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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章 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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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景光看着反应激烈的加藤胧,立时就有些懵,想不明白自己一片好心怎么招惹来这么大反应,一脸无辜地看着她。

    坐在对面的北条鹤却是掩嘴一笑,起身来到了胧的身前耳语两句,便又狠狠瞪了景光一眼,带着胧直接离去了。景光坐在原地挠挠头,觉得自己还是有些摸不清女人们的心思,按说自己关心一下胧是没错的。

    也不知道是不是一直在陪着胧,北条鹤晚上也没有返回与两人的寝室,景光晚上却是连“抱着睡”的福利也没有了。

    第二日,由于景光身上还有伤,阿鹤并未像往常一样监督景光早起,而是一直到了辰时才唤醒景光。

    看着已经恢复如常的胧,与其他女官一同上前帮忙梳洗打理和更换衣物,景光也不好再询问其昨日失态的原因,觉得既然已经没事了也便放心下来,自己还是改日再找胧好好谈谈她的打算,毕竟也是为了她好。

    今日,在城中安排了个不大不小的仪式,景光将作为此地领主,要见证各村地头代表向本家进献地贡,这也是增加本家威严、向领民展示强大的需要。为此景光特地换了一身华丽的“衣冠”,这是北条鹤特地为了其定制的。上身为代表五位官位的大红色“苏芳袍”,下身是纯白色指贯,头上戴的垂缨冠亦是新近定制的,景光估计这一身下来花了不少钱。

    “衣冠装束”可以算是一种简易官服了,为六位以上官员面见nn时所穿,与正式的官礼服“束带”相比,也不过是少了些华丽的修饰配件。即使是自诩为公家出身,着装一直比较讲究的景光,以前也是没穿过这种衣服的,毕竟此时除了京都的公卿们“升殿”以外,很少有人会选择穿着这么正式的装束,特别是对于很多一辈子穿水干服的武家来说,狩衣可能已经是其接触到的最正式的服装了。

    “是不是太夸张了。”景光在城中女官举着的铜镜前照了照,问向站在一旁的北条鹤。对方却是穿了那件景光见过的“十二单”,其实夸张效果更甚于景光,让人觉得两人要去唱戏似地。

    “殿下,那些农人们或是地头可没什么见识,自然只能从服饰和军备上来领会本家的强大,这样也是为了让领民更加安心。而且,听甘粕近江守大人说,今日城下町的商户们也获邀观礼呢。所以显得本家富足一些,也能吸引更多的商家来町内不是吗您就克服一下吧。”阿鹤拢了拢身上的单衣,一副大姐姐说教一般的语气。

    景光撇撇嘴,这是真把自己当小孩哄,也没见长尾家每年接受地贡时,家督会穿的这么夸张,果然豪奢的关州作风不能让人理解。

    “殿下,玉绳殿”

    景光与阿鹤直接从天守阁二层的露台上走了出来,早就恭候在此的甘粕景持马上上前行礼。此时从天守向下望去,本丸的空地上已经站满了人,成排的骑马武士和铁炮队分列在主道两旁,肃杀之气扑面而来。

    景光与阿鹤作为此处主人,在栅栏边的两处软塌坐定后,甘粕景持便给出了信,本丸的城门打开,各村的代表在担任礼官的三好政胜唱名下,依次进门并穿过长长的主道至天守阁下呈献贡品,当然这主要就是个形式,不可能真的让村里的地头扛着几十、几百石粮食什么的进来,如此接见更多体现的是领主对领内各村庄的恩赏。

    以往景光接受地贡是没有搞过这么麻烦仪式的,主要是由各级代官代劳,甚至各町奉行所的官员就代为收取了。此次搞得阵仗这么大,主要是因为今年刚刚拿下上野的山田郡、下野的安苏郡,这两个新近取得的地区总石高达到了九万多石,且还在动荡之中,需要有个机会向领民全方位展示足利长尾家,以便于尽快稳定下来。

    当然,景光目前领有上野国山田郡和下野国足利郡、梁田郡、安苏郡,总石高超过十三万石,直领地也有九万多石。在辖区内的一百七十余个自然村中,有一百三十多个是直领的,不可能真的让每个村庄都来感受一下足利长尾家的排场,所以优先选择了一些贡献兵员多的、粮食产量高的、人口多的村庄为代表,大概三十余个入城进献。即使这样,仪式也持续到了午后才算结束。

    从各村地头的反应看,此次仪式的效果还是不错的,各个具是惊叹于领主威仪与本家的风貌,不禁为之折服。唯一让各村代表觉得有些可惜的是,天守阁确实太高了,离得这么远看不大清楚,更加分不清上面端坐着的,两位长得都很好看的大人物,哪位是领主大人,哪位是女主人。

    景光自然是不知道各村内代表的遗憾,在最后一个村庄结束了进献的程序,揉了揉已经因盘腿而坐麻了的小腿,起身带着阿鹤返回了天守阁,抓紧吩咐人帮忙褪去了礼服,换上了日常的便装,这才算松了口气,对阿鹤道:“给此次参与进献仪式的每个地头赏赐永乐钱二十枚,算是本家念及其忠诚,让他们回领内多宣传本家今日盛况。”

    阿鹤柔声应下,叫人去取新铸造的铜钱,下去打赏各村的代表。

    景光则是带着甘粕景持先行返回御馆,召集手下重臣商议本家下一步的战略。同时,也是时候研究对众人进行加封了。

    此次的会议,人到的难得齐。甚至是分别作为桐生城城代、榎本城城代的佐野昌纲、斋藤朝信,在安排好两城的相关事务后,也返回了唐泽山城。甘粕景持、柿崎晴家、三好政胜、桐生助纲、小笠原真种等人自不必说,定光院莲信作为暂时受雇于本家的学文僧,也从足利学校来到了山城。

    此外,还有一名二十余岁的青年人,一身算是公卿标志的直衣,带着高高的乌帽子,坐在室内最下手处,显得有些拘束。这位是二条少纳言忠实的三子清实,成年后仅仅在朝廷续了个正位上织部佑的闲官,还是发不出薪俸的那种,索性被二条忠实送来了下野国,在足利町奉行所任辅官。景光是在越后时从甘粕景持的信中知道的此事,提拔其当了梁田郡的检地奉行,主要是考虑到二条忠实一脉与二条晴良这一嫡脉较近,将其作为到领内任职的二条家族人的利益代表,便于平衡关系。

    看着屋内众人,景光有些激动、有些感慨,毕竟这些年风里雨里,总算是搭起了一个大体的权力框架,虽然此刻仍是草台班子,但不阻碍其日益发展壮大,虽然接下来的路有可能更加崎岖,但景光却是前所未有的充满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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