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墅的佣人一天之内接到前所未有数量的电话。
九点差十五分:少夫人回来了没有?
十点半:回了吗?
十一二十:她回来了吗?
十一点半:打电话给她让她回家吃饭。
十二点过十分:问她有没有吃午餐。
两点过五分:问她晚上回不回家吃饭。
三点半:告诉她我晚上回去,让她回去吃饭。
四点四十,有没有回去?
佣人坐在沙发上拿着听筒看着正在喝水的女人,紧绷的神经终于松懈了,少夫人已经回来了。
嗯。男人的嗓音低低的淡淡的。
但是好像没什么要挂的意思,于是只能小心翼翼的问道,先生,您还有什么吩咐吗?
电话里的男人没有回答,但是电话没有被挂断,可以听到呼吸的声音。
佣人纳闷,猜测问道,先生今晚有什么特别想吃的菜吗?
问她想吃什么就行。男人波澜不惊的回答着。
好的先生。
可是为毛还不挂电话,这究竟是几个意思啊?
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啊喂,我只是佣人只知道听从吩咐不懂揣测上意啊喂,继续纳闷,继续猜测问道,先生,要叫少夫人过来接电话吗……啊,少夫人说她逛街有点累先去睡会儿,吃饭了再去叫她,要叫住她吗?
男人沉默了一会儿,才淡淡的道,不用了,让她睡吧。
好的先生。
她去逛街了?低沉淡然的嗓音,像是随口提起一般问道,买了东西吗?
少夫人拎了一个袋子回来了,佣人想起刚无意中看到购物袋的logo,急忙的汇报,应该是男士香水,是个挺有名的香水牌子。
男士香水?买给他当礼物吗?算算日子他也快生日了,这样想着,他的心情稍微愉悦了一点,只不过,凯撒皱皱眉,手指转着钢笔,他向来不用这些东西。
不过,她之前常年混迹时尚界,觉得男人用香水不错的话他也不排斥。
嗯,他放下手里的钢笔,没事了,你去忙。
傍晚六点的时候,路卡进来送文件看着正低着头穿外套的男人俨然就是一副准备下班的模样,二公子,你这是要下班吗?
下班。
那我是不是也能下班了?路卡一脸被压榨的脸上露出久违的笑容。
你加班。
路卡一张脸垮了下来,为什么?
因为我是老板。
……
文件放着,我明天早上过来处理。
黑色的兰博上,他才扶上方向盘,手机就响了,他踩下油门另一只手面无表情的接下,什么事?
二公子,柳默在电话那边有些迟疑,嫣然哭着闹着让你陪。
我没空。
可是她情绪很低落,又不肯吃饭,手也受伤了,柳默有些急促的道,你知道她现在的身体经不起……
需要我说第二遍我没空?男人的声音仍旧没什么波澜,唯独眼睛淡淡的眯着,柳默,她是你的女儿不是我的女人,我看在我们过去的情分和她因为我受伤的份上照顾她,这似乎给了你什么错觉。
话说得难听点儿,这些情分和恩加起来还不够分量到我的女人跟孩子,你懂我的意思了吗?
柳默沉默了一会儿,少夫人为了嫣然的事情跟你吵得厉害吗?
嗯,凯撒应了一声,语气有点不耐不愿意再多说什么,没事就挂,她现在小孩子心性,哭着哭着没人哄饿了就会自己吃,你自己照顾好她。
好,柳默只能这么说,替我向少夫人说声抱歉。
凯撒什么都没说,把电话挂了。
回到别墅,宋小诺还没有下楼,倒是佣人迎了上来,先生回来了,晚餐已经准备好就可以上桌了,我正准备上去叫少夫人起来。
不用,我去。
拧开卧室房门的门把,卧室里窗帘被拉上,光线很暗,她枕着枕头就这么睡着,抬脚走过去,手指落在女人的脸颊上。
有点痒,她没醒来。
女人的五官一如既往的娇艳,睡着的模样比醒着时多了一层甜蜜,他不由自主的俯身,一个吻就要落在她的唇瓣上。
不知道是凑巧,还是女人被脚步声闹醒了,就要贴上的瞬间她忽然睁开了眼睛,下意识的将脸侧开。
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宋小诺很自然的坐了起来,手摸了摸额头,还没有完全清醒的声音带着迷糊的哑意,你回来了?吃饭了是吗?
他看着她掀开被子往那边下床的动作,喉间溢出一个音节,嗯。
你下去吧,我穿好衣服洗把脸下楼吃饭。
我等你。
她听着,也没有拒绝,好。
她找了件宽松的毛衣披上,走进浴室待了几分钟洗了脸整理了下长发,然后就出来了,表情模样都很自然,要说有什么异样那也只是太自然,没有了热战和冷战的痕迹。
经过他身边的时候说了句,走吧。只是脚步没有停留。
吃晚餐的过程也很自然,除去她不像以前跟他一起吃饭的时候不是喜欢说话,就是会娇嗔的问他一些无关紧要的问题。
不像是冷战,也不像是平常那般相处,凯撒时不时无意识的抬头去看她,亦或是没话找话的说些什么。
他问她便说,也不会刻意的冷落他,语气也相当自然,时不时也会笑笑,唯一不同的是,没有那顾盼生辉的生动眉目和娇嗔的语调,显得更加的温柔了。
吃完饭,宋小诺率先上楼回了卧室,他在书房待了一会儿也跟着回去了,从书房里拿了一堆资料就坐在沙发上。
佣人说的男士香水很随手的搁在玻璃桌上,他皱皱眉有点不满,准备送的礼物被他知道也就算了,还这么大大咧咧的放出来?
敷衍。
女人从浴室洗完澡出来,视线看到桌上摆的东西似乎才想起来有这么个存在,拿起来就准备搁到书房去。
凯撒看她一眼,不在意的问道,你喜欢香水?
没有,宋小诺回答他,不讨厌,有些款不错。
不喜欢,还买来送给他?
她去书房放香水,然后就没有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