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老板，既然你有诚意，那我也就不藏着掖着了，咱们打开天窗亮话，我想知道令兄为什么要派人跟着我？难道就是因为上一次的事情？”赵致远吃了两口菜，菜的味道实在一般，看来古建军的厨艺也不怎么样，赵致远就放下筷，看着古建军问道。
“是，也不是……”古建军也缓缓地放下筷，喝了一口酒才道：“据我所知，正泰县的事情才是最主要的……”
“周正宇跟令兄有关系？”赵致远惊讶地问道。
“嗯，不止是周正宇，周家父都有关系，而你……却把他们父俩都送进去了。”古建军点点头道。
“这跟我有什么关系，难道他们就不认为这是自己做错了事情，反而怪到我头上来了？”赵致远苦笑了一下，不解地摇了摇头。
“嗨，这个世界上，有几个人能够正视到自己的错误？”古建军靠在椅上，看着赵致远道：“挡人财路者，犹如杀人父母，这个道理你不会不懂吧？”
赵致远沉默了下来，古建军话都到这份上了，他要是还不明白，那就真的不配坐在这儿跟古建军喝酒了。沉思了一会，赵致远才开口道：“那……很冒昧地问一句，你和古建国是亲兄弟，这里面的事情难道你没有参与吗？”
“我要是我真的没有参与，你会相信我吗？”古建军看着赵致远笑了，只是笑的很苦涩，“我古建军虽然做过很多的坏事，但是，你可以去打听一下，我唯独没有欺负过任何一个普通老百姓……”
“我相信你……”赵致远缓缓地点着头，郑重地道：“因为一个人的眼神是不会骗人的……”之所以会这么，是因为赵致远在古建军的眼神中，看到了真诚，看到了无奈，甚至还看到了一丝落寞。
“哈哈，好，为了我们彼此的相信，来，再喝一个……”古建军听到赵致远的话，颇为高兴，就再次端起碗来，一饮而尽。
“古老板，既然我跟你之间没有误会，那烦请你给令兄带句话，昨天的事情，我希望是最后一次……”赵致远放下酒碗，对古建军道。
“好，我一定带到……”古建军却是端着碗，看了赵致远好一会，才有些痛苦，有些无奈地道。
“怎么？古老板有什么为难之处？”赵致远不知道古建军为何会有这种表情。
“唉，俗话的好，家丑不可外扬啊……”古建军放下碗，抬起头来，环视了一圈屋顶之后，才问道：“赵老弟，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这应该是你家里的老房。”赵致远虽然不知道古建军问这个是什么意思，但还是犹豫了一下道。
“对，这里就是我父亲和我母亲一直居住的地方……”古建军点点头，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摸出来一支烟，点着了之后，继续道：“相信你也听过我父亲的一些事情，虽然我的父亲在当时看来，是一个十足的坏人，但是在我的记忆当中，他真的是一个好父亲，好丈夫……”
“我虽然不知道我父亲是因为什么走上这条路的，但是在这个家里面，他跟我母亲一样，时常教育我们兄弟俩，尽量要做一个好人，最起码不能欺负老百姓……你听了是不是很讽刺，一个混混会这样教育孩？”
“可惜我们兄弟俩都不争气，当时就觉得在街上混比在教室上课有意思多了，即使是这样，我父亲也没有打骂过我们，而是在实际的生活当中，不断地给我们灌输着‘做人要对得起自己的良心’这样的话……可惜，现在看来，可能当初打骂一些可能会更好……”
“后来的事情你也应该知道了，我父亲走了之后，我母亲也一下病倒了，在我们遭受所有人的嘲讽，辱骂，甚至殴打的时候，我哥却只知道埋头读书，即使被别人打的头破血流，也是咬着牙一言不发……这个时候，你我能怎么办……我只能用我所有的力气去保护他们……”
“所以，我从来就没有后悔走上这条道路，即使是给我重来一次的机会，我想我还是会做出同样的选择。但是……人心是这个世界上，最难揣测的东西，在我母亲熬了六年走了之后，我突然发现我哥也变了，变得仇视这个社会，仇视这个社会上的所有人……”
“虽然平常时候他跟别人没什么两样，但是我知道，他的性格已经扭曲了，他疯狂地想把一些东西都掌握在自己手中，并且为了这个目的，可以不择一切手段。我曾经试图劝过他，但是你怎么可能劝醒一个已经走火入魔的人呢……所以虽然世人传言，我们兄弟俩是相互扶持，狼狈为奸，才都有了今天的一切。但是这里面的酸甜苦辣，只有我自己知道啊……”
道动情处，古建军还是流下了眼泪，伸手在脸上抹了一把，才凄然一笑，对赵致远道：“这人老了，话就特别多，让你见笑了……”
赵致远一直沉默着听古建军话，虽然他不太明白，古建军为何要对一个初次见面，并且并不怎么友好的他，出这些真情流露的肺腑之言，但是古建军在话的时候，流露出的幸福、无奈，以及纠结而又真诚的表情，似乎慢慢地有些打动了赵致远。
“来，古老板，敬你一碗……”抿了抿嘴唇，赵致远主动端起碗来，轻轻地朝古建军一举，然后仰起脖把酒灌了下去，看着古建军也喝完了，才放下碗道：“你们的事情，外人没有资格去评判，我也不再为难于你，只希望你能转告你哥，有什么事情，尽管冲我来，但是需要跟我保证一件事情——静大家属院的母女二人，不能受到任何伤害，否则，我会比他更加的不择手段……”
“好，这个我可以给你保证，我相信这个底线他还是有的……”古建军郑重地点点头道。可能是喝酒喝的有点猛了，在加上心情不佳，古建军已经有了几分醉意，话的时候，都有些吐字不清了。
“好，那我先谢谢古老板了……”赵致远又倒了一碗酒，喝下去之后道。
“好，你能明白我的心意就好……我是真心不想我们成为对立的双方的，而是能成为真正的朋友的……”古建军也感觉到了赵致远的一点好意，就语重心长地道。
“虽然我们现在还不是朋友，但是我相信，随着时间的推移，我们会成为朋友的……”赵致远点点头道。
“哈哈，好，那我就期待着那一天的到来……”古建军着话，又倒了两碗酒，跟赵致远干了。
“没问题，我们共同期待……”赵致远又给自己到了一碗酒，端着酒站了起来，然后跟古建军道：“我下午还有事情，就不打扰古老板了，改天我再登门拜访……”
“好，那我就不留你了，改天再来，我们喝个痛快……”古建军也站了起来，再一次喝了一碗之后，就有些摇摇晃晃了，但是还是坚持着把赵致远送到了门外，一直看着赵致远走远了，才蹲在院中的花盆前，“哇哇”的呕吐起来，而刚才一直躲在另一个屋里的年轻人，轻轻地拍着古建军的后背，眼中尽是痛苦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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