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斯年很少这样笑，似乎每次都是在谢彤面前。想起来，这也似乎是他们的缘分。
“对了……”
战斯年这才想起来个问题。
“你怎么来了这家医院？”
谢彤撇嘴，“还不是因为你？”
“因为我？”战斯年诧异，“可是，那件事应该不至于让你失去工作啊。”
“嘻嘻。”
谢彤笑起来，“跟你开个玩笑，我不是被辞退的啦。我是自己要走的。”
她一边帮战斯年处理伤口，一边解释。
“我舅舅在这家医院有股份，我家里早就不希望我出来工作，我答应了来舅舅这里，他们才算是同意的。”
“原来是这样。”
战斯年颔首，舒了口气。
“如果是因为我，那我真是罪过。”
“嘁。”
谢彤眯起眼，逼近战斯年。“说起来，你这个人究竟是怎么回事啊。总感觉你神神秘秘的，身上的事情也很复杂。”
“有机会，我慢慢说给你听。”战斯年轻笑。
“好啊。”谢彤笑着点头。
*
战斯年的情况，需要住院观察。
黎胜天一听，自然是不同意的。
“不行！我们要马上办理出院手续！”
谁知道，医生的态度也很坚决。“要办理出院手续也行，需要直系家属签字！”
理由很简单，战斯年虽然没有生命危险，但他伤到了大血管，按照情况就不该马上出院。
如果途中发生了血管爆裂的事情，医院承担不起这个责任。
被医院这么一说，黎胜天也犯难。他只想用战斯年来控制局面，并不想要他的命！
于是，黎胜天只好暴躁的挥手，“行行行！就先这样！”
他看一眼从急诊室出来的战斯年，也不怕他会怎么样，虽然还是有些忧虑。
但这忧虑，很快被打断了。
“黎总！”
手下着急忙慌的跑过来，不知道在黎胜天耳边说了什么。黎胜天的神色当即就变了！
“什么？”
黎胜天一把揪住手下的衣领，“怎么会？你们是干什么吃的？”
手下哆嗦着，没法解释。
“废物！”
黎胜天手上用力一掷，将手下扔在了地上。
“走！快赶回去！”
这一切，战斯年都看在眼里，嘴角几不可查的上扬。看来，是桑柔那边一切顺利。
“喂！”
谢彤扬起手，在他面前挥了挥。
“你笑什么呢？”
“嗯？”战斯年猛地回过神，“没……我笑了吗？”
“笑了啊。”谢彤点点头，“而且，笑的好像个坏蛋！你自己看不到，以为我也看不到吗？”
她陪着战斯年，送他去病房。
谢彤没有再纠缠于这个问题，可是，战斯年却陷入了疑惑。谢彤竟然能发现他的微表情？啧，还真是不可思议。
*
深夜。
桑柔到了别墅，战斯爵和梁千夏早就在等着了。
“小柔。”战斯爵微蹙了眉头，有太多的话，到了此刻，都显得无足轻重。
桑柔笑笑，“放心，我这个人不是什么好人，你是知道的。”
她说的是实话，如果她是好人，就不会骗了战斯爵这么多年，就不会曾经那样害梁千夏。
桑柔笑着说。
“所以，这种事情，我其实做的得心应手的。”
看着桑柔，战斯爵眸光深沉。“小柔……你现在这样，又好像是，好像是……”
“哎！”
桑柔猜到他想要说什么，慌忙阻止了他。
“别说，什么都不别说。”
战斯爵怔忪，“你知道我要说什么？”
“嗯，当然知道。”桑柔点点头。
她知道，他要说，她这样……似乎又和当年那个救他的女孩一样了！
可是，傻斯爵，我不是，我从来都不是啊。
桑柔隐隐含泪，看向梁千夏。
“夏夏，事情很快就能结束了。”
梁千夏点点头，朝着她走过来，“你跟我来……”
“好。”桑柔笑着跟着她一起。
里面，梁千夏把东西都收拾好了。
这种时候，说什么似乎都不合适，梁千夏只说了些实际的话。
“一会儿，秦天会送你过去，他会暗中保护你的。斯爵说，没人知道秦天回来了，所以秦天跟着你，是最安全的。”
“嗯。”
桑柔点点头。
空气，一时沉滞。
梁千夏握住桑柔的手，“要保重，好好照顾自己，好好照顾孩子，我也是个母亲，我不希望因为自己的孩子，让你和你的孩子，受到任何伤害。”
“不会的。”
桑柔笑起来，掌心轻轻的贴在肚子上。
“我也是有了它，人生才好像变得不一样……夏夏，你要记住，我不是什么好人，所以，不论我发生什么，你都不要自责，我这样的人，不值得的。”
梁千夏微怔，呆住了。
她微微蹙眉，不明白桑柔为什么总是这样说。
“好了，我要走了。”桑柔笑起来，“我必须在黎胜天反应过来前，安排好一切，否则，一切都白做了。”
“嗯。”
梁千夏点点头，她陪着她，从后门出去。
秦天已经开着车，等在那里。
桑柔没有多说什么，只朝他们挥挥手，上了车。秦天微微躬身，上车离开。
车子开走，直到看不见车尾。
梁千夏始终站在原地，看着车子消失的防线。
战斯爵怕她着凉，轻轻揽住她，“好了，进去吧。”
“嗯。”梁千夏应了，抬头看看他，“你……”
“嗯？”战斯爵疑惑，“怎么了？”
梁千夏皱了皱眉，问到：“桑柔一直在说，她不是个好人……你，是不是知道？”
“……”战斯爵微怔。
他，的确知道。
但是，他却不可能说。因为，不论桑柔曾经多么的令人讨厌，他都始终欠了她。
看他的表情，梁千夏笑着摇头。
“你别紧张，我不是要问你，我只是想证实一下。”
“夏夏……”战斯爵跟在了梁千夏身后。
“啊……”
梁千夏闭上眼、仰起头，深吸口气。
好像参悟般，说到：“这世上，人性哪里有那么简单？不是有人说吗？这世上，哪里有什么好人？只不过是坏的程度不一样了罢了。”
她蓦地睁开眼。
唇边带了丝笑意，“我已经答应她，等到事情结束，我会原谅她。”
不论，她们曾经有过怎么样的仇怨。
战斯爵心上一动，轻握住她的手，“夏夏……”
“嘁。”
梁千夏捶了他的肩膀，“别把我想的太好，我只是……想用这一份善念，换小布丁平安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