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洛特传来的信息让迪文他们感到十分意外。艾斯,真的是德塔尔教授失踪多年的儿子
赛梅莉丝曾经向他们透露过,德塔尔教授是中年得子,而后不幸丧偶。按此推算,那年龄上是相吻合的。
他们在同一个城市生活多年,竟未能见到彼此不过,从德塔尔教授的身份以及他试图隐匿自己的行踪来看,这也很好解释。何况,他一直认为自己的儿子已经和他的叔父一家一起死掉了。确切地说,是收留了艾斯的达米克让他这么以为的。
迪文他们心中充满疑云,其中最大的莫过于德塔尔与天使孵化池的背景。堂堂皇家炼金术师为何会参与那种邪恶的研究,当初的研究又到了怎样的地步。迪文已经迫不及待地想去找德塔尔教授了。
“在想什么呢”躺在病床上的弦柯看到愁容满面的迪文,便问。
“啊,没什么。”迪文回过神来,“你感觉还好吗”
“唔,看样子我睡了太久了,错过了很多事。”弦柯从迪文的神态中猜测发生了很多,“总之,虽然身体还有点麻木,但应该没有大碍了。”
希微琳给弦柯倒了一杯水:“恩,这是正常的,接下来你还得好好休息一段时间才行。”说罢,她轻轻抿了一口水,不烫嘴,她才递给弦柯。
“好幸福”露露从霏娅的衣服里探出了脑袋。
弦柯接过水杯,温柔地看着希微琳:“这段时间,真是辛苦你了。”
“哼,看样子已经完全把我们这些苦力都给忘了。”露露抱怨。
弦柯挠了挠头,脖子根泛红了,“谢谢各位。”他用很郑重的表情来弥补刚刚的过失。
“客气什么呢。”迪文轻轻捶了下弦柯的肩膀,“作为朋友,这些都是自然而然就该做的。”
自然而然做的,弦柯听了心里很温暖。
“不过,有个人你倒是应该好好感谢。”霏娅补充说道,“你不认识她,但她却在我们不在的时候,照顾了你很长时间。”
“啊,小夜”露露经过霏娅这么提醒,一下就想到。
“就是你们提过的那个卖花为生的女孩吗”弦柯说。
“是啊,很可爱的女孩。”霏娅答完,又作出沉思样子,“她现在一定很难过吧。”
“家”迪文脑中不知怎的忽然出现这个字,他感到难过,因为璇夜心中的家碎了。那个她曾经到处“炫耀”的家。
“那个,下个星期就是璇夜的生日了。”迪文说道,“如果弦柯到时没问题的话,我们一起为她祝生吧一来弦柯可以当面致谢,二来我想,她这个时候应该很需要一个温暖的聚会,如果可以,我们重新给她一个新的家。”
“太好了。我建议,到时候可以给她一个惊喜别忘了我们还有礼物。”露露无比兴奋地提议。
众人点头赞同。
第二天天一亮,迪文他们安顿好弦柯,就从协会去了德塔尔教授的住址。当然,他们是背着安亚离开的,一是安亚一早就去接应他那死活要赶来柏杨市看望他的母亲了,二是迪文害怕安亚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做出非理性的行为。等到他们查明了真相,再一并告诉安亚也不迟。
迪文他们去时,正好赛梅莉丝也在那里。迪文也没客气,直接推门而入。
“你还是不打算告诉我们当时发生的事吗”
到了这个地步,迪文省去了多余的客套话,并用一种质问而非尊重的态度对德塔尔说话。因为他们当初研究出来的“杰作”,已经对无辜的柏杨市造成了巨大的伤害。这份罪业,恐怕他再怎么回避,也躲不开了。
“成何体统”怒斥迪文的是赛梅莉丝。
但此时,她的威慑似乎对迪文并不起作用,迪文一想到璇夜他们,心中就有种莫名的怒火。
“上校,你可知道一些阴暗的仓库里,那些被排斥在外的弃童”迪文直视着赛梅莉丝,“如果洛密亚王城有更多的方法援助他们,或是从辉煌的城市中给他们一点容身之地。他们也许就不会在那种地方自我堕落也许就不会”
“这是参议院的事”赛梅莉丝理直气壮地打断了他。
“在这种问题上,一定要把政治和军事分得这么清楚吗难道初衷不都是为了保护大家吗”
赛梅莉丝被迪文这句话批得哑口无言。军政分家,确实不是漠视弱势平民的理由。她如果愿意,她也有能力提醒参议院或是贝因,比如多建一些收容所,或给他们多提供一些物资、精神保障。但她确实没有努力去做,因为她根本就没有想到这些底层的细节。
“幼稚可就算说了,你觉得王上会认真考虑吗”德塔尔教授讽刺道。他的讽刺不无道理,因为如果是贝因的话,他宁愿把多余的精力用来兴建宫殿或巩固权势。
“离开吧,我说过,我不想做任何解释,我只想安静安静。”德塔尔继续说。
“哼如果,如果你知道你自己的儿子就是因为这样而无家可归,最终沦落到自我颓烂的地步。”迪文双眼出现了血丝,他怒吼了出来,“那么,你还会像刚刚那样无情地发出冷哼声吗”
“你说什么你竟敢这么说”德塔尔也被激怒了。
“迪文,你放肆”赛梅莉丝的手握住了腰间的蛇首鞭。她深知,德塔尔教授的儿子是他一辈子最遗憾,最心痛的事,这么些年,连她都不敢提及,迪文居然毫不避讳地就说了出来。
“他只是说了实情”霏娅也上前帮助迪文抗辩道。
“实情你知道什么是实情”德塔尔怒得拍了桌子一下,“我儿子,我儿子”
“他没死”
迪文将协会里印刷出来的,艾斯的相片给德塔尔看了一眼,然后扔给了他。德塔尔看着那张缓缓下落的纸片,整个人彻底呆住了。
“他现在叫艾斯”
当那张纸完全落在地面后,德塔尔教授依旧愣在原地,没有任何动作,只有一脸震惊的表情。虽已时隔多年,但那梦中出现无数次的脸庞,他又怎会忘记。
“所以,如果你能告诉我们那里的事。也许我们能帮助你。”
德塔尔缓缓地弯下身子,颤抖着拾起了他孩子的照片。过了半响,他才回道迪文:“天使孵化池原来你们想拿我儿的行踪跟我交换里面的情报”
“哼,别以为谁都会那么卑鄙”
“那我就不明白,二者有什么联系”
“你们潜心钻研的畸变能力,被施加在了你亲生儿子的身上。”迪文不屑地看着曾经不可一世的炼金术师,直言不讳地告诉了他实情。虽然残酷,但迪文认为他应该承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