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主已死,我亦久久未归,南宫错以月牙儿是九尾妖狐为由,用玲珑血咒锁住了她的灵魂,决定将她带到青玉山在众人面前焚烧。那个曾经我带她回通灵山庄的地方。
“少谷主!你要想清楚了,转世天雷以出剑者自身为引,请下天雷,倘若你自身体力不支,反而会被天雷反噬,令你自己万劫不复,难道你想让整个剑客谷灰飞烟灭吗?这可是三十代先祖艰辛创立的啊!”
破空跪在了我的身下,声嘶力竭的喊叫着。
南宫错也在天雷的积威下,有了一丝迟疑和恐慌,羽轩却理也不理一付蓄劲待发的架势。
“破空长老,风姨难道没有阻止你们吗?”
“你风姨在谷主死去后,也饮恨自尽了。”
破空两眼空洞。我终于明白风姨为何不让我问她最爱的人是谁了。
“那你知道我爹爹是怎么死的吗?”
破空不答,斩浪看了看他师兄,接过了话头。
“就在你离去不久,血族偷袭了通灵山庄,在毫无防备的时候,谷主被血族的所害。当我们赶到时,谷主已经没有了气息,背上有个爪印。唉!”
“你怎么知道是血族干的?”
“是南宫族长说的,如果不是血族,谁还能下如此毒手。少谷主,你还是及早回头吧。”
“哈哈!南宫叔叔,你一直在为了剑客谷的存亡与血族打交道,肯定知道被血族所伤后会留下怎样的痕迹吧。”
我一把撕掉身上的玄色外衣,背上那一记深深地爪印,恐怖的嵌在了肉中,褐色的疤痕如同随时要跳出来择人而食的毒蛇。疤痕发出诡异的红色。
“啊!”
众人爆发出一阵阵恐惧的惊叹。
“这是我在血池被血王打了一掌后留下的伤痕,南宫叔叔,你看看清楚了,我爹爹身上是否也是这样的伤痕?”
“前来偷袭的未必是血王,掌印不同也是在情理之中的事。”
南宫错脸色微微有些变了。
“是吗?!哼哼,以我爹爹的本事恐怕除了血王,应该没有人可以偷袭到他吧!而且血族嗜血成性,身上都被种下了蛊,如果不及时处理就会像我这样留下可怖的伤痕。它们偷袭总是用利爪把人后背掏开,挖出心脏令人痛苦的慢慢的死去。所以血族的偷袭都应该是有很多相似点的,最多只是受伤的轻重不同罢了。”
我狠狠地盯着南宫错,眼里充斥着深深的仇恨。
“南宫错你以为我去血池凶多吉少,没想到我会活着回来吧。南宫错,你杀我爹爹,害我妻子,无非就是想当上谷主,今天我就送你去和我爹爹商议如何!”
我大喝一声,“惊风”立时收缩,猛朝前急刺,头顶天雷急冲而下,环绕惊风剑,迅猛的击向南宫错。南宫错更不答话,翻身直上一个“携云诀”,避开了这致命一击,外套却被带上了蓝色的天火,狼狈的逃开。剑雷方向不改,击向了他身后的两个族人,两人瞬时在巨大的轰响声中化作了灰黑色的粉末飘散在了空中,人群里爆发出一阵慌乱各自逃开,只在远远的看着。
只见羽轩右手一扬,龙吟剑起,青色绣狼锦衣迎风鼓动,剑招舒缓,极为柔和,极尽逍遥二字精髓。
“来得好!”
狂吼一声,我迎剑而上,一剑“天地同归”凌空而发,左手怀抱月牙儿,右手作祈天状,以刚猛凛冽的剑气斩向羽轩正捏剑诀的左手,我不想杀他,我想让他也尝尝失去手足的痛苦。
羽轩转身退了几步,避开了,以“凭虚御风”,欺身而进。我反身回剑,斜劈了下去。羽轩这次却没有闪避,反而直接迎了上来,“惊风”剑砍进了他的左肩,他好像并不知道疼,迅速的抓住了我的手,用尽力气死命的把握推向一边,就在我背推开的那一瞬间,我看见了玲珑剑从他的胸口刺出。
“为什么!?”
我和南宫错同时大声喊道,一个悲愤。一个恼怒。剩下的是族人的叹息、吃惊与迷惑。
羽轩只是苦笑,当他从我身旁无力的掉下那一刻,我清楚地听到他喃喃的念叨:
“谁道尘世世不休?岁岁无痕,惆怅还依旧……...”
我心头猛的一震,狂乱异常,全身的力量瞬间消失,月牙儿从怀中滑落,我本能要伸出手去把她拽住,却又前所未有的迟疑了,眼看着她跌落在了冰冷的土地上,没有痛苦的安睡着,仿佛这所有的一切都与她无关了。
羽轩惊慌的拖着带血的身体,一寸一寸地挪向了月牙儿,抱起他,满脸的幸福,嘴角还溢着残血,所有的人都安静着,不再说话。
“你知道吗?当我第一眼看见月牙儿时,我就深深地爱上了她。”
“可是她的命却是你换来的,而且你是剑客谷的主人,我没有资格和你争夺。但是你五年来你只是钻研通灵剑法,疏远了月牙儿,让她无法接近你。她伤心,而我就只有默默地痛苦着。我本来想和你去血池,葬身在战场或许应该是我最好的归宿。但你的执著还是没能让我去完成我的心愿。”
“为什么?!”
我只是重复着这一句话。
“你走了后…我常常去陪她聊天,下棋,对诗,她和我在一起很开心,也很清白,真的,那种淡淡的欢喜,我永远不会忘。”
“可是我爱她的日子比你更长,爱的更深!而我五年的辛苦也是为了我和她能最终能走到一起!”
我吼道。
羽轩淡淡的一笑,失血过多而苍白异常的脸上没有一丝怨恨。
“情感之事是不能等的,照雪,你早应该懂的,我提醒过你。时间并不能说明什么,因为……我们是真的爱过。”
羽轩极度的衰弱,嘴唇发紫。
“照雪,对不起……我知道自己已经不配做你的兄弟。但我还是要告诉你,不是我爹爹杀的谷主。照雪,我这一辈子都还不清你的债了,来世吧,等着来世……”
“你不能死!我不准你死!”
我用剑指着他,羽轩安然的闭上了双眼。
“起火了!起火了!通灵山庄起火了!无妄阁攻进来了!”
“破空长老放火烧了山庄!”
庄丁朝这边跑来,大声地喊道。
“所有人不得慌乱,速回‘通灵山庄’!”
南宫错俨然一副谷主架势。众人又激昂起来了,吵嚷着奔向了山庄,很快就传来了刀剑的相击的声音夹杂着几声惨嚎。突然破空那沙哑的声音发了疯的狂喊: