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安然想要说什么，发现他的眼神变得没有焦距……
就像那次她坐公车去海边，被他开飞机拦截，他下车后直直地走过她，看不见。
顾安然伸手，在他的眼前挥舞了一下！
即墨严只是空洞地盯着她：“跟着他，保不准你什么时候又被抛弃了，下次又是几年。人生多少个几年？你打算孤独过一辈子？”
顾安然伸手在他眼前晃着，喉咙发哑：“即墨严，这是什么东西？”
“……”
“我问你啊，这是什么？”
即墨严拧着眉，他现在什么也看不见，她要他看什么？！
惊慌的泪水从顾安然的眼中滴下来，她不敢置信地往后退。
小腿不小心撞到了椅子，发出刺耳的声音。
顾安然一个没站稳，绊着椅子跌坐在地上。
即墨严听到动静，伸手在空中捞了一下：“顾安然，你在搞什么鬼？”
他怕被看出来，一只手很快按着书柜，故作镇定地别开脸：“今天累了，你好好休息，考虑清楚给我答复。维尔——”
守在门外的维尔听到动静，正推门走进来。
顾安然坐在地上，双手捂着唇：“即墨严，你瞎了？”
即墨严牙关蹦动，沉默了片刻：“只是暂时性的。”
“……”
“过一会儿就好了！”他高大的身形变得局促起来，“怎么，你希望我瞎？”
“从什么时候开始这样了？”顾安然想到有几次看到他，他戴着黑框眼镜。
都怪她，只顾着自己，早就应该想到的……当初维尔就说过，他头部的子弹压迫着神经，每一次发怒、情绪激动，都容易造成子弹轻微地移位。
神经被压迫得厉害，长期下来会造成失明、失聪等一些列的后果。
维尔扶着即墨严在椅子上坐下：“少爷现在实力微弱，有时候近视眼，有时候远视眼……有时候短暂性失明，什么都看不清……”
“……”
“当然，如果他状态好的时候，视力听力也是正常的。”
听力？！
顾安然目光落在他耳朵上，类似蓝牙耳麦的一个东西。
“他的听力也不行了？”她的嗓子像堵着尖锐的小石头。
“也是间歇性的，有时候没问题，有时候听着比较微弱、要凑近了……有时候就一点都听不见了。”维尔解释道。
即墨严抿着菲薄的唇，被发现了，他浑身都是僵凝的。
顾安然缓缓镇定道：“那他……会真的瞎掉吗？”
“这要看少爷自己了——他能控制好脾气。要是持续恶化下去……”维尔叹口气，瞎聋也是迟早的事。
顾安然眼圈发红，不敢相信即墨严会变成一个瞎聋人！
“以少爷这脾气，我看撑不了几个月。”维尔故意这么说，是希望顾安然能尽量不刺-激少爷的脾气。
即墨严的所有喜怒哀乐，都掌控在她手里。
所以，想让大少爷的病情不恶化，全看她怎么做。
“滚出去，谁教你危言耸听？！”即墨严脸上浮起阴霾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