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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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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偌嫣刚刚使了这一招“剑指河山”不由有些累,脸变得微红,见墨兰夸奖自己,不由脸上更红,收起了剑,站在潘天身边,含情脉脉的注视着她。

    潘天道:“嫣儿,真想不到你这招“剑指河山”竟然使的这般好了,恐怕连我这个师傅都自愧不如了。哈哈!”他说完之后,便大笑一声,伸手一把搂过王偌嫣,似是万分得意。

    恰在此时,那琴声又起,仍然是那曲《高山流水》,潘天寻音望去,只见不远处有一处亭,半边隐藏在另一处山腰之内,半边侧露在外面,厅子不大,分两层错综叠起,上面厅顶铺着红色琉璃瓦,瓦片清新鲜艳,如刚经历过一场雨水的洗涤。厅子下层用木桩支起,下面正有娟娟细水流出,汇入旁边的一块浅潭里,再顺势而下,形成溪流,冲下山顶,形成瀑布奇景。

    潘天三人走近,看那潭水约有一米多深,清澈见底,其中有红色、黑色鱼儿在之间欢快的摇尾畅游,互相追逐嬉戏,好不自在。

    恰在此时,琴音立止,只听一个声音自亭中响起,道:“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如若肯赏脸,请贵客上得厅来,陪老夫喝酒淡天,岂不快哉?”

    潘天听那声音虽苍老却又宏亮,音质如方才的琴声一般,毫无杂质,心下寻思:“此人中天十足,内功绝非在我之下,却也不知是否便是刚才的青衣之人,更不知是敌是友,我需心方是。”他一念至此,便用手轻轻捏了一捏身边二女的手提醒。

    二女默不作声,纷纷朝他望去,已然明白。

    潘天这才松开二女之手,抱拳喊道:“晚辈寻音而至,打搅前辈雅兴,当真惭愧!”

    这时只听亭中传来“哈哈”两声大笑,传得那山中,久久不息,显然大笑之人,内力之高,已至化境,许久之后,便又听得他道:“贵客远道而来,求之不得,老夫当不胜欢喜,岂敢怪罪?雕虫技,扰了贵客的清静,还望不要见笑,亭中有美酒、佳肴,何不上来休息片刻?”

    潘天见那人如此盛情,想想既来之,则安之,便抱拳道:“前辈如此盛情,晚辈当恭敬不如从命。”说完便挽着王偌嫣和墨兰的手,脚尖点地,轻声跃起,从那溪水之中飘然而去,他这一招,正是“踏雪无痕”步法,当真有如蜻蜓点水一般,瞬间便至亭,脚下踩着溪水,轻轻一跃,便已至亭中,见一老者,身着蓝色衣服,头发胡子已经全白,盖及嘴唇,齐至胸前,面色红润,骨骼清攫,当真有如山中仙人一般,年龄无法猜出,想必没有一百,也有九十,正端身正坐,膝前放着一架古琴。古琴旁边,有一石桌,上有美酒一壶,还有三五个精致菜,凳子若干。

    那老人得潘天三人至,先是面显惊讶之色,显然是因他刚才所露轻功,随即弯腿站起道:“贵客远道而来,想必已口干石燥,老夫这里正好存有酒酿,虽不是上品,尚可一解饥渴,如不嫌弃,请上坐。”他说完之后,便手望旁边石桌的凳子。

    潘天笑着,抱拳说道:“多谢前辈,您先前。”

    那老人也不谦让,便坐了下来。

    王偌嫣跟着坐在潘天身边。

    墨兰却似是对那古琴很是好奇,正盯着那古琴,半天不说话,显然很是喜欢。

    那老人笑道:“莫非姑娘识得此琴?”

    墨兰听得他问,这才抬头说道:“晚辈无礼,让前辈见笑了。若是晚辈没有猜错,此琴可称之为“扶摇”,乃伏羲氏所造,至今为目已存至世间万年之久了,晚辈今日能在此一见,当真万幸。”

    潘天听她说的如此在理,虽然自己不懂,知她见多识广,想必定然不会有错。

    那老人听后,不由站了起来,对着墨兰深深的鞠了一躬道:“老夫自幼练琴,已近百载,想不到今日在此遇到知音,当真难得,其中详情,还请姑娘指教,不胜感激。”神情之中,竟似很欢喜,亦很恭敬。

    墨兰见他鞠躬,也连忙还了一躬道:“前辈客气了,晚辈也是只知皮毛,胡说而已,指教万不敢当,令前辈见笑了。据传当看伏羲氏造琴之时,选用材料很是苛刻,正是上好的制琴良材梧桐树,要求其树必高三丈三尺,截为三段,舍之上、下两段,只取中段。”

    王偌嫣听后,不由不解的问道:“既然材料如此难寻,为何却又要舍弃上、下两段?岂不浪费?”

    那老人听后,却笑而不语,只是专注的看着墨兰,似是听她讲解,神情很是恭敬。

    潘天见他以前辈之身,做后辈之事,不由对他生了敬佩之心,却也不说话,只顾听墨兰讲。

    墨兰笑了笑道:“因为桐木上段最清,下段最浊,故而取中,清浊相济,轻重相兼,后再把此木浸入水中足足七十二天,再选吉日良时,制成乐器,”

    王偌嫣听后,不由“哦”了一声道:“古人怎么这么麻烦,不就是一个琴吗?需要这么费力,真是浪费时间。”她不懂音律,自然觉得这制琴工序繁琐。

    潘天见她如此,便轻轻的握了一下她的手,示意她不要这么说。

    那老人听后,不由笑道:“姑娘,有所不知,这选材制琴之精细,还是其次,最主要的是调制琴音,再好的琴,若是琴音调制不好,则以前所做一切,全都白废。”

    墨兰听后,也笑道:“前辈所说极是,这调琴最为重要。只是这扶摇琴初时只有五根弦,外按金、木、水、火、土,内按宫、商、角,徽、羽。后来,周文王添弦一根,称之为“文弦”,到了周文王便又添弦一根,命名为“武弦”,从此这扶摇琴便也称之为七弦琴。”

    王偌嫣知道自己说错了话,不由脸上一红,再也不说话。

    那老人听后,不由顿觉恍然大悟一般,朝墨兰说道:“老朽听得姑娘一席话,当胜多活十年,终生受益非浅,再受老朽一拜!”他说完之后,便经伏身拜去,墨兰连忙扶了起来道:“晚辈无知,故意卖弄,倒叫前辈笑话了。”

    那老人笑道:“姑娘既通乐器,想必更精晓音律,如若肯指教老朽一曲,当不胜感激!”

    墨兰听后,不由看了一眼潘天,见他点头,便回身对那老人道:“适才晚辈聆听前辈一曲《高山流水》,不由觉得耳目一新,当有余音绕梁,三日不绝于耳之效,实在受益匪浅。晚辈才疏学浅,岂敢在前辈面前卖弄?既然前辈吩咐,当恭敬不如从命,只好勉强献丑,还望前辈莫笑。”她说完之后,便轻轻行了一个礼。

    那老人道:“老朽能得一知音,荣幸之致。”

    墨兰见他始终谦虚有礼,便道:“昔日俞伯牙在东海蓬莱仙寻遍访名师,终寻不到,走到一处,其景甚美,见有云中瀑布,清泉流水在薄雾中飞落而下,水花四溅如珍珠,激音回荡如仙乐。不由很是欢喜,自觉得灵感顿显,便即抚清一曲,便是前辈刚才所弹的《高山流水》,后来成为绝世之佳音,人们欲得一谱而不可。后来伯牙又创得一曲《水仙操》,也是从大自然中得来灵感,却苦于无知己,后来在有一砍柴的樵夫偶然间听得,不由大加赞赏,从此二人成为知已。”

    王偌嫣适才说错了话,停了一会不敢再说话,如今听到墨兰说一个砍柴的竟然也懂得音乐,便道:“墨兰妹妹,你莫不是在逗大家开心吧!你若是说一个文人懂得欣赏音乐,我倒还可相信,你却偏偏要说一个樵夫也懂得欣赏音乐,那岂不是要笑掉大牙了,八成是假的。”

    墨兰看着她笑了笑,却也不说话,过了许久,这才道:“既是前辈要求,晚辈就献丑为大家弹一曲《水仙操》,以助大家酒兴,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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