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的是……来到地球？！”
这句话脱口而出许久后，萧明仍然没有从震惊的心情中平复过来，1号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他说萧明并不是地球上的原住民。
可1号曾经也说过，他是基因工程的产物。萧明也一直这样以为，他是生殖细胞的随机组合，这当然也代表了他是地球人。
他皱着眉，短促地咬了一下嘴角，心头烦躁。但他没有错过1号脸上一闪而过的慌乱，虽然1号很快就将之掩饰住了。
1号脸上带上近乎完美的假笑，这使他看起来像是批量制造的塑胶娃娃，他说，“很奇怪，人们习惯于追寻真相，可很多时候，真相并不是他们想知到的那样。”
说完这句话，1号用余光扫了一眼官雪，或者说给了她一个暗示。
“清除萧明的记忆。”他的声音阴冷。
听到这句话萧明光速从座椅上弹起来，清楚记忆听起来可不是什么好事情。他想要逃离这里，可惜安全装置卡住了他的肩膀，他因为起身的动作而肩膀生疼。
这时他看得清楚1号那种眼神，而他莫名地因为那种眼神而感到悲伤。
半分钟后萧明再醒来，他的记忆停留在自己装疯卖傻之前。
正当他想要给自己加戏，上演一出记忆恢复的戏码时，1号问他，“你看没看过一本叫《克鲁苏神话》的书？”
“嗯？”
萧明没有读过那本书，但对其中的神话体系有所耳闻。克鲁苏是“旧日支配者”的一员，它们曾经是这个世界的主宰，因为某种不知名的原因陷入沉睡，但它们并非死去。
传说一旦星位正确，克苏鲁就会苏醒并与拉莱耶城一起浮出海面，人类就会灭亡。
当然这些都是无稽之谈。
有些召唤旧日支配者的咒语甚至可以在百度上找到。无聊的人或许还会照着念一遍。
萧明不是很懂1号为什么提起这个。
“我很好奇为什么地球人在很早以前，就已经意识到了它们的存在。”
“它们，你是说那些外神和旧日支配者什么的？你最好不要去宣扬它们是真的，可能会被抓起来。”萧明关掉了飞船内的智能系统，但他并不确定这样做是否有效。
虽然他并不全信，但他在认真听。
“不全是。但在虚空里，确实有一些生物。你可以称它们为旧日支配者，也可以称它们为——召唤兽。”
1号的表情很认真，萧明却感到一丝幻灭。
这两样东西显然完全不一样吧！旧日支配者听起来多么牛气，而召唤兽……嗯……其实也挺神奇的，萧明扶额。
“宇宙间确实存在着一些生物，它们生存在我们看不到的空间里，比如现在，”1号的小型投影在空中抓了抓，萧明以为至少会有什么特效，单掌破虚空云云。
但1号只是虚抓了一下，像是胳膊抽了个风，然后便准备继续嘴炮。这时他看到萧明的眼神如同在看智障。
“抱歉，我连5毛特效都懒得弄，所以你自己想象吧。
比如现在，在我们面前的虚空里，另一层空间，或者我们可以称之为‘伪空间’，那里恰好有一只旧日支配者的存在，只是很少人能感受到它们，更少人能突破空间屏障将它们带到这里。”
萧明提起了兴趣，虽然在1号说的时候，他大部分时间都是在神游，或者在看官雪。
他甚至忍不住抬手摸了一下官雪的头，心想，不愧是我的女孩啊。
萧明当然能想明白，为什么刚刚1号命令她清除自己的记忆，他听到了不该听的东西。而官雪根本没有这么做，她当着1号做了许多虚晃的动作，但实际是她和萧明做了一出戏。
装作已经忘了一切，这对萧明来说并不难，因为他虽然好奇1号称他为博士的原因，却并不相信1号会给他的解释。就算他问得再快，1号也来得及编造一个完美的谎言。
这个世界真相太少，而表象太多。
他能相信的只有自己，或许可以勉强算上官雪。
不过，为了让他转移注意，1号竟然想出关于旧日支配者的传说来，这让萧明觉得事情开始变得越来越有趣了。他决定顺水推舟。
“所以呢？你们能突破此空间与彼空间的界限，将另一种状态的生物带到这里来？”萧明问道。
“不难。有些文明的战斗方式就是如此，召唤出伪空间里的怪物，来攻击敌方舰队。这种做法有一个好处，只要能力足够，可以将那些怪物准确投放到敌对方的阵营里，防不胜防。”
凭直觉，萧明判断出1号这些话是真的。或许在宇宙的深处，真的有人靠这样的方法来对抗敌人，传说中那些恐怖而无法对抗的旧日支配者，在更高的科技面前无所遁形，甚至将要成为战争中的炮灰。
他禁不住抬头望了一眼天，穿过晴天朗日，无尽浩瀚的宇宙离他太远了，又仿佛近在身边。现在他的身边就有一个外星人。或者连他自己，都很有可能来自外星，虽然萧明心里绷着一根不愿承认的弦。
“那些阴暗、腐臭、扭曲的怪物啊，”1号好像想到了什么，“果壳星系在许多年以前遭到过它们的袭击，成群结队，连绵数千光年的路程，它们都是由少数几个母体分化成的。”
“后来你们赢了吗？”萧明问道。
“当然。”虽然1号只是一个小小的投影，萧明还是能感觉到他身上那种与众不同的气场，他早就知道，1号是个极度骄傲的外星人，或者用傲慢来形容他更合适一些。
莫装/逼，装/逼遭雷劈啊老哥。萧明暗搓搓地想。
这时他听到1号继续道，“很多很多年以前，它们是那些水平，多年以后它们还是没有长进。于是我们找到了一个抓捕它们的方法。”他凑到萧明耳边，低声问：“想不想听？”。
萧明点头如捣蒜。
明天城邦的每日任务是去深海，你跟官雪一起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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