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apple”
“a，apple”
“b，boy”
“b，boy”
“c，cat”
“c，cat”
……
装饰精美而富有童真氛围的房间里，陈林坐在小四方桌旁，指着教材上的英文字母和单词，一个一个地念着，坐在小方桌另一边的小女孩认真而专注地跟着他一起读，小小的房间里回荡着清脆的童声。
因为公司年底要进行年终审核，张姐忙了一个星期才抽出时间，面对陈林的毛遂自荐，她稍微考察了一番后就点下头来，当然，主要是因为她对陈林比较放心，都是同一栋楼的邻居，陈林是她看着长大的，人品和性格都比较有保障，而且陈林从小成绩就不错，教一个小学生还是没有问题的。
张姐给陈林开出的条件是每天两百块，每天辅导两个小时，内容是小学阶段的英语和数学，如果学的比较快的话就再教一点初中的知识。对陈林来说，这还算是个不错的工作，在赚取救赎值的同时还解决了他下学期的生活费问题。
虽然他的生活已经被这个不知道从哪里来的系统打乱了节奏，但赚钱的那股子兴奋还是和周围其他人没什么区别。
为了能完美完成自己这第一份工作，陈林拿出了自高中毕业以后消失已久的学习热情，从家里翻出了小学的教材，归纳知识点，准备教案，还在房间里进行预先演练，避免到时候真的出现误人子弟的情况。
令他比较欣慰的是，张月欣是个很懂事的小孩子，身上并没有像她的同龄人那样的怪脾气，吸收知识的速度也很快，作为老师，能教导这样的学生是一件很有成就感的事情。
“……一米等于十分米，一分米等于十厘米，一厘米等于十毫米，比如我的身高是178米，那么分别用分米、厘米和毫米的单位该怎么换算呢？”
梳着可爱羊角辫的张月欣想了想，拿起笔在草稿纸上换算了一番，很快得出答案：“178分米，178厘米和1780毫米。”
“正确。”陈林用红笔在她的演算纸上画了个五角星，然后拿出手机看看时间，笑道：“今天的课就上到这里，你把今天学的英语单词和数学知识复习一下，明天我们学完三年级上学期剩下的内容。”
张月欣比陈林想象的聪明，仅仅一天的时间就学完了半个学期的知识，本来这部分内容他是打算分三天来讲的，但现在考虑到她的接受能力，陈林觉得可以适当加快一下节奏。
“嗯，谢谢陈林哥哥。”张月欣抱着书本，小声地说道。
陈林欣慰地摸了摸她的脑袋，幸好没有叫叔叔。
小女孩害羞地低下了头。
“上小学的感觉怎么样？”时间还早，回到家里也没什么事，陈林打算趁着这个机会和张月欣聊聊天，一方面是为了在学习之后放松一下小女孩的心情，另一方面是为了拉近和她之间的关系，这样在以后的接触里也能少一点麻烦。
张月欣歪着脑袋想了想，小声说道：“感觉还好，老师都是好人，平时都很关心我们，经常给我们发糖吃，还带着我们做游戏。”
“那和同学呢？和大家相处的怎么样，有没有找到几个好朋友？”陈林嘴角含笑地问道。
张月欣抱着书本，脸蛋微红地说道：“班里的同学都很好，平时都很照顾我，单宁、秋蕊还有玄雅都是我的好朋友，我们经常一起出去玩，对了，还有这个。”
她蹬蹬蹬地小跑起来，从书架上拿起一本厚厚的硬壳书籍，吃力地放到桌子上，翻开其中一页，拿出一张方方正正的，画着枫叶的书签。
“这是玄雅的妈妈从国外带回来的礼物，我们每个人都有一张。”
张月欣举着书签，脸上的表情好像拿着成绩单对着父母炫耀的孩子，陈林拿过书签看了看，微笑着摸了摸她的脑袋：
“很漂亮。”
张月欣有些害羞，脸上的笑容像蜜糖一样甜。
在随后谈到学习的时候，张月欣骄傲地说道：“我的成绩一直都是班上的前两名，这次差一分我就拿到双百了。”
陈林惊讶地看着她：“那也很厉害了，你今年肯定会得到很多的压岁钱。”
张月欣的小脸蛋突然暗淡下来，语气变得有些闷闷不乐：“妈妈说只要我任何一科达到一百分就带我去海洋公园玩，结果她一直忙着工作，到现在都不带我去，爸爸又出差了，要下个月才能回来。”
陈林摸了摸下巴，对着张月欣笑道：“这样吧，等过完春节回来，我带你去海洋公园怎么样？”
“真的？”张月欣的眼睛亮得像星星一样。
“当然，我向来说话算话。”陈林仰着下巴说道。
张月欣想了想，举起右手，伸出大拇指和小拇指。
陈林愣了愣，随后失笑一声，也伸出了自己的右手，拉住张月欣的小拇指，和她的大拇指相互抵住。
“我们拉钩。”
……
当陈林从张月欣小朋友的再见声中走出来的时候，看到对面房门大开，门口靠着一个熟悉的人影。
“第一次当老师的感觉怎么样？”陆明俊笑着说道。
他的身体还是一如既往的瘦削，脸色苍白得好像涂上了一层粉底，在这种天气里，他一般是不会出门的。
“感觉非常有成就感，还有钱可以赚，幸好你的成绩不如我，不然这么好的机会可落不到我头了。”陈林把门关上，随口说道。
“我随便帮别人找点漏洞就可以赚钱，想炫富的话你可找错人了。”陆明俊毫不留情的表达了自己的不屑。
陈林撇撇嘴，这倒是实话，当初这只老母鸡就是靠着帮网站找漏洞赚到了第一桶金，在那个大家都眼巴巴等着家长发零花钱的年纪，他已经能自给自足了。
曾经他为了买一双球鞋也想跟着陆明俊学技术，结果看到那一行行的代码就双眼懵逼。
“算了，不说这个了，我只是想告诉你，我刚刚查看了刘士强的ip地址，你猜他最后停留的地方在哪里？”陆明俊笑道。
陈林心里一动：“在哪？”
“一个小时之前，他在美国圣何塞机场。”陆明俊下巴微抬，声音里带着几分得意，“我看了一下最近的从洛杉矶直飞首都的航班，最早的一班也要晚上三点才能到，再从首都坐高铁到这边，差不多是四五个小时，也就是说，他最晚明天早上八点左右就要回来了。”
陈林惊讶地看着他，他没想到这个计划居然真的进行得如此顺利，刘士强居然真的回来了？
“……谢谢。”
“不用，本来我还准备把他的邮件拦截下来避免暴露，结果他居然一声不吭地就走了，我都说了，这玩意没你想象的那么困难。”陆明俊毫不在意地说道，“不过他回来以后你打算怎么做？他要是去了医院发现人没在，马上就会发现问题的，”
“没事，只要他回来就行了，剩下的事情就交给我了。”陈林笑道，“对了，你说的那条消息是真的吧？”
“当然。”
……
早上八点二十二分，刘士强带着满身的疲惫从高铁上下来，连续坐了十三个小时的飞机和五个小时的高铁，他的状态现在很不好，因为心里的担忧和急切，他在高铁和飞机上根本睡不着觉，此刻眼睛里密布着血丝，脑袋沉得像塞了铅块一样，感觉随时都会昏过去。
凌冽的寒风簌簌而来，帮助他维持住最后的清明，他披上一件棉衣，坐上路边的出租车，用沙哑的声音说道：“去天华医院。”
半个小时以后，他终于赶到了天华医院，进去以后直奔住院大楼，按照资料上的提示找到16号病房29号病床，可是当他赶到的时候，却看到病床上没有一个人，只有收拾整洁的床单和被褥。
“小伙子，你是来找人的吗？”隔壁病床上的老人看到他风尘仆仆的模样，好心问道。
刘士强如梦初醒，赶紧问道：“老爷子，你知道这个病床上的病人到哪去了吗？”
“病人？这里一直都只有我一个人啊，你应该是记错了吧。”穿着病号服的老人慈祥地说道。
记错了？神经高度紧绷的刘士强拿出手机，看着自己拍下的照片，对着床头的号码看了好几遍，茫然地说道：“没错啊……应该就是这里才对……您真的不记得这里住着一个老人吗？七十多岁，头发全白了，很瘦，但是牙口还不错，每天早上都会喝皮蛋瘦肉粥。”
“我都在待在这里两个月了，那张病床上一直都没人，我不会记错的。”老人摇着头说道。
刘士强茫然地走出病房，然后去了一趟前台，护士告诉他，过去的一个月里，根本没有其他病人住进那件病房，最晚住在29号病床上的病人，已经在三个月之前出院了。
他走出医院，走在行人稀少的大街上，呼啸的寒风吹起他的衣摆，茫然地望着眼前这座熟悉而陌生的城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