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看完电影，见时间还早，又在商场瞎转悠。
叶子任然穿的那件白色羽绒服，她只有姐姐给的这一件羽绒服，穿了一周，虽然她平时十分注意，也会在写字的时候带上袖套，但衣服的前襟已经有点脏了。
叶子想让艺考生给自己买一件新的羽绒服，她在各个商家试了七八件羽绒服，艺考生都没有开口说要给她买。叶子有些不开心，渐渐的拉长了脸。
其实也不是艺考生不愿意给她买，艺考生不缺钱，主要是他看了完完整整的一场恐怖电影，脑袋里全是残肢，血液，脑浆，眼珠的东西。
当叶子试了一件红色衣服，问他好不好看的时候，他下意识的疯狂摇头，短期内，他对红色都有阴影了，甚至觉得肉都不想吃了。
还好叶子够有耐心，一直试到服务员没了耐心，在叶子进去换第九件衣服的时候，嘀咕了一句：“不买还试这么多，今天真是倒霉。”
顺带着用鄙视的眼光扫过坐着看戏的两个男人。
艺考生终于回过了魂，想起今天晚上带叶子出来的小九九，一看时间已经快到10点，一会让表哥开慢一点，叶子就回不了学校了。
他活动了一下筋骨，舒展了因为恐惧而瑟缩起来的身体，眼睛直直盯着试衣间。
叶子也有点恼火，叔叔明明说爱自己，喜欢自己，难道就看不出自己想买一件衣服吗？说好要照顾自己，要对自己好，结果连件衣服都舍不得买，算什么男人。
叶子愤怒的拉上拉链，她知道服务员不耐烦了，不过那关她什么事，服务员不就是给人服务的吗？
叶子掀开帘子，发现叔叔正在专注的看着自己，她一下子有点恍惚，对方突然认真的样子让她觉得这件衣服一定很适合自己。
叶子陡然间升起一股内疚，她觉得自己不应该怀疑叔叔的，毕竟这是第一个喜欢她的男人！对，第一个，至于叶子为什么要给他标上序号，那是因为她希望叔叔旁边的表哥也能喜欢自己。
叔叔是第一个，表哥是第二个。
至于为什么希望表哥喜欢自己，叶子不是十分明白，但是内心的渴求十分清楚，她就是特别希望表哥也能像叔叔这样爱自己，能像叔叔一样满怀期待的看着自己掀开帘子。
叶子搜索表哥，发现对方翘着二郎腿，在沙发上玩手机。
叶子有点失落，她有点不开心，她想不明白，叔叔都这么喜欢自己，为什么表哥不喜欢自己呢？是自己哪里不够好吗？还是他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叶子向二人走去，问道：“好看吗？”
艺考生鼓鼓掌：“好看，真好看。”
一旁的服务员翻了个白眼，讽刺道：“这位小姐，你如果不买呢，最好就不要试了，因为我们店马上就要打烊了，我们也要下班了。”
叶子见她那样儿，一下子来了脾气，问道：“你什么意思？”
服务员：“没什么意思，就是提醒一下你，我们也是出来幸苦挣钱的，请你不要浪费我的时间，买不起就不要试这么多。”
叶子：“买不起还不能试了啊，你店里立个牌子说买不起的不要进你们店，不家要试你们家衣服啊，再说了，你就是个服务员，什么你们店，我试几件衣服怎么了？”
服务员没想到叶子看起来文文静静还有点懦弱，说话却毫不含糊，一生气，一手插起腰，一手指着叶子，拿出在老家骂街的气势说道：“哎，我说，你这个小姑娘看起来白白净净，怎么这么不要脸，没事跟两个大男人出来逛街，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出来卖的。”
她从头到脚将叶子打量一番，又翻了个白眼，阴阳怪气道：“可惜啊，没卖出个好价钱。连个付账的都没有。”
叶子阴沉沉盯着服务员，突然间就哭了起来。
艺考生愣在那看两个女人吵架，他还没见过这种场面，一时间又害怕的将自己巨大的个头缩了起来。
一旁的表哥终于放下手机，走了过来，扶着叶子的肩膀，安慰道：“别哭了叶子。”又对服务员说：“这就是你们的服务态度吗？你工号多少，我要投诉你？”
服务员气得够呛，她也不是没有靠山，一点不虚的扯着嗓子吼道：“哟，投诉我啊，我好怕啊，真不要脸，吓唬我，你以为我是这种小姑娘？”
说着指了指叶子，又接着说道：“好骗得很，你包养人家小姑娘都不出钱的吗？白嫖的吗？”
火药味越来越重，艺考生坐不住了，跳了起来，对服务员道：“大姐，我女朋友就是比较挑剔，给你添麻烦了，抱歉，最后那两件衣服都给我包起来吧，我买。”
服务员皱着眉头，她已经豁出去了，现在对方又给她整这出，硬生生让她将所有的后手连招都撤了回去，她白了一眼艺考生，嗔怪道：“不早说。”
叶子抱着新买的衣服，坐在车上，任然在哭，表哥安慰道：“叶子，你别哭了，我明天就去投诉她，今天实在太晚了，都没人了。”
叶子泪眼朦胧道：“她说我出来卖，她凭什么那样说我，她自己还不是出来干活的，凭什么还不让人说了。”
艺考生见她哭得乱七八糟，心里五味杂陈，又将叶子搂在自己怀里，安慰道：“你不要听她乱说，再说了，卖又怎么了，人家凭身体吃饭，她一个做苦力的，长成那样，卖都没人要，还瞧不起人家出来卖的。”
叶子皱了眉，抽泣道：“不一样，我跟那些人可不一样。”
艺考生：“你这是对人家出来卖的女人有偏见，你想想，一家人，都快要饿死了，如果他们家的女儿出来卖，就能养活这一家人，这样的女人，难道不伟大么，谁又能瞧不起她呢？”
叶子：“我听说那些人都是些好吃懒做的。”
艺考生：“是你太小，不知道世间疾苦，像那些穷苦的大山里的女人，除了卖，也不会做别的，你总不能，不让她们出来看看这个世界吧！”
听到穷苦两字，叶子有点害怕，父亲去世后，她确实穷苦了很长一段时间，长到现在，长到未来她看不见的地方，但是，叶子觉得，也有可能，让她碰到一个有钱的男人，那她马上就跟穷苦没有任何关系了。
她看着身边的男人，虽然说不上多喜欢，但就是觉得很踏实，有一种胜券在握的感觉。
“学校好像关门了。”表哥说道。
叶子一惊，问道：“什么情况？已经超过十点半了吗？”
艺考生：“已经十点四十了，叶子，你是不是回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