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雅烟看了下王老师，她现在不能第一时间守在苹果的身边，她比任何人都难过。
养育一个孩，从到大，发烧感冒摔跤跌倒，那都是常有的事情。
所以进出医院，面见医生更是经常会发生的。
可这一次却觉得不一样，柳雅烟总觉得这一次跟以前所有的都不一样。
双手紧张地握在一起，十根手指相互掐着，连着心口的疼。
短短半个时的谈话，柳雅烟像是经过烈日的烘烤，心口落下十八鞭，疼的浑身都疼到直不起来。
她不知道怎么走出医生办公室的，双腿一软，跪在了走廊上。
“苹果，我的苹果”
上帝为什么会开这样的玩笑，为什么？
有什么报应不能冲着她柳雅烟来，为什么要报应给苹果？
到底是为什么，她才只有四岁，为什么这么残忍，连一个四岁的孩都不放过？
“苹果，啊”
再也受不了，全身的神经都被抽走，她就是一个被断了四肢的人。
苹果，你要妈妈怎么办？
妈妈该怎么办？
有一种悲伤，如万箭穿心。
宝扶起柳雅烟，手指落在她通红的脸上，那冰凉的泪水刺激着宝的心尖。
他从未看见过姑姑哭的如此伤心欲绝。
“怎么了？”
他虽然只有十岁，却给了姑姑和苹果锦衣玉食的生活，她不可能是为了生计而哭。
他被司机接来，苹果在医院里，然后就看见她哭得这般伤心。
刚才想要骗自己只是发烧感冒般的心情一下瓦解来。
甚至于抱着柳雅烟的手都在发抖。
他知道有些事情不是靠谎言维持的。
泪雾里出现宝的脸，断筋的双臂落在他的肩膀上，紧紧地搂住。
“苹果”
开口已是支离破碎，撕心裂肺。
痛到连呼吸都不可以。
双手垂落在他的肩头，整颗心才算有一点点跳动的力气。
宝不急，就这样的扶着她，两人一起坐在了医院的塑料椅上。
却是王老师的到来让她停止了哭泣。
“柳滢心妈妈，滢心醒了，吵着要找妈妈！”
柳雅烟听到苹果醒了，刚停下来的眼泪却是更加汹涌。
沾湿了宝的衣服。
“别哭了，我们一起去看苹果！”
宝拿出纸巾，给她擦干净眼泪。
“你这样进去苹果也会哭！”
柳雅烟的眼泪怎么也擦不完，宝只得搬出苹果来。
他知道柳雅烟疼爱苹果，自是不愿意看到刚刚醒过来的苹果跟着哭。
苹果三个字落在柳雅烟的脑里，末梢神经接收到这一旨意。
狠狠地擦了下脸，将眼泪逝去。
“王老师，谢谢您了，您回去休息吧！”
柳雅烟看着王老师，礼貌起。
“滢心妈妈，我很抱歉孩发生这样的事情！”
“没事！”
柳雅烟摆了下手，她知道苹果并不是因为摔倒那一下而住院的。
对于王老师不出责备的话。
王老师抿下嘴，朝她点头，依然是抱歉的很，她是真心喜欢苹果的。
柳雅烟狠狠地吸了下鼻，用力呼吸，才得以平静的进去。
苹果坐在床上，的手背上插着针管。
“妈妈”
看着她进来，脸一垮，委屈的要哭了出来。
“苹果！”
柳雅烟坐下，拿过她的手，看着上面的针管，心疼的很。
宝把手掌落在柳雅烟的后背，拍了下。
“来，妈妈给你呼呼，呼呼就不痛了。”
柳雅烟一直低着头，她不敢抬头，害怕苹果看见她的眼睛。
“妈妈，痛痛，摔下来痛痛！”
苹果指着自己的手臂，那里还有划伤的血口，虽然被纱布盖住，但柳雅烟还是心疼的紧。
“哥哥抱抱！”
苹果又看着宝，耷拉着脑袋道。
宝坐在了床沿，伸手稳稳地把的一团抱进怀里，鼻头落在她软软的头发上，用力的呼吸。
眼角一红，泪水跟着就要出来。
“哥哥，我有叫你，你都没有来保护苹果！”
那却是之前下的话，他对她，无论什么时候他都会保护她。
可是，她从床上摔下去。
他又在哪里呢？
万分自责，圈着她的手臂紧了紧，却不敢弄伤她。
现在的她像个瓷娃娃，他好怕一碰就会碎。
“对不起，都是哥哥不好！”
他道歉，一遍，两遍，三遍，如果她可以立刻好起来，他道歉一万遍也心甘情愿。
“苹果现在不怎么疼了，那就原谅你吧！”
看着自己哥哥这般难过的样，苹果不忍心责怪他，吸了下鼻，对着他笑起来。
她却是比他们两个都要乐观，这个时候还能笑起来。
而柳雅烟在那笑容里又一次升起水雾，哭得不能自己。
“我，我去给你们买晚饭！”
柳雅烟想自己若再不找个理由离开，她会哭死在这里。
宝自然知道她的心情，深邃的双眼看了她下，收回视线来。
“为什么会摔下来？”
宝仰起头，闭了下眼睛，不让眼泪跟着落下。
发红的眼眶里满是血丝，像是熬过几夜。
“哎。”
苹果叹了口气，手扒拉着他的胸口。
“王家明真是个笨蛋！”
苹果软软的起，想起那笨蛋的身，咕噜噜的，还不如她一个女孩。
“他怎么笨蛋？”
跟她着漫无边际的话，心里却是发酸的很。
宝知道能让柳雅烟那要不顾场合的大哭，苹果绝对不是简单的病情。
蹭着她的发顶，格外的心疼，下巴划过头发丝的距离，他都舍不得用力，生怕会把她碰坏般。
苹果贴在他的怀里，软软糯糯的声音道，“我们在睡觉，我想去洗手间，老师睡着了，我没叫她，就自己下来，就摔了下来。”
却又是那很简单的事情，因为她要起来上洗手间，就这样从床上摔了下来，王家明那个笨蛋没有拉住她。
若是他在，一定会用力的拉住她，不管下面是悬崖还是深渊。
她完全可以叫醒老师，可是她懂事的不想让熟睡的老师被吵醒，就这样的自己下来，结果从床上摔了下来。
很简单的事情，可是宝紧闭的眼里终是落下一滴泪。
他的苹果，到底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