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么整齐的切口啊,没有任何瑕疵。”
一个戴着口罩,身穿白大褂的医生站在实验台前,像是在欣赏一件艺术品一样观察女孩的遗体,“美,美得像断臂维纳斯女神,美得像大卫,这样完美的艺术品,究竟是出于何人之手啊,天呐。”
“您能够复制吗?”站在医生身边的男子语气严肃的问道。
“我充其量只能是一个临摹者,这种艺术品的精髓,永远只有创造她出来的人才能把握得住。”
“模仿也好,什么都好,只要做出这样的人就行了。”男人拍拍手,几个手下用手术轮床拉进来一个女孩。
“配备的都是最先进的仪器和最优秀的助手,您尽管放心。手术中出了差错也没关系,像这样的实验体,我们还有很多。”
医生的眼睛里散发出兴奋的光,护士利落的为他换上手术服,他给自己的手臂消毒后戴上手套。麻醉师已经成功麻醉实验体,手术室里映照着惨白的光线。
“一切指标正常。”第一助手报告道。
“手术刀。”
护士递上手术刀给医生,医生找准位置,依照着女孩遗体的模样,割下了第一刀。
“止血钳。”
“好,就这样夹住他的血管,手不要抖。”
“小心出血点。”
“护士,擦汗。”
“静脉注射的时候看好剂量。”
男人端坐在手术室外面,他可以清楚的看得到里面的一举一动。
手术完成,其他医护人员都已散去,医生还没有走,他凝视着泡在福尔马林里的躯干,露出残酷的笑意。
“你看,人体必须有所残缺,才会达到完美的境界。”
“您说的对。”男人走进来,站在医生身边,表示赞同。
“如果她活下来,那我的手术就算是成功了。”
“我们会高薪聘请您的,在这里,您可以尽情发挥才能。”
“这样的女孩子卖出去,你们一单能挣多少钱。要知道,这可是艺术品,无价的啊。”
“恕我不能透露,但每成交一单,我们捞到的好处,远比您想象的还要多。”
医生还准备问他一些问题,手术室的灯却倏然熄灭了。
“然而我还是丑话说在前头。”黑暗中,男人冷冰冰的开口,“我希望我们能够合作愉快,互相尊重。您必须要遵守规则,我们实在是不想把创造出这种艺术的人,全部赶尽杀绝。”
“那是当然,我没有那么愚蠢。”
“很好,那您自便,我先回去了。”
男人关上了手术室的门,黑暗中唯有承载遗体的容器幽幽的散发着蓝光。
医生将尸体摆放好,放在一个他认为舒适的位置,然后一手摁住尸体,一手解开了自己的裤带。
————
任枫在石阶上放下吊坠,双手合十。
“对不起,我不是要再一次抛弃你,只是我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去做。等我回来,一定为你安魂,我保证。”
何文雄站在树下抽烟,卫泫也双手合十,只是不知道她在祈祷着什么。傍晚的公园里起风了,冷嗖嗖的,不适宜久留。
“走吧,杨肃那家伙很精明,一定把我们的人际关系都查的清清楚楚了。他很快就会找到网咖去,我们的确也不能再给他添麻烦了。”何文雄掐灭了烟,用鞋底碾了几下。
“这次我们是对不起罗攀了。”
“没办法,那小子就是因为太贪财才会惹祸上身,换成是我……”
“你也不怎么样。”任枫打断何文雄,“这种不明不白的交易,最后你还不是接了。”
“行行行,我的错。回去了我请你吃一年的麻辣烫,这总行了吧。”
“两年。”
“成交!”何文雄打了一个响指,“太子殿下和公主殿下,二位请上车吧,小的来开车,咱们这就走咯!”
“何公公,好好开车有赏啊!”卫泫被何文雄逗笑了。
“嗻!”何文雄打开车门请卫泫上车,没管任枫,自己一屁股坐上了驾驶座。
他们刚刚开车离开,就有人拿走了那个被他们丢掉的吊坠。几个追踪者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是很懂这些人在搞什么名堂。其中一个莽撞小子还拿起一块石头想要砸了那东西,没想到吊坠不但没有被砸碎,邪神像的表情还发生了变化,只是他们都没有注意到。
追踪者和总部失联后,他们的接班人跟上来找到了他们几个。他们已经变成了七窍流血的尸体,浑身上下没有一块好皮,奇怪的是没有流一滴血。
砸了吊坠的那个不知轻重的小子,脑袋都烂掉了,蛆虫在他腐臭的尸身上做了窝。
吊坠被带回总部之后,负责带回它的三个人也都相继离奇死亡了。
————
杨肃带着人查到网咖的时候,已经是任枫他们离开的一周之后了。
尽管老板一再否认任枫这些人来过,但敏锐的杨肃还是在搜查过程中发现了他们曾经留在这里的痕迹。
但杨肃知道即使问老板,他也不会知道这几个人的去处。
罗攀成了最惨的那个,小心翼翼的看着杨肃的脸色活着,无论杨肃怎么骂他泄气他也不敢多说一句话,同时还在心里诅咒任枫何文雄这俩孙子弃自己于不顾。
杨肃觉得自己的尊严收到了侵犯,一个凭借理性和头脑屡破奇案的优秀警官,居然被装神弄鬼的东西摆了一道,让嫌疑人在自己眼前消失。他知道这东西有它自己的力量,不服气不行,但他还是不想承认任枫仅凭着这个就能上天入地,无所不能。
“罗攀,你怎么看?”
“啊?”突然被点到的罗攀正在埋头吃面,“狄大人,小的是真的不知道啊。”
“随便讲讲。”
罗攀难为情的抹了抹嘴巴,踌躇了好一会儿,只得小心翼翼的开口,“他们肯定不会是冲你开枪的人,如果是,他们应该先搞死你,再到处逃跑。”
“继续。”
“我觉得,也许他们还是在被别的什么人追赶着,比起你,追逐他们的人显然更可怕,所以他们才会宁可得罪警方都要想办法逃走。”
“和你做生意的那些人吗?”
“有可能吧。”
“嚯,我明白了。”杨肃放下筷子,“这群孙子,挖了陷阱等着我们跳呢。无论我们哪一方两败俱伤,都对他们只有好处没有坏处。任枫也许掌握了什么秘密,而我们负责追查那个死者的案子,如果能够成功制造我们之间的矛盾,那么无论是我,还是任枫,都会处于被利用的状况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