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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线索篇·前任玩家.后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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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游戏世界里,与现实世界相连。

    所以,同样有七宗罪恶。

    傲慢。嫉妒。暴怒。懒惰。贪婪。饕餮,以及欲望。

    触犯这其中的罪例,就会被称为邪恶之人。当生命结束之后,只能够沦落于地狱之中。这样的人,同怪物已然没有任何区别。

    程一枝的瞳孔缩紧,他在这一刻才意识到,他早就已经不再是普通的人类了。

    看到他这副表情,少年微微眯起眼睛:“看来你已经意识到了,不过你不需要害怕,因为——我和你一样都是‘罪人’。”

    程一枝近乎绝望的心凉,他是罪人,他是怪物,唯独不再是“人类”。

    可他还是想试图挣扎。或许在最初,他是不想接受这个任务的。当爱德华找上他时,他只觉得这件事情十分麻烦棘手,一个失去全部记忆连自己的名字都不知道的少女,他根本不想和她扯上丝毫关系。

    只是随着时间的流逝,他渐渐的了解她,他突然觉得这样的生活也很好,和她在一起,哪怕是要他抛弃过去。

    这样的他,能称得上是怪物吗?怪物的话,怎么还会有感情?

    “我……并不是你说的那样,我的确杀过很多人,可那是工作,与我的个人情愿无关,我只是在履行自己分内的事情,没有人希望生下来就是杀手!”他清醒过来,说出了自己心中的话。

    “这不过是你的借口而已。你到底还是杀了人,剥夺了他们的幸福,只有这个才是事实。”

    程一枝的心脏顿时被狠狠地揪紧!

    这个人……他说的每一句话都会让程一枝的心产生动摇,就好像没有什么可以瞒得过他的眼睛。

    程一枝咬紧牙齿,抬起头看着他:“回答我,你究竟是谁?为什么会知道我的事情?”

    “到现在,你还没有找出答案?”他只是笑了笑。

    眼前的这个人,实在是很危险,他知道许多连程一枝自己都没有发觉到的想法,就放佛可他可以看穿别人的内心。

    联想到之前的车祸,还有程一枝迅速愈合的伤口,再加上他所知道的一切……

    程一枝握紧十指,试探性的问道:“你,是委托人吗?”警惕地注视着他那深潭一般的墨黑色眼睛。

    他微微抿起嘴角,似一种默认,“你不是一个优秀的赏金杀手,你太过于感情用事,注定会为你自己带来巨大的灾难。”

    他果然是那个神秘的委托人。他可以随意进出锁着门得病房,还能够让伤势严重的伤口快速愈合……

    难道……他会是系统在最初提示的“大&a;bss”吗?

    意识到这些的程一枝沉默着,听到他说:“不过,我很欣赏你的勇气。”

    “……什么?”

    他走近程一枝,声音低沉,却透着可怕的凉意,“你有胆量喜欢上她,光凭这一点,我就要对你刮目相看了。”他笑着,语调却让人恐惧,“可你一定不知道,每次看到她对你流露出那种信任与依赖的眼神,我都会有种想要把你撕碎的念头。”对,他嫉妒,愤怒,因为陪在她身边的是他以外的人。

    “你是她真正的恋人?”程一枝毫不避讳的问他。

    “很久之前曾经是。”他像在回忆什么,“将来,也还会是……”

    意味深长的话语。

    “让我冒充你爱着的女人的男人,这么做太奇怪了不是吗?”

    “一点都不奇怪。”他回答,“她需要一个正常的人生,我只是在满足她从前的心愿。”

    这样的话,就好像她过去的人生都十分的不正常一样。

    程一枝冷哼一声,“你所做的一切都是欺骗,这也算得上是爱?根本就是你的自我表现罢了。”

    “你不懂。”说这三个字的时候,他竟然露出一抹哀伤的神色。可那样的神情转瞬即逝,很快他就恢复冰冷的面孔,转头对他说:“时间已经到了,你的任务完成了,从这一秒起,你必须忘记这一切。”

    程一枝咬紧了牙齿,这种用过就把人一脚踢开的语气实在令他很不爽。可是他没有拒绝的理由,因为这就是委托的内容。

    程一枝抬起头,望着他,欲言又止的微微张开嘴,可又咽了回去,最终还是说出口:“至少,让我和她说声再见。”

    “我不是说过了吗,你最大的缺点,就是过于感情用事,虽然这样也很好,你的体贴程度远远超出我的想象,你似乎让她很满意。可我把握着让这一切终止的权利,这毕竟是一场游戏,你只是在完成剧情任务,所以你没有同她道别的必要,就当这都是你做的一场梦。”

    他从怀中拿出了一个装有紫色液体的瓶子,拿到程一枝的面前,说道:“现在你只需要打开这个瓶子的盖子,嗅它的香气。”

    程一枝怀疑的看着他。

    他又说,“放心,这不是毒药。更何况,你又不会死在这个世界里。”

    ……只是一个普通的瓶子,看上去是香水。

    程一枝沉思片刻,终于抬起手,接过他手中的透明瓶,拧开玻璃盖子,闭着眼睛去嗅了一下它的香气。

    说不出的味道,奇妙的香,从未闻过的气息。

    不知是哪里响起的唱片声,似医院的走廊,又似程一枝脑内的回想,他总会在爱德华的办公室里听到的一首歌曲,那首《saldihakiss》。

    hughgasaygd&a;by(虽然我们不得不),

    frhsur,darli,irisyuhis(分开度夏,亲爱的,我答应你),

    illsdyuallylv(我要把爱送给你),

    vrydayialr(每天装进信封里),

    saldihakiss(以吻来封缄)……

    熟悉的音律与曲调,程一枝熟悉的歌声。听着这首歌,他好像又回到了过去,那段还在赏金组织中集训的时期,那段非人能够忍受的地狱。所有的一切都改变了,唯独这首陪伴这他成长的歌曲。

    闭上眼睛,再次睁开,他走在回忆的长廊之中。朦胧中他看到有人影在黑暗的尽头,他凭着最后仅存的一丝理智问道:“告诉我,你的名字是什么?”

    对方的声音雍容华贵,就像是乐章一般优雅。他回答:“你可以叫我幕后之人。”随后,他又说,“不过你马上就要忘记我了,当你再次醒来的时候。再见了,赏金杀手,程一枝。”

    幕后之人……果然是大&a;bss……

    程一枝又一次闭上双眼,他感到自己整个人都在下坠,朝一个不知名的地方坠落。

    许许多多的记忆被撕扯着,被丢弃在了他也找不见得角落里。

    有少女的声音在他的耳边轻喃:

    ——喂喂,阿枝,我们真的是恋人吗?你那么受欢迎,为什么会偏偏选了我呢?

    ——我的男朋友是阿枝,真好……我一直觉得这是一件非常幸福又幸运的事情。

    ——能够遇到阿枝,我很高兴哦,程一枝呢,遇见我,也感到了快乐吗?

    ——阿枝,阿枝……

    听到她的声音,他的心底忽然就涌起了悲哀的刺痛。可遗憾的是,他却无论如何也回忆不起她的面孔来。她是谁,为什么会知道他的名字,和他又是怎样的关系,他与她之间又发生了什么。这些,他全部都忘记了。

    铛——铛——铛——

    有沉闷而又古老的钟声传进了他的耳朵里面。

    大片的阳光穿透了窗帘,程一枝皱着眉头抬手去挡,他迟疑的睁开眼,视野里呈现的是熟悉的房间。这里是他的卧室,美国纽约?他恍惚侧过脸,然后便看到了推门进来的爱德华。

    他的手里端着一杯白水,走过来笑笑:“早上好。”

    “早。”程一枝爬起床揉了揉太阳穴,头很痛,“我昨晚喝酒了吗?”

    “酒?”爱德华愣了愣。

    “有宿醉的感觉,还做了莫名其妙的梦。”他接过白水,咕咚咕咚的喝下去,“爱德华,我梦到我交了女朋友,准确的说是她告诉我,我是她的男朋友,她叫我程一枝,还问到和她在一起,我是否感到快乐。”说到最后,他自己都忍不住觉得好笑。

    爱德华却露出了一抹失落的神色,他问:“那,你是怎么回答她的?”

    他很认真的回想了一下,说:“忘记了,我好像还没有来得及回答她梦就醒了。如果梦再长一点,我还真不知道要怎么回答才好。”

    爱德华苦笑道,“真可惜。不过,忘记了也好。”

    “对了,爱德华,你今天这么早就到我这里来,是不是有新的任务?”

    “没有任务,只是来看看你,有话想对你说。”

    “什么?”

    “……辛苦了。”爱德华像父亲一般拍了拍他的肩膀,“一直以来,你都做的很好。”

    程一枝鄙夷的眯起眼睛,吐出四个字:“莫名其妙。”接着又吐槽:“我现在才在第七十八关,距离通关还有一段距离呐。”

    那个曾经给予过你一段快乐记忆的少女,如今已经从你的脑海里抹去了吧。或许总有一天,那段往事也会从她的记忆中消失不见。

    你们两人,再也不会有任何的交集。

    就像,从未相恋过一样。

    无论是在这个世界里,还是在另一个现实的世界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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