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和薛云河在咖啡厅的那一见之后,任贞雅尚未没理清头绪,眨眼间,优雅的谎言便已经正式开机了。
故事的起因在一名名叫千智的女孩子,在14岁的如花年纪,选择以一条红色围巾把自己吊在房梁上,轻易结束了自己的生命。更可笑的是,那一条红色围巾,是她母亲织给千智的生日礼物。
以为千智仅是出于升学的压力,而决定自杀的妈妈和姐姐深受自责,认为她们如果当初再多关心一点千智,就不会导致悲剧发生。由于在租屋里闹出人命,她们被房东赶走,无奈之下只能仓促地搬离,来到一个比起旧家更像贫民窟的小区落脚,新家处处散发着让人难以忍受的霉味。
迫于囊中羞涩,请不起搬家工人的母女俩人,决定一手亲力亲为的包办全部。
妈妈贤淑正把装满重物的箱子抬进新屋,姐姐万智拎着桌子跟在她后面。
只听重物猛地砸在地面的声音响起,紧接着是妈妈贤淑的尖叫声,吓得万智也一松手,桌子也随之砰地一声落地。贤淑在跑出屋外的同时,还不忘把女儿万智也给拽上。
“妈,怎么了”万智急切地问。
贤淑声音比起平时高出八度:“有老鼠在屋里蹿啊”
万智抱住过于激动的贤淑,也是十分慌乱:“那那要怎么办谁去抓你来”
生平最怕老鼠的妈妈贤淑,紧紧抓住大女儿的臂膀,连指甲都陷进万智手臂的肉里都不自知,她抖着嗓音说:“还是万智你去吧”
“可以让我来吗”
突然出现的男人声音把俩人齐齐一惊,母女同时一回头,发现对方是一个留着中分齐肩长发的颓废男生,不客气点说,有点像街上的流浪汉或者乞丐。
万智警惕地问:“你是谁啊”
这位陌生男性,看起来有点不通人情世故的天真:“我是住在隔壁的邻居,叫秋尚郁。”
妈妈贤淑小心翼翼地打量他,衣服破破烂烂,还有食物的油渍在上面,再加上那个头发,怎么看都不像一个正常人:“请问您的职业是”
“我正在准备公务员考试。”对方动作相当女性化地把碎发撩到耳后,似乎对自己的发型相当满意。
万智看着他的举动:“噗哧”
“cut”
任贞雅立刻捂住嘴巴弯下腰,可即使是这样,她的笑声依旧从指缝间倾泻而出。她知道自己这样的行为很不专业,但她就是忍不住。这个发型实在太好笑了。
导演李翰十分无奈:“这孩子是吃了笑果还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每次拍这场戏就笑得停不下来”
偏偏刘亚任还顶着那个头发,故意在任贞雅眼前晃来晃去,嬉皮笑脸的问:“喜欢我吗万智,你是喜欢我吗”
笑得肚子都疼了起来,任贞雅虚脱地连连摆手,示意刘亚任别再故意那样做了。
任贞雅揉了揉发酸的脸颊,然后态度很严肃的向导演,工作人员们,还有饰演母亲贤淑的金喜爱前辈,一一弯腰道歉。
本来万智是一个相当我行我素的角色,理论上她在看到秋尚郁,也就是刘亚任这个邻居角色,是不应该露出刚才的反应,但由于任贞雅已经ng了无数次,最后导演也只能让这个部分就以这种处理方式过去,不然只会拖慢拍摄进度。
由于接下来是要拍摄妹妹千智在学校遭受排挤的戏,任贞雅得以先去稍作休息。
她一手举着剧本,另一只手拿着笔想划重点,可思绪却不受控制地飞远。
“我希望即使没有我在你的身边,你也能过得很好。”
任贞雅看着对面坐着的薛云河,她从他的眼神中意识到薛云河这句话是出自真心实意,她一下子沉默起来。
如果问任贞雅最爱薛云河哪一点她会说是他的成熟。
薛云河的成熟,潜移默化的在方方面面改变了任贞雅,让她遇事变得更为从容冷静。文艺点说,薛云河帮助她变成更好的人。
当初由于工作忙碌而聚少离多,在分手的时候,他们既没有撕破脸皮,也没有互相指责翻旧帐,双方是在保持冷静的态度下,作出决定分手的这个共同选择。
甚至可以说,任贞雅感激薛云河的成熟给自己带来的转变。
可如果说到分手亦是朋友任贞雅曾经相信有这一回事,在她和姜何那发生激烈的争吵以前。
在银娇这部电影的选择上产生严重分歧,任贞雅从姜何那的话里敏锐的察觉到,身处韩国这种大环境下,女人是自然而然的被物化,是默认作为男人的附庸,她们的身体不属于自己。
即使是前女友,也仍旧是他的“责任”和“负担”,说得好听一点,那叫“关心”。但是任贞雅不需要这些无谓的东西,这是她自己的人生。
自那以后,她的观点从分手亦是朋友,变成如今的前任如死人。
所以在和薛云河分手以后,任贞雅从来没有思考过对方是如何看待自己,亦不曾料到薛云河会说出这样一句话。
一时之间,她竟语塞了。
半晌,任贞雅才挤出一句:“你最近去过医院”
薛云河对这对话的上下联系摸不着头脑,但还是老老实实的回答旧日的恋人:“没有。”
“你很确定自己不是患上任何末期绝症所以才会这样对我说”在任贞雅的想法里,人之将死其言也善,这句话是非常有道理的。
“贞雅,我很确定。”薛云河立刻失笑,“我们的感情之所以走到终结,原因并不在于你,我想也不在于我,而是我们都还没有做好为对方改变的心理准备。换言之,我们无法越过这个磨合,也证明我们不适合。”
“如果只是一味地为对方退让,那最后岂不是只会丧失自我,沦为对方的附属品”这是任贞雅时时刻刻在警戒自己,如果为了爱情而将自己折磨得面目全非,她坚决做不到。
“有的底线是必须要遵守的,有的底线是可以退让的,如何把握这个度,是人类一生都在研究的课题。”
他用双手围成一个圆状,“如果把人比作一个半圆,那么世界上没有哪一个半圆在一开始就能完美的契合到一起。磨合,沟通,让步,这些单词之所以被创作出来是有其存在意义的。”
薛云河的确常被说是沉默寡言的男人,但要讲起道理来,他头头是道。而任贞雅从前就很喜欢他难得一见的侃侃而谈。
“而我们在这个广阔的世界里,只是无法结合的两个半圆。是很可惜,可也得学会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