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我这是怎么了”
葛文君静静地躺在病床上，嘴巴微闭，呼吸平缓。虽然身体损坏了，但精神体是靠意识存在的，因此她能够说话，只是这声音，普通人听不见。
“你在展厅里，被小丑刺伤了。”这句话来自丁一博，他正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翻阅着手中的书，当然他也是通过意识波交流的。
“原来是这样”葛文君叹了口气，“那，是你救的我咯”
“不全是。至少我没有把你抬上救护车。”
“哎为什么你当时不带我一起走呢还有你是怎么知道在那的”
对于葛文君的疑问，丁一博先将书折页做个记号，合上书后，抬起头说道：“当时我正巧看到电视在直播你们那发生的事情，看到那个人奇怪的举动便可知他是受人操控了，为了不暴露身份，所以我将精神本体射出准备强行同化那只小丑，但被他的同伴阻止了。而且如果我要带着你一起走，突然消失在场内的话，你极有可能遭到人类的怀疑，虽然你遭到攻击了，但我想他们顶多也只是猜测你与精神体的关系，也不会想到你就是精神体。”
语毕，丁一博重新打开书，继续之前的阅读。
葛文君凝视着他那张面无表情的脸颊，不禁轻轻地笑出了声。
“笑什么”
“我以为你变了，然而你却一点没变。”
“什么意思”
“不是说，改变是相互作用的嘛，方晓宇都变了”
“哦，我知道了。”丁一博打断道：“她们仨去哪了”
“好像是出去买东西了。”
这时，门外响起了两下敲门声，一位护士打开门，探出身来，“请问病人家属在吗”
“家属”葛文君发出了疑问，接着丁一博站起身了，她瞬间想到了什么，整个意识的波动变得大起大落，十分不稳定。
“我在。”
“呃，你是她哥哥对吗”
“哥哥”那波动立即变成了一条直线。
“嗯。”
“请您跟我到前台来付款。”
“付款这种意外是没人报销的吗”丁一博淡淡地问道。
“抱歉，的确是这样的。”护士苦笑道。
“这样啊。”说着，丁一博向她注入了自己的意识。
“拜托了。”
“好的。”
就在这名护士转过身，即将离开病房时，她却定住了。
“干什么”丁一博问道。
“你是不是打算让这名护士来付我的医药费”
“没错。我没有理由要花这种冤枉钱。”
“你”葛文君本想说“你不是我的我的同伴吗”，但最后还是咽了回去，改口道：“那她凭什么呢而且人家护士工作那么辛苦，工资还不高”
“哦，是钱不够啊。”丁一博理解地点了点头，然后走到那名护士的身边说道：“带我去见你们的院长。”
“是。”这名护士像个提线木偶，老老实实地为丁一博带路。
即便葛文君想阻止，但她的等级比他低，无法从覆盖丁一博的意识。只能忍着愤怒，眼睁睁地看着他做这种无赖的事。
“咦门怎么开着在”
“丁一博他人呢”
“不知道啊。他的书还在椅子上。”
“我去，就算有事也得等我们回来吧，就把葛文君一个人留在这，而且门也不关上。”
周子琪对他的行为，感到相当气愤，好听点叫不小心，难听点就是智商情商全下线，甚至就没有过。
“待会出去再训他，现在让葛文君休息。”周子瑞抚摸着她的后背，安慰道。
“方晓宇你说他欠不欠”
“哎”被点名的方晓宇先是一愣，随后激动地说道：“啊，的确欠，我也挺讨厌他的这种行为的”
其实她的表情都写在脸上了，葛文君能清楚地看出来，她没有生气，而是好奇和担心，不知丁一博他去哪了，安不安全。
好在周子琪只是单纯地寻求同样的看法，发泄心中的怒火，没有过多注视着方晓宇，不然她的改变一定暴露无遗。
“你们回来了”丁一博推开门，却发现周子琪气势汹汹地向他逼来。
“干嘛”
“你说呢你怎么忍心把一个女生单独丢在这，而且门也不关好。”
“忘了”因为葛文君是精神体，遇到意外也没什么可担心的，但是周子琪姐妹俩不知道。
“我去交医药费了，以为不需要多少时间，所以”
“就算这样”
“好了。”周子瑞赶忙将她拉开，“差不多就行了，这里是医院，不是吵架的地方。”
“哼。”周子琪不甘地撇了撇嘴，瞪了他一眼。
一串由木琴声构成的曲子突然在病房内响起，周子瑞掏出手机，接通了电话，经过短暂的交谈后，她表情难看地挂断了。
“是老妈吗”
“没错，”周子瑞面向丁一博与方晓宇说道：“不好意思，今晚我们还有家庭聚会，所以就要先走了。”
“拜拜。”方晓宇微笑着同她们挥别道，而丁一博则是面无表情地目送着她们走出了病房。
然而前脚刚踏出门口，周子琪还回头向他做了个鬼脸。
咔。
门被关上了。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现在是方晓宇与丁一博独处。
她显得有点拘谨，右手不停地拨弄着自己的长发，同时眼神不时地飘向他，一言不发。
丁一博坐回椅子上，翻开书，问道：“你不走吗”
“呃，我，我还想再待会。”
改变丁一博突然想起了这两个字，他清楚面前的这个少女是因为谁变成现在的这个样子，但这也是最危险的，因为一个是普通人，而另一个是怪物，根本没有交集，也不应该有交集。
“你必须得走，留下来的话，你只有死路一条。”
“真是的，别吓人啊，这里又没有其他人”方晓宇尴尬地笑着，声音有些颤抖。
“是我会杀了你。”
丁一博两眼饱含敌意地瞪着她，语气冰冷到极点。
“你”方晓宇不知所措，但她知道自己的愤怒与悲伤也达到了极点，“你这个混蛋”
砰
她摔门而去。
葛文君很想叫出声，但她的意识已被丁一博锁在牢笼里，声音与波动传达不出去。
谁也不知道他想干什么，除了他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