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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五章 江上对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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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了江边,血红的残阳映江,半面江面江水彤红,寒波潋潋。许多渔舟往江边驶来,却不见魏忠贤诸人的身影。沈宗周对周全孝说道:“江边得有人把守着,以便防备魏忠贤过江。我估摸着洛大人他们也快到了,咱们眼下什么也不用做,专门耗着耗到洛大人他们过来就好了。”周全孝留下两个手下在江边查看对面魏忠贤的诸人的动向,沈宗周又带着大家回到扬州城。

    天色渐黑,周全孝令手下放了几颗烟花流星。到了更初时分,散去的帮众才又重新汇聚起来,魏忠贤抓去了几个,余下的倒也安然无恙。

    沈宗周重新任命了舵主,吩咐手下们去备下船只。

    第二天早上,沈宗周诸人又去江边查看,又派去调派金陵的帮众过来援助。赤霞城的几艘船在江面上巡游,不多时,江面上巡游的一艘船过来禀告,对面江岸上又有魏忠贤的手下巡视。沈宗周让几位护法带着手下在江边守候,他和周全孝并傅山几人登上船只,去查看魏忠贤那边的动向。沈玉芝在船上给沈宗周说着玉和杜婵激怒魏忠贤,致使魏忠贤带着手下,专程来扬州找几人的麻烦的事。沈宗周牵着蓝姑的手,纵目看着江对岸。蓝姑也跟着玉几人,用蠢钝的话笑话魏忠贤。

    船只驶到江对岸,是几个黑衣太监骑着马匹,在江边驰来驰去,想来也是来查看沈宗周这边的动向的。沈宗周说道:“看来魏忠贤马上就要过江了,他们人数众多,估摸着得大事张罗一番。咱们做好准备,依然想法烧毁魏忠贤的船只。咱们还不能和那帮人正面交锋。”新任的舵主应着,沈宗周说道:“回去吧,等他魏忠贤要过江时咱们在金陵的人估计也能赶过来了。”

    沈宗周带着大家还回到扬州,玉和沈玉芝几人奔波了几天,都要洗漱,沈宗周让舵主去别处安置护法和带的十几名手下,他带着顾允文几人去逛扬州的二十四桥风月。

    沈宗周和顾允文几人到晚上才回来,玉和沈玉芝几人都打扮的光彩焕发,蓝姑还带着她那满是坠子的苗家银冠,也和玉几人说说笑笑。沈宗周对顾允文说:“那个姐儿和凤儿怎么这么像,我一眼看成了凤儿。”顾允文说道:“师弟都往那里走过去了,害的那个姐儿白白高兴一场。”玉听去,几人却是扬州名闻遐迩的青楼那里走了一趟。

    第二天几人又去江边一趟,魏忠贤依旧不见动静,这边沈宗周却已经和扬州的锦衣卫接上头了。

    魏忠贤迟迟不见动静,多等一日,沈宗周就多了几分胜算。这天沈宗周带着顾允文并玉几人,又来到二十四桥。这里熙熙攘攘,甚是繁华。许多姐儿挤在遐想深长、曲曲折折的巷里揽客。玉看的好奇,沈玉芝逛不下去了,她对玉说道:“蓝姑老是这身土气的打扮,咱们去别处给蓝姑置办一身行装吧?”玉笑道:“这里有趣的紧,咱们看看再去。”蓝姑说她的屁股上被人用手蹭了一下,玉几人听了笑的要不得。沈宗周怕拥挤的人群挤到沈玉芝几人,对顾允文说道:“你带着她们去给蓝姑置办衣服,我们看看也就回去。”

    顾允文陪着玉几人去给蓝姑置办行装,沈玉芝照着自己的式样,给蓝姑买了几件衣服,又给蓝姑买了钗饰。玉嚷着饿了,要去酒楼用饭。顾允文几人才到酒楼,大家要了菜,玉给大家斟上酒,对顾允文举杯笑道:“一杯薄酒,不成敬意,请大爷赏脸。”顾允文笑道:“岂敢。”他才接过酒杯喝了,两个扬州分舵的人跑进酒楼里对顾允文说道:“回姑爷和大姐,舵主说魏忠贤要过江了,让姑爷快些过去。”顾允文和玉几人惊讶,这些帮众竟然时刻跟着自己几人。顾允文说道:“两位兄弟去告知城主,我们这就过去。”那两人说道:“城主已经回去了,属下奉命来请姑爷。”顾允文看看满桌子才上来的菜笑道:“可惜了这一桌子菜,让这两位兄弟吃了回去吧。”那两人推辞说不敢,玉和杜婵赶忙捡着吃了几口,玉说那碟子腌竹笋好吃,她端着碟子往外走。沈玉芝令那两人吃过菜了慢慢来不迟。顾允文几人出了酒楼,玉端着碟子,在街上边走边吃,引得过往的人驻足观看。

    大家回到大院中,沈宗周已经召集齐了手下,就等顾允文几人回来。蓝姑回屋里,脱去她的苗家服饰,穿上沈玉芝买的衣服。却也荣光焕发,俏丽妩媚,只是肤色嫌黑。沈宗周打量蓝姑一回,问道:“蓝姑,你怎么这么黑,刚从碳堆里挖出来的似得。额头上再印个月牙,就是包青天了。”蓝姑不知道包青天是谁,玉和沈玉芝几人打量着蓝姑也说好个“黑美人”。沈宗周正经起来,说道:“好吧,大家去江边看看,舵主去命令所有的兄弟们在江边集结。”舵主领命去了,几人出了院子上马。沈宗周问周全孝道:“咱们金陵的人什么时候过来?”周全孝说道:“老爷,约要等到午后才能过来。他们顺水下来的,想来会很快。”沈宗周说道:“我们去江边。”沈宗周已经显出老态了,他强打精神,相像往常一样,外疏内密、波澜不惊。一行人跟着沈宗周,骑马往江边而去。

    到了江边,江面上来往穿梭的游弋着几艘船,赤霞城的人却都全部上岸了。他们看沈宗周来了,忙上前说道:“城主,魏忠贤派人先将江面抢占住了,属下们两个兄弟被抓走了,一艘船被他们抢了去。”沈宗周问道:“余下的兄弟没事吗?”那些手下说道:“属下等弃船逃跑,泅水上岸的,船只被冲下去了。”沈宗周说道:“船只不妨,你们再去置办船只,我过去看看。”那几个手下应命而去。

    不多时,扬州城内的帮众都聚集在江边,沈宗周吩咐舵主道:“兄弟们都上船,你带两艘船跟着我们,咱们去江对岸看看。余下的兄弟们在这江面上待命。”沈宗周刻意做出来的果决更加显出他的衰老和力不从心。舵主应着,沈宗周带了几位护法和顾允文几人,舵主带着两艘船护航,三艘大船五艘船往江对岸而去。

    沈宗周站立在船头,看着江对岸,顾允文几人站在沈宗周身边。舵主在船上喊道:“城主,前面江面上那些船都是魏忠贤的,上回他们的船只被焚毁了,这回他们渡江前先占住了江面。”沈宗周说道:“不用管他们,咱们径直过去就好了。”舵主应命,几艘船武士江面上巡游的船,往对岸驶去。待到驶过江心,已经能看见对岸上黑压压的一片人影。沈宗周说道:“魏忠贤那边看上去人手少。”舵主在旁边船上喊道:“城主,我们安插在镇江的兄弟们回报,魏忠贤那边初时是三百多人,这两天不知又从哪里召集来了许多帮手,眼下有五六百人之数。”

    沈宗周说道:“我知道了。”周全孝说道:“这帮子人要是一下子涌过来,我们还真不好对付。”沈宗周问道:“洛大人那边有没有消息?”周全孝说道:“我们和锦衣卫的人已经碰头了,洛大人被魏忠贤的一批手下纠缠住,前两天才动身往镇江赶来。”沈宗周搓着手说道:“看来洛大人过来以前,我们还不能和魏忠贤正面交锋。咱们就在这江面上和他魏忠贤斗法。”周全孝明白沈宗周的用意,说道:“对,我们不能打头阵,让兄弟们去无端送命。等洛大人来了,咱们只做侧面呼应就好了。”江面上魏忠贤的那些船绕着沈宗周的船队游弋,沈宗周通不理会,下令船只往江边靠过去。

    船上诸人渐渐的能看清对岸的人形了,杜婵指着江边一个显目的淡红色身影,对玉说道:“那是你的情郎。”玉也踮着脚看沈亦儒,问道:“那一个人站在那里做什么?倒像那些人排斥于他,不接纳他似得。”周全孝看船只靠的太近了,令船只掉头,逆流而上。沈亦儒看见沈宗周几人了,矗立这延颈看沈宗周诸人。沈宗周仔细辨认岸上的人,周全孝给沈宗周说着:“老爷,那是崆峒派的人,那是衡山的人,那是南少林的人……”沈宗周骂道:“这帮老秃驴看来是凯觑普陀寺的秘籍。竟然也蹚这趟浑水。”

    船只驶过岸上那些人,周全孝令人调转船头头顺流而下。魏忠贤也在岸边看见沈宗周了,他来到人众前面,伸长脖子看沈宗周。杜婵问玉道:“咱俩要不要骂的那老妖物来追我们?”玉摇头笑道:“可不敢在那样,万一再追过来,追个两天两夜,我可受不了。我一定会和他拼命的。”杜婵说道:“对,主要是只追你,还不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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