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吗？”
“您不信？那好咱们问一下孩子。薇。”她低头叫了一声。
薇立即抬头。
“下回去复诊，你想邀请爷爷陪你一起去吗？”一面问，一面对孩子点点头，然后又摇摇头。
女孩定定地望她一会儿，黑眼珠又移到爷爷脸上，似乎在思考。过了一会儿，望着爷爷，留着一头柔细直发的头颅点了两下。
他一愣。过了几秒他欣慰地笑了，微微颔首：“那好吧！”
温暖抑制不住开心地笑了起来。过了一会儿，她又声地对他道：“老先生，要是下回去医院，您……”
顾良峰看到她欲言又止的样子，扯了扯嘴角：“有什么想说的就说吧，放心，我不会再骂你了。”
“您能不能检查一下眼睛。”
他一愣。
温暖继续道：“我外婆的眼睛曾经得过白内障，看什么都不清楚，后来做了手术就好多了。老先生，您的眼睛现在是不是也看不清楚？”
他叹道：“你怎么发现的？”
“平时我有注意到您总会不时地揉眼睛，经过桌子，墙角的时候，身体会不心地碰撞到，看书看报纸总是眯着眼，还有不时地流眼泪。这些情况跟我外婆非常的相似，所以我估计您应该也是白内障。当然，您最好去医院详细地检查一下。
“丫头……”浑浊的眼底闪过一丝感动，他顿了顿，又道“对不起！”
温暖一愣，“老先生，怎么了？”
“你刚来的时候，我对你挺不礼貌的，说你又老又丑。”顾良峰的老脸红了红，自嘲地笑道：“我这也算是为老不尊了！”
温暖点头道：“是挺不礼貌的！不瞒您说，当时我真的有点受伤了，但……我原谅您！”
“你倒是挺直率。很好，我就是喜欢你这种有啥说啥的人。”
她推了推鼻梁上的黑框眼睛，轻轻一笑。
“为什么您这里种了这么多紫阳花？”她边说边转头向园子外望去。
顾良峰道：“紫阳花是薇的妈妈最喜欢的花。她的父母举行婚礼所用的鲜花就是紫阳花。本来这花园里是没有种这花的，是薇的妈妈嫁进来后才种的。以前这园子里种的最多的是野百合。”
温暖回头看到的是一个落寞而孤寂的老人，脸上已经没有了平时的冷漠高傲的神情。
她并没有出声，静静地陪着这一对祖孙。
顾良峰又渐渐陷入了回忆：“我们家的女人……都喜欢花。薇喜欢，她的妈妈也喜欢，名思的母亲……也喜欢花，这满园的鲜花就是她主意，她最喜欢的是野百合。后来她去世了，名思一把火就把这园子里的野百合都给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