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行动能力吗?而且我想说的是,你这样泄私愤的行为和余洋书院里的人又有什么区别,无非就是他们为了利,你为了恨而已。”薛峰的声音无比冷静,说这个话其实他是想知道已经变成鬼魂的郭文是不是想传说中的一样可以化为厉鬼,拥有伤害别人的能力。
“我不管,凭什么他们伤害了我,还能这么逍遥自在。”郭文喊了出来。
“这样吧,现在之所以迟迟不能取消余洋书院就是因为没有证据,我帮你搜集证据,让余洋书院从此消失。”薛峰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你愿意帮我?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郭文平静了一些,问道。
“帮助那些需要帮助的人,需要为什么吗?”在这一刻,薛峰不再去想电话那边是人是鬼,他内心的正义感被唤醒,他决定去帮助郭文,完成郭文的遗愿,同时拯救那些尚在余洋书院之中惨遭荼毒的孩子。
“好,我给你一周的时间,在你需要帮助的时候我会帮助你的。”说完,郭文挂断了电话,并没有出现忙音,薛峰也不意外,紧接着就有另外的一个声音响起,是老鬼。
“薛医生,你还是这么有正义感啊。”老鬼的声音有些玩味。
“少在那废话,你这次想干嘛?”对这样一个来历不明却仿佛对你了解的很透彻的人,薛峰相信任谁都不会有什么好语气的。
“别着急嘛,我是来给你发布任务的,怎么样,是不是觉得自己获得了金手指?”老鬼语气带着些调侃。
“哼。”并没有接他的话,因为薛峰有那么一瞬间确实这么想过。
“那我就开始说了,这是你的第一次任务。”老鬼的声音突然变得呆板起来,本来老鬼的声音就经过处理,这下变得更像电子音了。
任务发出者:郭文
任务内容:捣毁余洋书院
任务时间:七天
任务成功奖励:未知
任务失败惩罚:将薛峰交由郭文处置。
怎么样,薛医生,听明白了吗?”老鬼那阴测测的声音又回来了。
薛峰停下笔,看着纸上关于任务的记录,说道:“什么叫交由郭文处置?”
“字面意思咯,如果你一周之内没有达成任务目标,那么你就准备好接受郭文的怒火吧,要知道,现在你和郭文已经算是缔结了契约,到时候不管他对你做什么都不会受到惩罚。”
“把一个人交到一个鬼手里任其处置也算是符合契约?”薛峰有些生气。
“生死契约,你替他完成遗愿,他会给予你报酬,而你失败接受惩罚,这很合理的。”老鬼显得很无所谓,听上去已经对这种事情司空见惯。
“你把这种糟践人命的事情叫做合理?”薛峰握紧了拳头,他完全可以想象的到,如果没有完成任务,郭文的怒火会彻底将他吞噬,燃烧殆尽。
“这世间没有不合理的事情,谁强谁合理,这就是最合理的事情了。”老鬼的声音也大了起来。
“好吧,那任务成功的奖励未知是什么意思?还有奖励?”薛峰放弃了挣扎,询问起了他最后疑惑的事情。
“等你完成任务之后自然就知道了。”老鬼声音中透漏出了一股不耐烦,随后挂断了电话。
听着电话中传来的忙音,薛峰一巴掌拍在面前的桌子上,“可恶。”
“怎么了?”陈瑶端着两杯茶,走了进来,正巧看见拍桌子那一幕,问道。
“没什么,接下来一周我都有些事情,白天的心理咨询暂且推到下周,晚上的自杀干预你找一下程琳,让她这几天和你搭伴。”薛峰撕下了刚刚记下的关于人物的纸张,顺便把后面的两页一同扯了下来,免得陈瑶好奇心上来。想知道他写的是什么而用铅笔涂出来。
至于陈琳,和陈瑶当时是一个宿舍的人,只不过她的老师和薛峰他们不一样而已,有时晚上也会来一起接听自杀者来电。
“哦。”陈瑶没说什么,但薛峰能看出来她在担心自己,薛峰没有向陈瑶解释什么,这件事情在还没有调查清楚之前,目前还是只有他一个人知道比较好。
简单安排了一下,两人就开始今晚的工作,索性今晚没有再像上次那样,今晚的几个人情绪都不算太糟糕,在电话里就劝住了,唯一一个激动一点的被薛峰套出了所在地址后,及时报了警,阻止了他的自杀行为。
在这座表面光鲜靓丽的城市之下,隐藏着太多太多的黑暗,黑暗给予大多数人们的只有绝望及恐惧,每时每刻都会有人被黑暗的深渊所吞噬,而薛峰所做的,正是把他们从绝望的深渊之中拉出来。
“呼。”看了看表,已经接近四点了,一般这个时间点就没什么人会打电话来了,这个时候他们也会准备休息了,摘下耳机,薛峰对陈瑶说道:“行了,我送你回去吧,剩下的就交给我一个人
吧。”
陈瑶点了点头,把东西收拾了收拾,背上她的小包,薛峰开车把她送回了家,在她进家门的时候,她突然说道:“薛峰,有什么事情一定要说出来,你也是学心理的,你知道,什么事情都一个人抗的话是会让人崩溃的。”
薛峰愣了一下,才明白陈瑶是在说下午的事情,一股暖流在他的胸膛流淌,薛峰点了点头,笑道:“嗯,到该说的时候我都会告诉你的。”
陈瑶深深的看了他说一眼,没再说什么,转身关上家门。
薛峰转身下楼,坐在车里看见陈瑶打开了的家里的灯后,就驱车回到了诊所。
躺在床上,薛峰开始思考怎么找到余洋书院的罪证,混进去当学生不现实,他已经二十多岁了,书院根本不会接纳他,化妆之类的话,人他倒是认识,不过进去后会搜身之类的,想要搜集足够的证据就不太现实了。
感觉没什么头绪,薛峰翻了个身,睡着了,在梦中,他仿佛变成了郭文,被家长欺骗进入余洋书院,在书院里被打骂,通过自残逃出了书院,好不容易回到家中,不曾想,却又要被最亲的人送回去。
这种来自亲人的伤害往往是最难治愈的,一个人在世上最亲的关系就是来自于血缘的纽带,而一旦这层纽带带给人们的不是温暖,而是绝望的话,一个人走上极端的概率会无限放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