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雾茫茫。
悍马在街头飞驰,在藏青色的夜幕里像一只离箭的弦往着城东的方向,目标明确。
按照手机上发来的地址,一路奔去。偶尔去瞥一眼时间,总感觉它们过得极其得快,不过眨眼就已经过去了五分钟,便在脑海里想象着这五分钟郁清秋到底是怎么过来的。
一定是痛苦不堪,那黎卓
唇一绷,脚往下踩,码数到了一百二。
半个小时的路他用了十五分钟,私人高级公寓。他自是进不去,打电话,电话响起了那一秒,他忽然又掐断
我走了,不要找我,我什么都不剩,只有这一副躯壳,还有不多的自尊。我能不能拿这最后两样东西来求求你,不要来见我,哪怕是死,我也想坦坦荡荡。
放下电话,眸看向小区里十一点多,小区里的灯火星星点点,黎卓住在哪儿,他知道。到了这门口,他却又犹豫
少倾。
抬步朝门卫室走去,拿出证件,“我是言驰,我找黎卓。”门门看了看证件,又看看他,总觉得这个人好像在哪儿里听过。
这时,电话响了,黎卓。
“黎总。”
“找清秋”
“是。”
那一头的人呼吸重了几分,过了几秒才开口:“我也在找她。”
“你什么意思”言驰把证件拿过来,听到这话怔愣了一秒,当机立的上车。
“先前你给我打电话的时候,她确实在我车上。并且在我这里拿了一千块钱,然后找个借口就溜了。”
言驰那眸一瞬间就如同是深夜里海浪打来,“怎么不早说”他几乎是咬牙切齿的
黎卓并不知道郁清秋的病到了什么地步,更不知道她的心里在打什么主意他只知道她会离开言驰,必然是不得已,必然是心力交瘁。他知道郁清秋会从他的身边走,但是不知道会这么快。
“抱歉,出乎我的意料,我正在联系人去找,若有消息我会通知你。”黎卓的声音平淡而沉稳,“但是我还想知道,她是怎么就千方百计的想要离开你哪怕是在她生了你孩子的情况下”
言驰扔了手机,沉默。
喉咙如有刺扎,说不出话。
人不可能会无缘无故的消失,而且这是国内数一数二的大城市,哪个角落里都有监控,哪怕是有死角,但她也不可能会避开所有的死角。
一整夜,他和黎卓均无所获,都没有找到人,这让人惶恐,更是不安。
她一个病重的女人,现在眼晴看不清,听力也不如先前的好,弱不禁风,一个孩子就能把她撞倒而半天起不来,她能去哪儿
第一天,第二天,第三天
这种时间的推移把人的焦急和不安推向了顶峰。
这更加让人确定,她不是自己走的,她是被人弄走的,而且权力不小,否则怎么可能所有的监控都看不到。
第四天,言驰想起了柏炎。
“有事儿”柏炎的声音清冷的很。
言驰坐在车子里,下巴冒出了很多的胡子,靠着,颓废不少。那凌厉的短发之下,是他疲惫英俊的脸庞,眼里全是血丝,也不知有几天没有睡过觉。
“知不知道清秋的消息”
柏炎反讽:“又把她弄丢了我就奇怪,你好像很乐衷于干这种事。她没见了,你来找我干什么”
言驰闭着眼晴,眼晴里面传来火~辣辣的疼,“若你知道,麻烦告诉我,哪怕是你把她藏了起来。”他知道柏炎不会对清秋怎么样,但只要她现在安全就好。
“求我。”柏炎甩下两个字来。
言家在这个城市,势力可以说也是数一数二的,他可以动用很多关系言彦华不配为父为配为夫,但他这种人物却偏偏喜欢结交各种大人物,以来巩固他的事业。
毕竟他心肠黑,出了什么事,都有人替替他兜着。
这几天,言驰找她,找疯了。一天吃一顿饭,有时不吃,胃饿得受不了才吃一些,他动用了多少关系,用了多少人,可就是找不到。
他想起郁清秋那个样子,现在的她毫无攻击力,谁都能伤害她。过去了四天,她的眼晴更不知道还能不能看到。
头往后仰,下巴到脖颈的线条抽动,眼眸,看着外面熙熙攘攘的人群,声音嘶哑:“我求你。”
他和柏炎认识的时间,只比郁清秋晚了一点。柏炎一出场,就是郁清秋追求者的身份,这么多年,柏炎几乎是没有赢过,两人也都是在针锋相对的局面。
柏炎愣了好久好久他万万没想到,万万没想到
好一会儿他才开口,“你求早了,我不知道她在哪儿。”
“柏炎。”言驰意外的没有生气,他现在就像是一个浮木,迫不及待的要一个人的出现,带给他一点曙光,哪怕是一丁点,“她很危险,我没有开玩笑。”
“你求不求我,我都会告诉你。这是关乎到清秋,我不会和你开玩笑。”
言驰放下手机,一丝绝望在心头漫延。
五分钟后。
打电话,“严思文母子最近在干什么”
“就在家啊。”
“哪儿没有去过”
“是啊,这一次倒是很听话。浇浇花,做做饭,严小姐最多的就是发呆真是哪儿没去。”
“手机也没玩”言驰一直觉得那个香肯定和严思文有关,但是奇怪,到现在都没有找到什么蛛丝蚂迹,包括那两名假冒医生的人员。
那个香价值不扉,严思文怎么可能有这种东西。
“奇怪哎,没有。她们母子俩都没有手机,我们查过确实没有,家里的坐机也不能打电话,乖的很。”
言驰拧眉。
怪了。
又过去了一夜。
黎卓也憔悴了不少,郁清秋毕竟是从他的手里消失的,他责无旁贷。
“言驰。”黎卓上了言驰的车,“你想一想,能够把一个人消失的消息封锁得这么严密,会是什么人。”
言驰没有回,心里却是起了小波浪。
“而且她一个女人,她的存在对谁最有威胁,或者是”
正在此时,电话响了。
黎卓停住,言驰看了一眼来电显示,下巴绷得更紧了些。
半分钟后,他放下电话。
“有点事。”
“关于清秋”
“不是。”
黎卓点头,推门下去,要关门的时候,又打开门,看向男人精瘦的侧脸,“我听说,言总你其实是有老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