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月城,出西城门,外有一林,名曰枫林。
枫林是片很大的树林,林中有很多树,各种各样的树,种类繁多。
杨树,柳树,梨树,桃树,松树,银杉,银杏,梧桐,应有尽有,可就是没有枫树。
这没有枫树的树林就叫做枫林。而且已经叫了很多很多年。
没有人知道为什么这个叫枫林的树林内没有枫树。
可是很多人都知道,枫林中有一个叫做枫林阁的三层小楼。
枫林阁是流月城的消息源,消息海,在这儿你可以打听到流月城中的各式各样的消息。
谣言也好,流言也罢,这儿却是往来流月城的江湖豪客们最喜欢去的地方。
据传枫林阁的幕后老板是天机宫,是天机宫的一个分舵,由此可以与天机宫进行交易。
不过枫林阁最主要的用处还是那些往来的游侠说些江湖趣闻,谈些武林轶事。
不过今天枫林阁有几位客人,很特别的客人,可是释道安并不是这其中的一个。
释道安坐在二楼栏杆旁的一张小桌子上,桌上摆着四碟小菜,还有流月城特有的青稞酒。
枫林阁内热闹非常,虽然不到正午时间,却已经人声鼎沸。
释道安边喝酒,边看着正对面的楼下的那张桌上子旁的那拨特殊的客人。
一张长桌,桌上摆着一个茶壶,一个茶碗,一块长方醒木,旁边摆着一把半开的折扇。
长桌后面一张方椅,方椅上坐着一个白胡子老头,靠在椅背上抹搭着双眼,抽着旱烟袋。
白胡子老头左右两侧各站着一个小姑娘,两个长得一模一样的小姑娘,正值豆蔻年华。
两个小姑娘头上都梳着两个羊角辫,随着头的转动,一甩一甩的,煞是可爱。
这是两个一卵双生的双胞胎,长得一样,穿的一样,甚至就连动作表情都一样。
可是却从来没有人认错过个这两个小姑娘,也没人喊错过这两个小姑娘。
虽然是双胞胎,长得一样,可是脸色却不一样。
左边的一个小姑娘面色稍白,白白净净的,像个瓷娃娃,让人看着就想摸一把。
右边的一个小姑娘面色红润,红红嫩嫩的,像个熟透的苹果,让人想啃上一口。
白白的小姑娘叫小白,红红的小姑娘却不叫小红,而是叫小黑,黑色的黑。
小白在给老头摁着肩膀,小黑在给老头揉着双腿,老头却在那儿喷云吐雾。
忽然台下一个灰衣汉子喊道:“群爷,今天咱啥时候开场说点啥”
抽旱烟的老头微微睁开了双眼看了看,没有答话,又抹搭上了双眼。
摁着肩膀的小白道:“咱么爷孙赶了一天的路,可是很累了,怎么着也得休息下吧。”
揉着双腿的小黑道:“今儿诸位英雄好汉们有啥想听的没爷爷可是什么都懂的。”
灰衣汉子道:“那感情好,要不就来段鸳鸯配,蝴蝶飞”
小白啐了一声,道:“呸,一看你就不是什么好人。”
小黑也啐了一声,道:“呸呸,一看你就是坏蛋加色鬼。”
灰衣汉子哈哈一笑,道:“呦,呦,两位姑娘还会使脸色,真是越来越可爱了。”
小白和小黑同时朝灰衣汉子撇了撇嘴不再搭理这茬。
这时那白胡子老头的旱烟已经抽完,坐了起来,喝了口茶水,润了润嗓子。小白见状,把桌上的醒木推了推,又摆了摆扇子,清了清嗓子,道:“静一静,静一静,各位在座的英雄豪杰,江湖好汉,诸位请静一静。老爷子准备开始讲书了,马上就
开场。”
小黑这时已经又重新到好了一杯茶水,轻轻喊道:“诸位大侠,各位豪强,老爷子现在就要开场了,今儿的故事可是很吸引人的,诸位可要准备好银子捧场。”这时白胡子老头将旱烟袋别在腰间,咳了咳嗓子,右手一甩醒木,啪地一声响彻整个大厅,枫林阁内一片安静,白胡子老头摇头晃脑地道:“一块醒木七下分,上至君王下至臣。君王一块辖文武,文武一块管黎民。圣人一块警儒教,天师一块警鬼神。僧家一块劝佛法,道家一块劝玄门。一块落在江湖手,流落八方劝世人,湖海朋友不供我
,如要有艺论家门。”
小白在旁边忽然开腔:“爷爷,咱每次开场都是这段话,你看,诸位好汉都听厌了。”
小黑也在一旁帮腔:“就是,爷爷,按也该换个开场白了,要不这些好汉就不给赏钱了。”白胡子老头摇了摇头,道:“话可不能这么说,咱吃的是这碗饭,入的这行,就得有这个行规,这开场白岂能随便改。不过为了给今儿的诸位爷们解解闷,咱就说点奇人奇
事。”
小白歪着头道:“奇人莫非是昔年公孙胜修仙罗真人得道成正果”
小黑努着嘴道:“奇事可是往昔武松武二郎山岗打虎之事”
白胡子老头又摇了摇头,道:“非也非也。今儿咱们准备说的这人可是生在当今,活在眼下,可不是那些历史人物,而是活生生的人,大活人。那就是。”
结果话还没讲完,小白和小黑同时打断道:“说的是谁”
白胡子老头抄起折扇,在两个小丫头的头上,各拍了一下道:“给我老实点,咱这是在说书,竟打岔,这老少爷们怎么听。”
小白和小黑同时向白胡子老头吐吐舌头,做着各种古怪的表情,一副我就闹下去的样子。
如此一副场景惹的台下厅中的众人轰然大笑,就连释道安也微微摇头,笑意拂面。
灰衣汉子嚷道:“群爷不用理这两个小丫头,就给咱爷们讲讲到底今天说些啥。”
白胡子老头闻言,正色道:“今儿咱先说的这个奇人就是江湖人称一刀仙的释道安。”
小白摇摇头道:“谁是释道安”
小黑晃晃脑袋道:“何为一刀仙”
白胡子老头答道:“问得好,要问这一刀仙释道安,老头子还真是知道的很清楚,要知道这释道安和老头子可是八拜之交呀,那关系可叫一个铁呀。”这时台下的灰衣汉子嘿嘿笑道:“我说群爷,去年在长安时你说自己跟天朝皇廷武惠文孚是拜把子兄弟,前年在盛京时好像说是跟辽东小白楼的温老爷子是结义兄弟,今儿
又说跟这释道安是手足之情,群爷的兄弟还真不少呀,这牛皮可吹大了。”
台下众人听闻此言,皆哈哈大笑,都道:“群爷,咱不带这么吹牛,吹牛可得有个底线,要不这牛还得漫天飞,遮天蔽日的,要是在砸着个小朋友就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