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谁？”
几名记者此刻恼火得不行，在陆行州面前不敢表露出来的激愤，现在急需一个出口发泄。
那个声音回答：“就是顾夫人，就是她！我亲眼看见她伸出脚去绊姜澜的，还笑得那么阴险！”
一刹那，所有人的矛头都指向了张佩萍，不满的口吻三言两语的砸向她。
“刚才真是你做的？就算你对姜澜不满也不应该害了我们啊。”
“就是，丢了工作你负责吗？”
趁着喧闹时刻，姜寻连忙带顾惜恩离开，重回医院住院部，免得她受牵连，想想顾母那么高傲自大，一定也有方法摆脱这些人。
果不其然，张佩萍拿出一贯凶恶的顾氏主母气魄，鄙夷的瞧着这群人。
“丢工作那也只能怪你们没能力，谁让你们刚才没有拦住姜澜？要是从她身上抠点新闻出来，还至于在这里跳脚？”
她忘了，她并不是陆行州，也没有男人那种万夫莫开的冰冷气势，更无法做到一个眼神就能让人噤声，所以几句轻蔑的话立刻激起了众人更大的怒火。
“现在利用完我们媒体社就无所谓了是吧？之前你不是要求曝光姜澜黑料吗？怎么着我也帮忙跑了好几趟才搜集到新闻，现在失业了你不来管管，还说风凉话？”
没想到有人会当场揭穿她隐藏的心思，张佩萍气得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你那些证据到最后根本没有派上用场，现在还来说这些干什么？”
说起来，张佩萍一直致力于抹黑姜澜，只不过每次都被人抢先曝光一步，所以才作罢，但没想到今天有人直接说破，弄得她脸色很难堪。
于是，人群里某些别有用心的记者忽然转了口风，摄像机怼到了张佩萍面前，此起彼伏的质问连珠炮似的堵得张佩萍不知所措，终于慌乱起来。
“你们干什么？是要闹事吗？保镖、保镖在哪儿！”
……
与医院门口吵闹的情景不同，姜澜在安静行驶的轿车上看着一份报告单，久久没能回神。
“所以……顾惜恩真不是顾家的亲女儿？”
那上面是一份顾惜恩与顾业明的dna鉴定，白纸黑字的否认了他们父女间的关系。
陆行州好整以暇的靠在座椅后背上，“嗯。所以张佩萍以后威胁不到你。”
姜澜不服气的转过头看他，“我本来也没怕过她的无理取闹。”
陆行州低眉略带促狭的轻笑一声：“是么？那当初为什么答应她离开我？”
当然是因为想要赶紧掐断对他的那一点妄想啊！
不过姜澜才不会说真话。
“我知道签下她那份合约也会作废，反正还能白拿钱，干什么不同意？再说，当时你是她准女婿，我也是为了成全你和顾惜恩嘛。”
看她一句一句说得振振有词，明艳的脸蛋上透出一丝机灵的狡黠劲儿，完全不像是以前那种故作奉承的态度，陆行州心情不由得愉悦许多，伸出手掌习惯性的摸了摸她的头。
姜澜觉得古怪，陆行州以前可没这种动不动就安抚的小动作，看起来倒是有几分无言的宠溺，或许，这又是她的错觉吗？
“你干嘛把我当小孩子？”想着，她就问出了口。
谁知男人淡定冒出一句：“你见过我怎样对孩子？”
姜澜：“……”
她怎么觉得，陆行州在她面前越来越喜欢开玩笑了，这算是一个好兆头吧？反正她很喜欢这种和平的相处气氛。
“诶等等，我们这是去哪里？”姜澜发现车窗外的风景不是回去的路径。
“陪我去参加一场舞会。”
姜澜心中划过惊讶，但很快恢复平静，“陆行州，你是认真的吗？”
他以前只会带她去隐蔽性极强的私人酒会，可是现在，已经带她去了不止一次公开的场合，这种毫不掩饰的做法，仿佛她就是正牌女友一样的待遇。
陆行州闻言，眉梢轻挑了一下，“我不喜欢开玩笑。”
望着男人这张看不出多大情绪，唯有清傲在其中的俊雅脸庞，姜澜识趣的应声：“我知道了。”
算了，她不应该贪图太多，非要辨别什么真真假假，这样就挺好的，至少陆行州不再把她当做免费床伴，总算给了她一丝尊重。
舞会是傍晚才开始，所以姜澜白天的时间则是被陆行州带去试礼服，预订专裁是没时间了，索性选一家高定专柜逛一逛。
本来她还担心姜寻的情况，伤势还没有彻底好就出来送他们，结果不巧碰到那群记者……不过陆行州告诉她，已经让秦岩打点好一切，就连病房位置也为了避免记者找到而换了一间，而顾惜恩一直安安静静待在他身边，顾家派人来接也不管用。
姜澜一听，当即放心不少，陆行州做事总是全面周到。
“这件怎么样？”
从换衣间出来，姜澜穿着一身洁白无瑕的小礼服在陆行州眼前转了两圈。
她的皮肤本就白皙，配合这一身纯白服饰就像坠落凡间的天使，那双会说话的眼睛清澈明亮，带着一丝期许，干净得让人不忍染指。
陆行州面色沉静，一句话就打破了姜澜的期待，“不合适，换一件。”
那一抹白在她身上太耀眼，以至于让他产生破坏摧毁的欲望。
姜澜只得重新挑选了一件火红色的舞裙换上，“那这一件呢？”
女人身上刚才那一股纯洁无瑕如圣女般的气质，瞬间消失无踪，展现在陆行州面前的，是娇艳红唇与波光流转的眼眸，香肩半露极具勾人意味，仿佛晨间最娇艳欲滴的一朵妩媚玫瑰，等人采撷。
这下，他更不满意了，“换一件。”
姜澜不开心的皱起眉，“这已经是第几套了？陆先生，你总不能让我把店里的礼服都换一遍吧？我的身材就这么不靠谱？还是说你在消遣我？”
最后一句，让陆行州目光微冷的挑眉看她。
旁边的经理连忙上前解围，“陆先生，我们这个月新出了一款礼服，很适合姜小姐的气质，不如再试试这一套？”
陆行州默许了。
经理便令人拿出一件宝蓝色镶钻长礼服，看起来温婉大气不失端庄，而且造型还带了一丝活泼设计，在婉约中透出一抹俏皮。
他看得出来，其实姜小姐无论什么造型都能散发出应有的那一面独特魅力，既有成熟女人的风情，也有少女的青涩，同为男人，他也能理解陆先生那份不满意来自于哪里，所以特地选了一件低调却有格调的款式。
果然，陆行州这一回目光停留片刻，终于松口：“还不错。”
姜澜这下高兴了，弯腰凑近沙发上的陆行州，表情有点委屈。
“明明我穿什么都不会差，在陆先生这里却过关艰难，太打击我自尊心了，您说，要不要补偿我一点什么，好修复一下我脆弱的玻璃心？”
陆行州目光淡淡，停留在她精致的小脸上，漫不经心的问道：“支票还是卡？”
姜澜差点没背过气去，“你就只会用钱来买开心和诚意吗？”
陆行州索性捏住她的下巴，“当初你不是也看中了这些？”
“……”姜澜脸色有些发白。
也对，当初她就是单纯为了金钱才和陆行州做交易的，现在还装什么无知纯情的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