊始的阵型,盾兵也被人群冲了个散乱。每个人皆是奋不顾身地冲进敌军阵营,以自身多年来行军打仗自身拼杀的本能,用尽全力,脑海中只有一个消灭敌军的想法,再无其他。

    谢家军一改往日保存实力的作风,而是在褚洄的带领之下肆意畅快地挥砍戳刺。前些日子的试探都让他们一个个心中憋屈极了,虽然面对的是素来有铁兵石墙之称的北汉士兵,但谢家军没有一个人有怯懦退缩之意。北汉大军与谢家军早就是多年的老对手,互相知根知底,大军的弱点在哪里一目了然。

    先前的试探也不过是装装样子,消耗消耗对方的斗志。今日主帅带领的一战才是能让每个人发挥自身最大能力的一战。

    没有计谋,没有对策,只是依着人最原始的本能去打去杀去拼,用身体去保卫玉岩关背后的大燕百姓。

    谢青闻手持长刀,面带赫赫嗜血战意。他在玉岩关内守城守了两个月,不,应该说守城守了足足六年。六年前他不过是个十几岁的少年,即使身负不弱的武功谢将军也没有允许他上前线,却常在他面前提起少年将才褚洄的事迹,让他内心憋闷不已。勤学苦练六年,谢青闻可以毫不迟疑的说,他比关内任何一个士兵兄弟都要刻苦,就是为了今日

    这是他人生第一次上前线,绝不会是最后一次

    谢青闻肆意地笑着,全身的肌肉都在跃动,高束在脑后的青丝飞舞,在每一个动作下都飞散起染血的弧度。

    同样武功异于常人的还有赤羽,他和谢青闻一样没有和普通将士们一般撕砍的蛮劲。他虽是暗阁首领,却是暗阁中唯一一个以正大光明的身份陪伴在褚洄身边的暗卫。他同样是镇西军中的一名亲卫,幼时跟随主子,主子上过多少次战场他就上过多少次战场。

    赤羽没有谢青闻一样有种心怀期待与发泄的冲动,每一击都蕴含着老道和熟练,一击必杀,绝不拖泥带水。他牢牢地跟在褚洄的身边,替褚洄分担每一个冲扑上来的北汉士兵的压力。

    褚洄作为一军主帅,是每个北汉士兵针对觊觎的目标。

    若是能拿下他的人头,北汉大将之位指手可待。是以无论是小兵,亦或是有职位的将领,纷纷不要命般地往褚洄的方向冲挤。一招得手便是后半辈子享用不尽的高官厚禄,一招失手便是被那位赫赫有名的煞神带入地狱的无边黑暗和痛楚。不成功便成仁,一面富贵一面枯骨。

    那位被虎视眈眈紧盯的嘲风将军,手中沥银枪却有如烈火燎原,带出罡风所及之处无不是鲜血染红的地面。

    他没有像普通主帅一般镇坐后方,而是像十几年前一样,只身冲入敌军的包围圈,挑战血肉之躯的最大限度。

    乌色轻铠包裹下的气场身形极尽美学,每一处肌肉纹理都奋起的恰到好处,长腿轻迈,一步千里。照夜紧跟在主子背后,漆黑的眼珠子中波澜不惊,似乎早已见惯了这种场面,马蹄如铁石,轻踏地上的死伤者,断绝他们最后的气息。

    沥银枪身重数十斤,在褚洄骨节分明的手掌中却有如无物,轻描淡写的每一击都带起了沥沥银风,铮铮铁击,难怪名为沥银枪。

    “褚将军每次都是这样冲锋陷阵的吗”谢青闻砍断提着马刀朝自己砍来的一名北汉士兵的手臂,望着那万军之中皎然出彩的黑色身影久久不能移目。这就是年少成名的嘲风将军,这就是父亲时常挂在嘴边提起的大燕战神么。无怪乎父亲赞叹,不说其他,光这身手和风采就是他所望尘莫及。

    赤羽将手中长剑送入一个北汉士兵的胸膛,在他震愕不能瞑目的眼神中抽出又挥剑而向另一人。他语气中带着掩饰不住的得意,为自家主子而自豪:“没,心情好才会亲自上。”

    两人对战之间还有心思闲聊,气的身边的北汉人嘴歪眼斜。

    远处被重重守卫包围的那木亚愤然推开身前的北汉士兵,提起闪着银光的大刀朝着褚洄的方向冲去。北汉的勇士不需要任何手下的保护,北汉的勇士就该勇于直面战斗,和对方决一雌雄。

    那木亚鹰眸紧眯,眼中不可忽视地闪着浓浓恨意。

    和谢青闻一般,他从少年时期开始就一直活在褚洄的阴影之下。无论是父亲的仇恨也好,每日鞭笞让他更加用劲的学武也好,他就是为了褚洄而活。与谢青闻唯一的差别就是,谢青闻像沐浴着阳光的嫩苗,他却像是被排挤畸形的树木,呼察汗的每一句狠厉的鞭策都让他像活在地狱里一般,笼罩在大燕战神的阴影下。

    “将军”那木亚身边的几员将士用北汉语大喊道。敌军主帅武功高深,就连当年的勇士呼察赤和呼察汗都不是他的对手,

    那木亚却冲出包围圈想与对方直接交锋,惊得众人也连忙向那木亚的方向厮杀而去。

    那木亚满心只有仇恨和怨念,手提马刀,眼里只有那个黑色的矫健身影。

    纵使褚洄看上去再高不可攀,他也要把他拉下云端,让他摔在泥里,低如尘埃

    眼看着越发靠近,那木亚的心中充满了即将要决斗的喜悦和嗜血,眼底微微发红。就在即将要触碰到那抹黑色身影的一瞬间,那木亚看到对方投来一个轻描淡写的不屑眼神,连半个字都没有吐露,就头也不回地转身加入了新的战局。

    那黑衣,黑甲,黑枪,黑马,像怎么抓也抓不住的夜,无所不在,却又触碰不及。

    他对与自己而战没有兴趣,他对杀自己没有兴趣当真是印证了那句话,单挑,无聊。

    那木亚目眦欲裂,满腔的战意像被浇了一盆凉水一般,在三伏天冻入骨髓。

    比起面前有座不可翻越的高山更令人意志消沉的是什么是这座高山根本就没有把你当做对手,没有将你放在眼里。

    “褚洄”那木亚高喊一声,却瞬间被接踵而至的谢家军包围。褚洄对他没有兴趣,不代表谢家军的普通将士们对他没有兴趣。再怎么说那木亚也是一名北汉将领,一军主帅,若是能将他的头颅砍下,就有如十年前的褚洄砍下呼察赤的脑袋一样,说不定能一跃成名,做上大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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