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心意随着雨水季节的到来,掩盖了旧日的时光。
夜色微凉,九重天上居然下起了小雨,轻尘隔着细密的雨帘望着白苏慕,雨水落到地上腾起的阵阵雾气氤氲了那张脸。平日里一向穿着白衣的他,今日一身红衣加身,如此妖艳的颜色在他穿起来,说不出的好看。
轻尘在院子里坐久了,腿有些麻木,站起来的时候一个踉跄差点趴到地上啃泥。白苏慕念了诀瞬移到她身边扶着她,轻声问道,“怎么还在这坐着”
轻尘意识到自己确实在这地方待太久了,她原本只是想在这等白苏慕回来见他一面。但这是他与玲珑的婚房,她确实不适合待在这,于是抱歉的笑笑,“不好意思啊,我这就走。”说罢提起裙摆,准备离开。
“我不是这个意思。”白苏慕有些无奈,“你就不懂得避雨么坐在这淋雨很有意境还是怎么着”
“你来的时候刚下雨,我还没来得及找地方避雨。”轻尘解释说,“那个,玲珑呢怎么没看见她”
“屋里。你脑子里装的都是什么”白苏慕嘲讽道。轻尘这才想起新娘子这种时候都是在房里等着夫君的。
“我又没成过亲我怎么知道。”轻尘顿了顿,音量小了很多又说道,“那你快进去吧,玲珑等了一天也该等急了。”
“你就这么急着让我去陪她”白苏慕指了指不远处的一座亭子,“陪我喝酒去。我不会喝的事是你告诉玲珑的吧。玲珑居然让南陌寻盯了我一天”
轻尘没忍住笑了出来,白苏慕瞪她一眼拎着她进了亭子坐下。
轻尘拿出自己随身揣着的三罐梨花酿,将一罐推到白苏慕面前“这罐是你的,这两罐是我的。”
白苏慕看了看酒罐,没说话,打开罐子便喝了起来。轻尘也不甘示弱,捧着罐子大口喝着。
没过多久,二人都已经喝完一罐。可这次白苏慕却好的很,丝毫没有要醉的意思。
白苏慕解释说,“自从上次你框我之后,我便专程练习了好几日,你脑子不太灵光整人倒是一把好手,我若不防着你些岂不是和你一样傻。”
轻尘冷哼一声,将第二罐捧着一饮而尽。白苏慕淡然的看着,没有要阻拦的意思,直到轻尘喝完,将帕子递给她,“把你的口水擦擦。”
轻尘瞪他一眼,没有反驳,毕竟刚刚喝的太快,有不少酒没喝到嘴里,流到了衣服上。轻尘丛白苏慕手中夺过帕子,擦了擦身上,然后趴在桌上。
她喝的有点多了,其实她自己也没一次喝过两罐的梨花酿。这酒虽然香甜,喝起来向果酒,可实际上后劲极大。
轻尘脸上微微泛着红晕,昨日被清歌扇过的脸上的伤痕变得显眼起来。
对面的人手指覆上她的脸颊,眼中有几分心疼。只可惜轻尘此时头昏脑涨垂着眸看着石桌,没有注意到。
“怎么搞的”白苏慕问她。
轻尘答非所问,言语中有些伤感,“你几时丛魔界回来的”
“前天。怎么了”
“柸染说你回来会找我的,我乖乖的等你了。可你并没来找我。”轻尘言语中满是委屈,白苏慕有些歉意,将桌上的酒罐放到一边,脱下外袍披到轻尘身上,然后柔声解释,“有些事情耽搁了。下次再也不会了,好不好”
“我不相信你。两千年前你就说要我等你,一晃两千年过去了,你干吗呢你自己说你干吗呢你自己说”轻尘一边念叨一边将酒罐重新拨回到自己面前。
“别拿罐子挡住我的视线。”白苏慕又把罐子放回去。
“为什么”
白苏慕愣了一下,没有想到她会这么问,“因为我想看到你。”
轻尘抬起眼瞧着白苏慕,腾地一下站起身来,双手撑在石桌上将脸凑到白苏慕面前,一本正经的问,“这回看到了么”
白苏慕觉得好笑,看着脸色发红的轻尘,点了点头。
轻尘也看着白苏慕的脸,想起小时候也曾趴在他面前这么望着他那时候的他笑起来很温暖,很舒服。轻尘看着他,鬼使神差的将嘴覆上了他的嘴角,轻轻落了一个吻。
对面的人僵在原地没有反抗,眼底的惊异很快转为一抹笑意,转瞬即逝。
轻尘喝大发了,没意识到自己干了些什么,很是自然的抹了抹嘴巴,然后坐回位子上,望着酒罐发着呆。
“我送你回去吧。”白苏慕起身将披在轻尘身上的衣袍重新帮她披好,正准备念个屏障诀好送她休息,谁料轻尘挡住了他施法术的手,开口问道,“今早你见过玲珑了吧”
白苏慕点了点头。
“新娘子漂亮么”
白苏慕顿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
“比我漂亮么”轻尘左臂环到他的颈后,凑近了看着他。白苏慕看着轻尘的眸子,淡淡的笑了笑,很认真的答道,“没有。”
轻尘松开了手,有些失落,垂着眸子看着地面,“那你为什么不娶我呢...”
白苏慕哑然,一时说不出话来。他第一次看见轻尘醉酒,也第一次听轻尘很正经的讲了这么多,心里思绪万千。
“还能走么”白苏慕问轻尘,想了想,没等她答话,直接将轻尘横抱起来走进了云梵殿西侧的偏殿。
白苏慕将轻尘放到塌上,给她盖好被子坐到塌边看着她。
轻尘有些有气无力的问,“你会走么”
白苏慕温柔的笑笑,帮她掖好被角,伸手握着她的手,轻声道,“不会。”
轻尘满意的点了点头,“这次本宫勉强再相信你一次。若是再犯,休怪本宫把你打入冷宫。”
“是,臣谨遵娘娘教诲。”白苏慕很是配合,没一会,轻尘便睡了过去。
翌日清晨,躺在塌上的人揉了揉眼睛坐起身来,看见窗边站了个人。
“你怎么在这”轻尘没好气的问。
黎澈慢慢转过身来,面无表情,“你以为我有多想在这呆着若不是大殿下临时有事走了我会来么”
大殿下轻尘愣了愣,白苏慕来过这她已经把昨夜所有的事情忘得一干二净。看了看四周,轻尘有茫然,“这是哪”
“云梵殿。”
云梵殿轻尘吃了一惊,敢情她在白苏慕的地界。
轻尘起身下洗漱,在镜子里却瞧见脸上黑乎乎的一片东西,像是什么膏药。
“这黑不拉几的啥东西啊”轻尘指着脸质问黎澈,“说,你对老娘的脸干了些什么”
“我可不敢当。大殿下说你脸上有伤,这是大殿下特意给你上的药,这药材极为珍贵,再有几百年也不一定能找出来一副一模一样的。真想不通白苏慕怎么了居然会为你这样的人用这样的药。”
轻尘没理会他,看着脸上的东西想了想,清歌当时扇那一巴掌是用了内力的,若不是她慕某人脸皮比较厚,她这半脸就被扇没了。
这药是稀奇,可让她觉得更稀奇的是,给她用这药的居然是白苏慕。按常理来说白苏慕见了她这副模样应该是一通冷嘲热讽,不说活该也会说她自找的。
若是两千年前白苏慕这么对她她自然不会惊讶,可如今是两千年后了,时过境迁,白苏慕早已不是当年那个温柔的大哥哥,他早已被时光磨练成了一个大。
他这几日在魔界到底受了什么非人的摧残才练成这样
莫非他最近真的吃了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