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八章 奇怪的斯卡兰
我们想去看一看
看看外面的花，看看外面的草，看看外面的小动物。
这是一个再正常不过的要求，可是村民们的思想被禁锢了，直到这一天才出现了一个觉醒者。
带着他们离开，去一个很远的，没有黑罗煞的地方去。
让他们从新开始生活，以一个正常人的状态，懂得春种秋收，懂得含饴弄孙，懂得花前月下。
虽然会有自然灾害，虽然会有洪水猛兽，但他们是以人类的形态在繁衍，而不是靠一台叫做大地之母的机器来复制。
“和你同样想法的有多少”江宁站了起来。
“不管有多少，反正我会跟着走下去”八万八后退一步，猛地拉开房门。
房门外，夜色中，齐刷刷的站着数十个村民。
有男有女，有老有幼，他们眼睛中喷射出无限的渴望，一起看着江宁等人。
“这就是你们的全部”陈金水虽然也有些激动，但是理智告诉他，这个村庄还有至少四百人。
八万八说道：“不，其他人还在睡觉，这些都是和我相熟，关系比较好的。如果上人真的答应带我们走，我可以立刻召开斯卡兰”
江宁问道：“斯卡兰是什么东西”
“就是长老会，是我们村的最高议事程序。”八万八说道：“每一年的杀戮季节到来之前，我们都会召开斯卡兰，商议如何应战，挑选一批身体瘦弱的，或者受伤的人冲锋陷阵。”
岳虹奇道：“不是应该挑选身强力壮的人冲锋陷阵吗”
“身强力壮的人会是第二批，如果黑罗煞杀了那些瘦弱的人之后还不满足的话。”八万八自嘲的笑了笑，道：“我年纪已经很大了，从我年前开始我就是第一批，幸运的是，黑罗煞并没有杀掉我。”
遇到敌人，不是派出身强力壮的人去奋战，而是先派出一些老弱病残去送死。
这，或许就是他们在近千年来的残酷生存环境中历练出来的发明。
“当然，斯卡兰还有其他事情要做。”八万八继续介绍道：“五百人在一起生活，难免会有摩擦，比如玩闹的时候摔了跤，比如杀了黑鬃马要分配肉食，我们都会召开斯卡兰。昨天，火神奶奶和上人们降临，我们跳舞，烧烤马肉，那也是斯卡兰”
召开全族大会，目的只是为了分马肉，调节小纠纷，这些村民们的日常，太和平了。
“那还等什么，召开斯卡拉啊”
“我们这就去准备”八万八兴冲冲的跑出去，领着那几十个想要跟着一起走的人哇哇大叫着奔向每一座住着村民的房子。
“呜呜”号声传了出来。
“当当”有人还敲响了木板。
一盏盏灯亮了起来，一个个火把被点燃，睡眼惺忪的村民们纷纷走出住处，向着广场汇集而来。
没人埋怨被大搅了清梦，甚至都没有人互相询问发生了什么，除了八万八和那几十个人之外，其余的人甚至连兴奋地表情都没有。
他们只是冷漠的站在火堆周围，看着篝火被点燃，愣了就往前靠靠，困了就闭上眼睛眯一会儿。
仿佛一切和他们无关，他们只是来凑个热闹，仅此而已。
江宁，岳虹和陈金水站在火堆旁边，竟然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这些人是真的只为了活着而活着，虽然他们拥有丰富的知识，但是他们几乎已经不会思考了。
他们，是一群没有灵魂的人。
“上人，人都到齐了，你宣布你们的决定吧”八万八虽然是觉醒中的一员，但他其实也没有多少主见。
人都到了，三三两两的站在火堆旁边，总数在四百三十人左右。
所有人都木然的看着江宁等人，目光中没有期待，倒是有些人脸上显出了一些焦急，因为他们困了，想要早点回去休息。
经历了昨天的激战，他们当中死亡六十多个，幸存下来的，竟然没有一个重伤员。
因为重伤就会被视作死亡，早就埋在村口的大坑里面了。
该如何说呢
江宁看了一眼岳虹和陈金水。
岳虹说道：“八万八，你应该是他们的长老吧，你来说，然后我们补充”
“那我就说了”八万八转身面对村民，大声说道：“我们要离开这个地方，去寻找一个新的家园，愿意跟我们走的，就一起走，不愿意走的，就留下来”
说完，八万八就闭上嘴，静静地看着大家。
“这就完了”陈金水哭笑不得：“你总的告诉大家为什么要离开，离开之后有什么好处，有什么危险吧”
“说这些干什么”八万八很迷惑，道：“这就够了啊”
够了
这可是举族搬迁的大事，你只说一句话就够了
村民们沉默着，似乎陷入了思考，但更像是无动于衷。
终于有一个四十多岁的村民问道：“离开这里，外面就没有黑罗煞了吗”
八万八说道：“可能有，可能没有”
“外面有吃的吗，有水喝吗，有住的地方吗”
“可能有，也可能没有”
“哦”那个村民闭上嘴，没有说同意，也没有反对。
一个女性村民问道：“如果我在外面生了孩子，还会死吗，还会送入大地之母里面吗”
八万八说道：“不会送入大地之母体内，但你生了孩子会不会死，我不知道”
“如果离开了大地之母，我们死后还会重生吗”
“我不知道”
这一次，就连江宁也无语了，你的回答也太简单了吧，即便你说的都是真的，可这种方式说出来，别人还会跟你走吗
所有村民都不言语了，广场上只有篝火在哔哩哔哩的燃烧着。
等了大约一分钟，八万八高声说道：“既然大家都没有问题了，那就去各自的房间吧”
立刻，四百多人像是得到了解放时的，纷纷向各自的房间走去，就连八万八和那几十个声称要一起走的人，也都回去了。
广场上再次陷入死一般的寂静，只有江宁，岳虹和陈金水三个人面面相觑。
这算是什么全族大会，没有做出任何决议，甚至绝大多数人都没发言，人群就散了。
“要不，我们自己走”陈金水无语了。
“快看”突然，岳虹指着前方村民们居住的区域，大声喊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