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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法师的符咒(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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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来胡玫在山下老婆子家做针线活儿,因为时候已是初夏,这老婆子屋里又太过窄小,她便拉着胡玫到门口的老槐树下去做。这老槐树下一大片荫凉,周遭又宽敞,便有许多女人聚了来,大家坐在一起,边说着话儿,边做些活儿,倒也不寂寞。胡玫坐在那里,很少与别的女人说话,只顾做自己的活儿。可是时候一长,这些女人们的眼神就直往胡玫身上瞟,瞟来瞟去,就觉得胡玫与一般的女子有些不同。虽说胡玫长得俊俏,但是她的脸色苍白,苍白的几乎连一点血色也看不出来。再看她的眼睛,那眼神也看不出年轻姑娘家的那种水灵劲儿,显得那样呆滞,又有些哀怨凄清,看着总让人有些害怕。也难怪,胡玫这时候虽然已经来到人们中间走动,只是她身上的阳气却还是微弱得很,阳气不足则身体的所有动作都要迟滞,特别是那眼神,缺少那股子灵动劲儿,明眼人一眼便能看得出来。这些女人们看着看着,就觉着胡玫与一般常人太过不同,于是她们就更留意起了胡玫的一举一动来,很快她们又发现每天中午,胡玫都不吃饭,只是喝一点点微温的水,连一碗热一点的水都不敢喝。到后来这些女人们终于私下议论开了,说这姑娘莫不是阳活着吗有人就去找了个缘由,拉了拉胡玫的手,这一拉又是吃了一惊,胡玫的手在这初夏时候里,竟是冰凉冰凉的。由此,这些女人们终于认定胡玫不是一般的人了。她们不再与胡玫挨着坐在一起,都与胡玫隔着一段距离,只剩下胡玫自己坐在一边。只是这些女人们也不害怕,每日仍来大槐树下做活儿。这老婆子自然也知道了,只因日日与胡玫在一起,说话拉呱相处久了,倒不怎样另眼看待;又仗着自己已经是七十多的人了,反正是死期将至,也不害怕,仍与往常一样。这一切变化其实胡玫也早已觉察到了,她觉得这也是人之常情,怪不得的。就这样平平静静的过下去,也没什么不好。只要给自己时间,她相信自己也就会和这些人们一样,成为真正的阳世之人。但是事情并不像胡玫想象的那样简单,有关胡玫的事儿,一传十,十传百,越传越开,最后几乎整个村庄的人都知道了。胡玫这个时候仍然觉得不能与老婆子一起过夜,每天傍晚时都要回去。胡玫回去的时候,村庄上有些好事胆大之人便偷偷跟在她身后不远处,想看看胡玫到底住在哪里。胡玫去的正是往山里去的方向,一路上没有村庄,翻过山去,才有人家。这些好事之人悄悄跟着胡玫来到小界山下,便不敢再随胡玫往山里走了。一连跟了几天以后,这些人便有些明白了。你想,一个年轻姑娘家如果要翻过山去,绝不会到傍晚的时候再走,这要在黑夜里走很长时候的夜路,这也绝不是一般的女子所敢为的,何况又每天晚上都是如此。这样的女子能是个正常的人吗当这件事情在人们中间传开的时候,人们感到害怕了。特别是在晚间,一想起这事,更是觉道一股凉飕飕的寒意直窜上脊梁。从此,这老槐树下没有别的女人们再来了,只剩下老婆子与胡玫两个人在那里做着活儿。那些女人们经常三三两两的在远处偷窥着这里,悄悄说着胡玫的事儿,老婆子也觉得有些不对劲儿,胡玫也感到或许要发生什么事了。只是老婆子不赶她走,她也不好问什么。她只是等着,事情要发生的时候自然会发生的。

    其实正如胡玫所料,这个小村庄的人们,已经不再把胡玫当做一个真正的人看了,这可是一个让人害怕的象鬼一样的人物。其实在这些人的眼里,胡玫这样的人不但如鬼一样,仔细想起来时几乎又比鬼还厉害了。这鬼,人是很难在大白天看见的,但胡玫就时时在她们中间走动着,时时和她们在一起,这岂不更让人害怕,更让人难以忍受吗他们终于决定赶胡玫走了。至于怎样赶她走,也是不能让老婆子知道的,一切都是在很秘密地进行着。

    这一天,胡玫照例又来到老婆子家里。一到老婆子的家门前,胡玫发现大门前横放着一根秫秸,上面包着一张草纸,草纸上隐约可见用红红的朱砂写着符咒之类的东西。胡玫不知道这是何物,还以为是谁在老婆子这里捣什么鬼呢,便一脚踢开,径直跨进门去。一会儿胡玫又与老婆子一起出来,坐在老槐树下做起针线活儿。这一切被在不远处张望的几个女人瞧了个一清二楚,她们叽咕了一阵,就急忙走开了。

    这几个女人很快就来到了庄上的一个法师家里。一进门,一个女人便迫不及待地小声惊叫起来:“不好了你那符咒哪里挡得住她,早被她一脚踢开了。她是想进便进,想出便出。这可怎么是好”又一个女人接着道:“要不赶走她,谁知道以后会出什么事儿。白天在庄上,晚上住坟墓,莫不是个妖精吗要是个鬼,哪有大白天这样子胆大的”这个女人这一下似乎是说中了要害,大家一听,都觉得很有道理。庄子里来了妖精,这可更是不得了了,这妖精是最喜欢吃孩子的,说不定哪一天夜里,就会有谁家的孩子被她吃掉。几个女人乱嚷壤着,让老法师快想办法。法师听了这些女人们的一阵嚷嚷,也是吃了一惊,心下想道,我那符咒被她一脚踢开,她想进就进,想出就出,看来这些她是全然不放在眼里的。不管她是鬼还是妖精,必是修炼了有些时日,自也是有些道业在身的,这可有些难办了,莫要再被她害了。只是我倒要去看看,这东西到底是有多大的道业,才好定夺。这法师想到此处,便对众人道:“都不要慌,待我去看看,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是何来龙去脉,我好去再想办法。”说完,法师便领着众人朝老婆子家走去。

    此时胡玫正坐在那棵老槐树下做着针线活儿,忽然见跟前一下子来了这么多的人,心中便明白了分儿。这老法师其实已是在远处看了一会儿了,已经看出来胡玫既不是鬼,也不是妖精之类的东西。细细看去,也不象是僵尸游魂之类。对于法师而言,最不怕的是鬼。鬼只是凭一团阴气成形,近不得一点阳气,想害人极难。鬼又是由人而来,做人容易,做鬼也不难,这鬼其实再普通不过,人人到最后都得成鬼。这也不是什么稀奇之事。而这妖精就不同了,有形有体又有精神魂魄,最是难防,若是无些真正的本事,便不能制它,反而要被它给害了。何况很多成名的妖精,几乎又都有个厉害的主子,也都会有一两件厉害的法宝,所以法师历来是不愿与妖精纠缠的,最多只是做做样子,虚张一番声势糊弄世人而已。现在既然已经肯定眼前这女子不是妖精了,他便也不再害怕了,才径直来到胡玫跟前。但是他不愿意把事情跟众人说破,说破了也就没有他什么事了,自也显不出他什么本事来。此时他站在胡玫跟前,一双小眼睛盯住胡玫,好一会儿也没有说话。而胡玫就当是没有看见他一样,仍低头做她的针线活儿。这老法师想不到胡玫能这样沉着,又这样僵持了一阵,老法师终于憋不住了,开口问胡玫道:“你到底是哪里人氏家住何方是怎么想着到我们这里来的”声音听起来洪亮而威严,与他平时说话时一点也不一样,胡玫听上去觉得很有些像是县太爷审犯人的味道,心中已有些不快了。但是又一想,人家问一问也是应该的,大概也是为一方安危着想了,便把早先对老婆子说的话又对这老法师说了一遍。这话听去也无什么破绽,但是老法师已经从这些女人们嘴里听了许多关于胡玫的事了,胡玫这些话他自然不会相信,他又问胡玫:“我是问你,到底家在哪里”胡玫道:“就在不远。”法师道:“不远那你每天太阳落山才走,又是往山里去的,而不翻过山去是没有人家的,这也叫不远吗”胡玫一想,是了,往那里去,的确不能说不远的,倒是自己疏忽了。她又想,自己出庄的时候,肯定被人盯着了。但是事已至此,改口是不能的了,胡玫道:“翻过山去,就有人家,这你也不是不知道。我家就住在山的那边。”法师冷笑道:“你家住在山的那边你胆子也够大的了。你走出我们庄子,天就黑了。你知道翻过山去还有多远吗这一路差不多够你走半夜的了一个女孩儿家,敢走半夜的山路,谁会信啊你不要再撒谎了,快把你的来处实说了吧。只要你快快离去,我也不会伤害你的。”胡玫道:“既然你不信我的话,那你自己去查好了。反正我的来处都对你说了,你不信我也没有办法。”胡玫说完,索性放下手中的针线活儿,也抬头盯着法师。胡玫凝神盯着他的时候,眼神不再是早先那般呆滞无神,却变得很有精神,这全是因胡玫心志刚强所至。这倒让法师吃了一惊。他此时已经知道,胡玫是绝不会说实话的,而且,这女子看上去也不像是好对付的,看来只有自己给点破了。只是点破了,又怕会不好收场。但是他又总是觉得,胡玫又不像是那种能够害得了自己的鬼怪妖精之类的东西。他坚信,只要不是这一类,便没有什么好怕的。至于胡玫的出处,法师也已经猜出了个大概,他权衡了一会,最后终于决定同胡玫摊牌了。他问胡玫道:“说实话,你是不是住在荒郊野外的坟墓里面”胡玫一听倒是吃了一惊,心想,这老东西倒也是有一点真本事的,这一会儿便看出了我的大概住处。我那住处,的确是与那坟墓差不多的。只是自己绝不能应他。便答道:“我怎么会住在那里呢你可不要望风扑影的随便说。”法师道:“你不说也罢。只是我再问你,你不住在你的那个地方,来到这里到底想要做什么”胡玫道:“我还能做什么不过帮大娘做点针线活儿,挣碗饭吃,再者也有个落脚之处。”法师道:“看来你是不打算回到你该去的地方去了那么,你今天晚上敢在这里住下吗”胡玫道:“我怎么不敢”法师道:“那就好。既然你不听我良言相劝,我也没有办法,可要得罪了。到时候你且莫要怪我。”法师说完便悻悻离去了。胡玫想,不管你怎么说,我是不能回去的了。什么事都可以商量,唯独这件事是致死也不能应的。我且看你还要怎样。胡玫既打定了主意,便又拾起手头的活儿,安安静静地做起来。等到傍晚,胡玫对老婆子道:“大娘,我今晚就不走了,你看我住在哪里”这几天下来,老婆子也知道了些胡玫的事儿。她倒是一点也不害怕,她总觉得胡玫这姑娘与自己很是亲近,她不信胡玫能对她怎么样的,大概这也是她同胡玫之间的缘份吧。此时听胡玫要住下来,便道:“闺女,你还是听我一句话,赶快走的好,莫再与这法师过不去。你不知道他在我们这庄上,也是个人物。像你这样的人,他说你是什么,全庄上的人就没有不信的。这些人自然也都听他的。早些年前,他就号令全庄上的人捉住了一个僵尸,用火给活活烧死了。我看那人就不是个僵尸,倒像是个好端端的人。烧的时候嚎哭振天的,好可怜啊后来才听说,那是一个死而复活的人。你若是不走,只怕也会落得这样子。”胡玫一听倒是吃了一惊,但随即又想道:“我就是不与他过不去,走了,但走到哪里,都有这样的人物,自也很难再找到一个落脚之地。也罢,我倒要看看,他今晚到底要做什么。只是要防着他下毒手才行。”胡玫想到这里,遂打定了主意,对老婆子道:“大娘莫要怕。我走到哪里,都会有这样的人物等着我的。我这样走来走去,只怕最后就没有我的一点立足之地了。今晚我就住下,看看他要耍什么手段。亏得你老人家提醒我,我时时防着他就是了。”老婆子一听胡玫这样一说,想了想,道:“你说的也是。走到哪里也是一样。既是你不想走,就住下好了。他若是再要起那样歹心,只怕是天地难容了。谅他也得想想。今夜你就同我睡一个床吧。”胡玫到此时才知道这老婆子是极明事理的一个好人,想想自己能遇到这样的人,也要算是极幸运的了。只是自己身上冰凉,怕晚间吓着她不说,只怕又会想到这里胡玫便对老婆子道:“天也暖和了,我就随便铺个草苫子,在那上面睡就行了。”老婆子见胡玫如此说,也好像是知道胡玫的顾虑似的,也便不再勉强,就找了个麦秸做的苫子,又在上面铺了一领旧席子,再抱来一床薄被子,算是给胡玫做好了睡觉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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